外面的哭闹声还没有停下来。听那动静不已经有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虽说裴家姐弟没有出门凑热闹,但是从裴玉灵的描述中就能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抱腿
仅是想想就同情那个裴娟。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上赶着犯贱,也不会让自己这样狼狈。唐山的模样在村里算不错的,家里的条件也还可以。裴娟家赶不上唐山家。裴娟就死巴着唐山不放,这才在没有成亲之前就大了肚子,弄得自己丢尽颜面。现在唐山还是没有绑住,她的名声已臭,这辈子
算是完了。
王氏和林氏从外面采买了食材回来。两人说着裴娟的事情。林氏一阵唏嘘,王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她。
“明日是菩萨的诞辰,我们休业一天,一起去给菩萨上香吧!”
王氏将食材交给旁边的裴玉灵,询问裴玉雯的意思。
裴玉雯没有意见。最近大家天天守着这个店,也没有其他的活动,借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明天上香的人肯定很多。大家留意身边的人,不要冲撞了奶奶和外祖母。”裴玉雯提醒。
“那是自然。到时候我们顾不上,还有你们这些小家伙。烨小子最近越来越壮实,保护女眷的事情就交给他了。”王氏捶了捶裴烨结实的胸膛,露出玩味的笑容:“瞧这身板,像石头似的。我们村里有个长得像花儿一样的姑娘,虽说没有你们灵儿漂亮,但是也是这方圆几里有名的俏姐儿。要不要舅母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裴烨虽然单纯,但是这段时间在城里做生意,偶尔也会遇见几个粗犷的汉子朝他打趣,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听了王氏的话,他羞红了脸,撇了撇嘴:“舅母就别欺负我了。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个
。”“还小呢!与你同龄的也有人生娃了。你要是愿意,你奶奶也会给你留意。现在你们家可不比从前,不是谁家的姑娘都能进你家的门。不过以我说,姑娘只要性子好,家里穷点就穷点吧!你们一家子都是没
心眼的,可不能找太滑头的媳妇,要不然以后撺掇得你们家鸡飞狗跳的,有你们苦头吃。”
王氏虽是说着八卦,但是裴烨却是句句听进了心里。
他看着身侧的两个姐姐,想着家里来个惹祸精的场面,顿时打了个冷颤。他在心里想道:便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能找个给自家人添堵的。家里好不容易有点儿烟火气,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
“嫂子说的极是。你说的是哪家的姑娘,改天带来瞧瞧。就算不为烨哥儿相看,为你们家华哥儿相看也是行的。”
林氏平时话不多,但是对儿女的亲事显然是有兴趣的。王氏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林氏却当真了。
王氏见她的样子,想着那姑娘确实不错,便促狭地看了满脸通红的裴烨一眼,点头说:“改天带过来。”
李氏和花氏在城里呆久了,结识了几个不错的老姐妹。刚才两人去一个老姐妹那里纳鞋底。回来后听说明天要去寺庙上香,向来信佛的两人当然双手赞成。
第二日,全家人收拾了干粮和水,每人随身带了几两碎银子就结伴上山了。当他们抵达山下时,顿时被人流冲散了。原本裴烨扛着裴子润,林俊华扶着花氏,裴玉雯扶着李氏,其他人紧紧地跟在裴烨的后面。眨眼间,裴玉雯只看见了花氏,仰着头寻找其他人时,已经瞧不见人影
了。
“外祖母,他们呢?表哥刚才不是扶着你的吗?”
裴玉雯花了些功夫才挤到花氏的身侧。正好花氏差点被旁边的人挤得摔跤,裴玉雯及时扶住了她。
花氏见到裴玉雯,苍老的脸上满是痛苦之。
裴玉雯这才发现花氏扭伤了。瞧这人流,只怕一时半会儿无法疏通。她最讨厌与不熟悉的人有身体接触。这样的拥挤是她无法接受的。
“外祖母,我扶你去旁边坐坐吧!你的腿伤了,不要和他们挤。”
花氏听了爽朗地笑道:“成。听你的。老婆子现在也挤不过年轻人。只有服老。只是害得你不能早些上香了。”
“我不在意那个。只要心诚,就算不是第一柱香,菩萨也能感受到的。”裴玉雯扶着花氏挤到旁边的岩石上坐着。
她蹲下来揉着花氏扭伤的腿。瞧那里已经有些肿了。虽说没有伤到筋骨,但是这山不能再上了,必须带着花氏打道回府。“那不成。我的腿只是小伤,等会儿回去涂抹点膏药就行了。咱们已经来到山下,临门就是寺庙,怎么能见庙不拜呢?菩萨知道那是会怪罪的。再说了,我带着扭伤的腿去上香,菩萨见了也会觉得我心诚。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肯定听见了我的祈祷,所以才会派舒老这样的神医给华儿治病。我得好好给菩萨上香才行。”
裴玉雯不再劝解。花氏想上香,那就上呗,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事情。以她现在的体力,背着她上山也不费吹灰之力。“刚才灵儿被旁边的小伙子挤着了,你表哥瞧见就拉了她一把。正好有股人流挤过来,一下子就把我们挤散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山上。这人山人海的,也不指望能找到他们。我们只有自己
管自己了。”
花氏想着刚才的事情,对裴玉雯出口解释。
裴玉雯应了声。她看着人群疏散了些,这才蹲下来:“外祖母,我背你上去。”
“别,老婆子还有力气,可以自己走。别看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这身肉可不少,哪能压坏你这个小姑娘?”花氏疼爱裴玉雯,犹如疼爱当年的林氏和小林氏。裴玉雯虽是外孙女,在她心中的重量可不轻。她对她有怜惜,有疼爱,也有敬重。正是因为这份敬重,她把裴玉雯放在与自己相等的位置上,甚至有时候
还将她视为自己的领导。这是一种对上位者本能的畏惧和尊敬。就算她的年纪算是她的后辈,那也影响不了她灵魂深处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