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看见宋淬澜整个人蜷缩在蒲团上抖成了筛子。陆白摸着下巴想自己的人设不能崩啊,她也不能显得过于镇定,但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在害怕什么,难不成傅归的人会在半夜进来揍她们一顿不成?
想了想,陆白跪到了宋淬澜旁边的蒲团上,然后细声细气的问道:“姐姐,王爷罚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宋淬澜可能是吓得狠了,暂时忘记了自己进来可能还要拜陆白所赐这件事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然后飞速的说到:“这里晚上闹鬼……”
陆白:“!!!”不不不,这就是个正常的架空古代世界对吧,不是什么灵异玄幻的世界吧,应该……是有人弄虚作假吧……要是真的……她明天出去了要不要去个茅山什么的学个艺啊……
陆白一哆嗦,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然后小声道:“姐姐你来过这里吗?”
宋淬澜幽幽的视线看了过来,然后突然发动双手掐住了陆白的脖子,顺势将她压在蒲团上死死的摁住。
在外面守着的护卫听见里头的动静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连身形都没有动一下。
“你个小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王爷罚来思过堂……”
“你一来就想要我们不得好死吗……心思如此歹毒,你就不配当王爷的王妃……”
“……”
陆白本来想闪开的,但是要是闪开了就与她那柔柔弱弱娇娇滴滴的人设冲突了,既然昨天能够在宫里做出跳荷塘的牺牲,那么今日也可以为后宅斗争做出牺牲。于是陆白就让她把自己摁倒在了蒲团上,她身手掰着宋淬澜的手,让力道维持在一个不至于掐的她喘不上气来也不至于让宋淬澜察觉出端倪来的微妙的平衡点上。
陆白一边“奋力”的与宋淬澜做着斗争,一边扯开了嗓子喊道:“救命啊,宋淬澜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外面的护卫:“……”他们在这里站岗了几年,从王府被塞进来第一个女子开始他们就在这里值岗,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女子两人一起被关着过,打起来也是常事,但这公然喊“救命、杀人了”的这还是头一位。
护卫长无奈的走过来用佩刀刀柄敲了敲门,然后道:“希望二位能够好好思过,不然的话王爷可能会加罚。”
宋淬澜火速的放开了陆白,可能是怕那所谓的加罚。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带着蒲团踉跄的跑到了门口缩成一团。
陆白起身捂着脖子装模作样的狠狠的咳嗽了许久,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宋淬澜:“姐姐要是如此恨我,我以后离王爷远一点就是了,只要是为了王爷好,只要是为了王府的未来着想,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但是求求姐姐无论怎么闹,都不要伤害王爷和无辜的人,好不好……”
“贱人,”宋淬澜“啐”了一声:“你假惺惺的给谁看呢,王爷可不在这里,他也不会护着你,王爷后院里有十多个女人,还真不差你这个毛头没长齐的小贱人,呸,以为王爷会对你另眼相看吗,你做梦吧!”
“我不是我没有……”陆白喃喃的摇头道:“王爷,王爷他心里定是有我的,不然……不然他怎么只给了我一人名分……我不信……”
宋淬澜冷笑道:“是,秦王府十二位通房丫鬟,可不就是你一个人有名分吗!那又有什么用呢,要不是皇上逼迫王爷,你以为你会如此顺利的嫁入王府?王爷不单枪匹马闯进陆府大开杀戒就是给你们陆家脸了,正当自己是什么名门望族了,你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不看看就你,在秦王府数得上身份吗!”
陆白缩在蒲团上看上去是埋着脸在哭,嘴里还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身体微微发着抖,但是如果能看到她的脸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悲伤的痕迹。
陆白很冷静的在思考,皇帝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儿子,不太可能不听傅归的意见。
而且看傅归的态度,也并不是自愿的。那么问题来了,向来对秦王百依百顺的皇帝陛下怎么就突然强行赐婚呢?傅归最后又是因为什么而松了口?陆家虽在朝堂做官,却无关轻重,算不得什么大势力……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与皇权到底有没有关系?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将近十年没有在公开的场合出现过,就算有人见过她她也是用的化名,这皇帝,哪里来的她的画像?
陆白感觉这京城的水,也太深了吧……无缘无故将无辜的她扯进来,这谁出的主意,真是缺德!
她们就这么一对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傍晚,宋淬澜已经不敢不出声,她一个劲的往门板上贴,恨不得把自己从门缝里挤出去。
但是陆白,她已经倚在柱子上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
听着肚子不满的发出阵阵的抗议之声,陆白心里安慰道:别叫了啊,待我们出去就吃他一顿大的,就当是提前饿好肚子了……
这么想着,陆白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各种想吃的东西,越想越饿,只好自暴自弃的昂头望天……哦,这是室内,没有天空,只有房顶可以看。
等……等?
陆白眼力极佳,虽然此时是傍晚光线不是十分的充足,再加上建造建筑时的刻意为之,导致思过堂内的视野并不开阔,总是灰蒙蒙的,但是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思过堂修的很高,一方面可能是为了放这尊巨大的佛像,另一方面可能就是方便弄虚作假了!
陆白心里轻笑一声,原来秦王爷不仅风流无度性情无常,还喜欢装神弄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