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查下去？”陆白没有说条件而是问道：“为了正义？”

“不能吗？”慕霏寒反问，“正义这个虽然说起来高大又虚伪，但是还需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

“正义……”陆白说不上是嘲笑还是叹息，点头道：“很正，你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慕霏寒知道这是要松口的趋势，于是赶紧道：“我真的没有想要威胁您的意思，我听说三百六十行能人异士遍布五湖四海，所以想请您帮忙借几个人，至于您身边的侍女，那个叫清寒的，她那手易容术和识人的能力，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嗯。”

“啊？”慕霏寒说了一堆，结果对面的人就“嗯”了一声，也没说借不借：“然后呢？”

陆白拉过自己的面纱一层一层的叠好，漫不经心的说：“感谢你给予三百六十行这么高的评价，以及，我看人很有眼光是不是？”

慕霏寒简直要被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给搞蒙了，事已至此，为了帝国……正义，她艰难的道：“是啊，您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伯乐了，人美心善……”

陆白听的心情一阵舒爽，于是她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想借人，可以。不过我又三个条件。”

“您说，别说是三个，就是三百个我们也答应。”慕霏寒一激动就说秃噜嘴了……

陆白露出了她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的请求吧，三百个条件……嗯，你等等，我找笔记一下。”

慕霏寒：“……”想当年我也曾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行主，您要不要这么较真？”慕霏寒一想到自己欠了他们三百多个条件，已经预见到了后半生都不得安定的景象了。

陆白咬着笔杆一脸天真的回：“慕姐姐，做人是要讲诚信的，你要反悔吗？”

她虽然是无害的看着自己，但是慕霏寒觉得自己要是反悔，可能就别想从这个门走出去了：“不……”

“甚好，”陆白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将纸往慕霏寒方向一推：“来。宝贝，签字画押吧。”

自己把自己卖了的慕霏寒勉强露出了个微笑，拿过笔签了名，然后大拇指在脸上血痕处使劲抹了一下，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流出殷红的鲜血，她就蘸着脸上的血，按下了手印。

“呀，这么狠，不怕留疤吗？”陆白像接过一件珍宝一样接过那份写着“慕霏寒自愿满足三百六的三百个条件，有求必应”，嘴里说着这种话，但是眼睛却粘在了纸上，一副不诚心的样子。

“多谢行主记挂，不碍事！”

陆白仔细的收好自居，笑颜逐开的说：“啊呀，疼不疼啊，要不要出去帮你买点药？”

慕霏寒：“大可不必。”

“好，那我们继续说一说条件……”

啊喂，都不坚持一下吗？再坚持一下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啊？

“请讲……”

“第一，不准跟他人透露我的人的半分信息；第二，我希望你能明白，借出去多少，将来必须一个不差的给我还回来；第三，你要将案件线索资料全部提供。”

慕霏寒顿了一下：“虽然理当如此，但是既然我找上了你们，自然是有棘手的的事情，实在是不敢保证人员的安全问题……”

“第四，我要随行。”陆白缓缓的说出了第四条要求。

“您随行？这，您在京城目标太大，再说王府那边怕是交代不过去……秦王他，知道吗？”

陆白这几天听到跟傅归有关的一点风声就容易怨气上头：“交代个屁，他就是个……”吐了一半，陆白将后半句咽回肚子里：“秦王府那边我自有办法，不牢姑娘费心。”虽然怨气冲天，但是秦王妃还记得在外面维护傅归高大的形象，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王妃。

“那好，一个可以随同我们外出办案的身份是吗？”慕霏寒确认一遍。

“嗯。”

“那……我把我这边需要的人手大体的信息给你？”慕霏寒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陆白没有接。

“你且等等，”陆白看向慕霏寒，那模样活像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

“这是我的要求，那么，你能用什么交换或者，交易呢？”

慕霏寒沉默了一下，问：“十万两……黄金。”

陆白：“……”不不不，别想用钱这么俗套的方式收买我。

“还有呢？”陆白似笑非笑，她倒是要看看，慕霏寒到底能拿出什么东西跟自己交换：“这些不够让我心动，我们可，不缺钱。”

嘤~不缺钱就不能爱了吗？花自己的好心疼的伐……

“你要调查的事，恐怕会涉及京城的利益圈子，京城水又深又浑浊，就凭几个钱，就像要的兄弟给你卖命？”陆白不紧不慢的笑着，慕霏寒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睛才会觉得这个人好看又有趣，这厮就是个周扒皮啊！！！

十万两黄金啊！！！几个钱？能砸死你信不信？！

“你来的时候准备了什么压轴的东西跟我换？”陆白挑了挑眉：“别装，你手里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能保证我不会要你命的东西，就它吧。”

慕霏寒被看穿了意图也不难堪，她有些犹豫的道：“其实，我手里有一条消息，但是准确性有待商榷……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因为这条消息，与你关系重大。”

“是吗。”陆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之前有个朋友，在蜀地北川，见过，令堂。”

“啪——”

陆白手中把玩的白瓷盏碎了一地，茶水顺着陆白纤长的五指滑落到地上，她目光狠冷，灼灼的射向慕霏寒：“你再说一遍，看到了，谁？”

“他之前在京城当差时，曾，受过你母亲的恩惠，因此对于令堂的模样印象很是深刻。虽然在北川只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但是他可以确定，他没看错。只不过，不知道现在去还能不能……”找得到痕迹。

陆白轻轻的笑了一下，终究是一腔杂乱的感情揉成了团，不知道先表达哪一个才好，“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她还没嫁进秦王府呢。

虽然她壳子里装了一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对婚礼这种东西仪式感不是特别强。但是，她还是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场盛宴中，能够见到她。

毕竟，她没有别的什么亲人可以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