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慢慢的小心的撕开,露出了里面的糖。因为放的时间有点久,稍微有点化了,粘纸,傅归费了一会功夫才小心的将纸撕下来。
“富贵”傅归看着细木棍上用糖写的两个字,还有丝丝缕缕的香甜味道散落在鼻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感动一下还是说她放肆。
看着那两个字,傅归会意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在昏黄的烛光下,灿若星辰。
他记得母亲说,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两个谐音的意思,一个是“复归”,希望他生命中一切所爱都能够复归与他二是“富贵”,像寻常的父母对孩子的期盼一样,希望他能有所出息。
一个封王的皇子,再出息,怕是要篡位吧。不过,他虽然身不由己的“贵”了,但是“富”却也是真的富。
谁人不知秦王手下产业遍布南晋,是南晋国库收入的主要来源。他自愿将所得钱财一半归于国库,也积极推动与其他各国的贸易往来,是南晋强大的一根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放下糖,傅归看向了一边的小灯笼。就是再普通的红灯笼,用红纸扎的,毫不怀疑再点灯笼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能连灯笼一起烧了。
“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傅归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中秋节,京城大街一片繁华,嬉闹喜庆之声嚷嚷。皇帝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禁止掉京城繁华热闹的节日。
只不过,整个京城只有两个地方没有点起红灯笼,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期待和团聚。这两个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是秦王府。
今日的王府与往日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要找出一点什么违和感的话,可能就是秦王妃的院子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陆白将位子让给了长慕,自己蹲到阴凉下喝茶。
“长慕,今天就给你五两银子,输完了,从你的俸禄里面扣。”陆白善意的拍着长慕的肩膀,给予了她一个重任。
桌子旁边坐着的是黄天香段红云和吴芝芝,她们互相看了几眼,小心翼翼的守好自己的银子,决定牌桌上没有姐妹。
“叩叩”
大门被敲响,沉迷于玩牌的几人谁也没有听见,陆白只好起身出去开门。
“您是……”
门外站了一个太监,脸生,那日没有在皇宫里见过。
“哦,我是陆白,公公来有什么事吗?”陆白忙摆出温婉宜家的姿态。
“……”太监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秦王妃的名讳“王妃,老奴叩见秦王妃……”
“公公快请起,”陆白最见不得老人家跪来跪去,忙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来。
太监受宠若惊的站定,然后道:“是这样的,今晚,皇上让王爷和王妃入宫。”
入宫?
这父子俩不会在挽贵妃的忌日打起来吧?
要是打起来,她要帮谁好啊?
看陆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太监解释道:“老奴已经与王爷说过了,王爷说让您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动身。”
“啊,好,有劳公公了,公公慢走。”
刚关上门,长慕就在里面喊:“王妃啊,您去哪里,这里有出老千的……”
“放屁,明明是你先出老千的,怎么凭口污蔑我。”黄天香很是委屈。
“好了,”陆白走进来:“现在讨论谁出老千没意义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一会要进宫……”然后她整个人“吧唧”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将牌局弄得一团糟。
“进宫?”
“今天?”
“王爷同意了?”
黄天香三人一同问道。
“很显然,是的。”陆白挠了挠头:“嗯,以前也这样吗?”
“没有吧,”吴芝芝挠了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哎呀,那我们散了,我们回去了啊……”黄天香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个人架走了。
“小姐,那皇帝为什么召你进宫啊?”长慕去给陆白准备衣物首饰,顺便担心的问。
“去了不就知道了,有秦王,能出什么事。”陆白往室内走去:“哎,我洗澡,不用进来。”
秦王府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很高调的富贵,没有花花绿绿的乾隆审美,但是一花一草一木都能透露出那种低调的奢华。
前院大气,格局大开大阔,有一国亲王的气势。
后院相对低调的多,陆白曾经吐槽说像个学生集体公寓,每院独立性强,一般无非必要性联系都能自足,也就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冲突。
虽然是召见,但也不是什么很正式的场合,传话的太监说穿的平常一些就行,不必过于隆重。于是陆白就被穿上了一件粉嫩嫩的衣服。
“长慕,你给我如实招待,”陆白一脸生无可恋的任由长慕给她整理衣冠:“这衣服,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背着我买的?”
“粉色多好看啊,”长慕眉毛都不抖一下,淡定回:“你才多大,多穿穿粉色才显得可爱伶俐啊。”
“衣服我穿了,那粉色的头花,我可以不带吗?”陆白见镜子里的长慕的动作,惊悚的道:“去他妈的可爱伶俐,我可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长慕,你这是在羞辱我……”
长慕憋着笑给陆白打扮完毕,并且招呼清寒过来看:“清寒,你快看,小姐像不像瓷娃娃?”
“你真恶趣味。”
“我怎么了,小姐这个年纪就应该活泼一点啊。”长慕理直气壮。
陆白任由二人嬉闹,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脸,有时候总能生出无尽的陌生感。
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打算起身去找傅归,抬脚刚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转身往回走:“不行,长慕,今天不能穿这身,去找素净一点的,快。”
长慕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懊恼的一拍脑袋,“哎呦我怎么给忘了,清寒你也是,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无辜的清寒:“嗯?怎么?”
陆白去将衣服换下来,长慕低声道:“今天是秦王母妃的忌日,我昨天还说来着,今天就忘了。要真穿一身粉,别说秦王,皇帝也会暴怒吧。”
最终仓促之下换了一身青,后背绣了一大片的竹子,抖抖袖子,她发现袖口处居然还绣上了两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