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安茜走过去,随手捡起那信笺扔回床上。
&nb;&nb;&nb;&nb;上次二叔在星辉院找到了父亲写给母亲的信,尔后尽数都交给了她保管。
&nb;&nb;&nb;&nb;其中不乏动人的词句,可是结合母亲的死,现在怎么看怎么讽刺。
&nb;&nb;&nb;&nb;信纸从指尖跌落,赫安茜却忽然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她读过的那些信。
&nb;&nb;&nb;&nb;她忙伸手抓住,霎时瞪大眼睛这分明是一封尚未拆过的信!
&nb;&nb;&nb;&nb;赫安茜心生疑惑,小心地拆开来,淡淡的墨香表示这封信是近期写的。
&nb;&nb;&nb;&nb;等看清开头的熟悉字迹,赫安茜几乎呆住,猛地把信纸一把抟起。
&nb;&nb;&nb;&nb;怎么会这信是怎么送进来的?
&nb;&nb;&nb;&nb;“来人!阿葵,阿茴!人都到哪里去了?”
&nb;&nb;&nb;&nb;住进博源院后,欧氏给赫家姐妹各派了一名丫鬟。
&nb;&nb;&nb;&nb;听到赫安茜的叫唤,瘦高个儿的阿葵先匆匆赶来了。
&nb;&nb;&nb;&nb;“茜姑娘有何吩咐?”
&nb;&nb;&nb;&nb;赫安茜深深吸了口气,拼命压抑住心中的惊骇,“从昨晚到今天,有谁进过我的屋子?”
&nb;&nb;&nb;&nb;阿葵是拨来贴身伺候她的,除了自己,一般只有这个阿葵进出她的屋子。
&nb;&nb;&nb;&nb;阿葵想了想,“应当没有。伺候姑娘起身后,奴婢给姑娘收拾完屋子,就出去打扫院子了。”
&nb;&nb;&nb;&nb;赫安茜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应当?”
&nb;&nb;&nb;&nb;阿葵没来由一哆嗦,还是道:“是没有别人。姑娘,难道难道是屋里丢东西了?”
&nb;&nb;&nb;&nb;阿葵心里暗呼倒霉。
&nb;&nb;&nb;&nb;原本她伺候二太太伺候得好好的,非调来伺候这个脾气古怪的表姑娘。
&nb;&nb;&nb;&nb;早知今日,她还不如自告奋勇去顶了芳儿的缺,去三姑娘那边伺候呢。
&nb;&nb;&nb;&nb;好歹那是夏侯家的正经主子不是?
&nb;&nb;&nb;&nb;现在居然又摊上什么盗窃这个表姑娘的事怎么这么多?
&nb;&nb;&nb;&nb;赫安茜死死盯着丫鬟的脸,良久才“呵”了一声,淡淡道:“没事,没丢东西,只是我问问罢了。”
&nb;&nb;&nb;&nb;阿葵正松了口气,赫安茜忽然声音又冷了下来,“一点小事,不用嚷嚷得人尽皆知,更不用去叨扰太太。”
&nb;&nb;&nb;&nb;“是是,奴婢不会跟别人说。”
&nb;&nb;&nb;&nb;阿葵憋着一肚子疑惑,还是告退离去。
&nb;&nb;&nb;&nb;赫安茜跌坐在床边,颤抖着手把信纸重新展开,把上面短短的内容又反复读了两遍。
&nb;&nb;&nb;&nb;当真要照做吗?
&nb;&nb;&nb;&nb;赫安茜打了个冷战。
&nb;&nb;&nb;&nb;可这封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可见,就是这座夏侯府里,也都有了他们安插的人。
&nb;&nb;&nb;&nb;若是她不照做
&nb;&nb;&nb;&nb;赫安茜缓缓地将手中信纸重新捏紧。
&nb;&nb;&nb;&nb;
&nb;&nb;&nb;&nb;书房里,夏侯衍非常气恼地看着面前这对年轻人。
&nb;&nb;&nb;&nb;为什么他有一种开门揖盗、引狼入室的感觉?
&nb;&nb;&nb;&nb;见赫成瑾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西陵毓怕他一不留神说漏嘴,想了想,向夏侯衍撒娇道:“爹,我想吃你珍藏的银毫。”
&nb;&nb;&nb;&nb;夏侯衍回神,不由笑道:“臭丫头,现在嘴倒会挑了?爹这儿的宝贝早晚都被你弄了去。”
&nb;&nb;&nb;&nb;说着却还是乐颠颠地出去泡茶了。
&nb;&nb;&nb;&nb;西陵毓松了口气,回头又见到赫成瑾发呆的样子,霎时没好气了,“在看什么呢?”
&nb;&nb;&nb;&nb;赫成瑾下意识地接道:“若二爷知道真正的‘三姑娘’其实早已去世了他会不会很伤心痛苦?”
&nb;&nb;&nb;&nb;西陵毓一愣,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到时我会解释,你不必担心,这事本与你无关。”
&nb;&nb;&nb;&nb;赫成瑾只得点点头,然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忙把这两天记录的线索摊开来给她看。
&nb;&nb;&nb;&nb;隔着大漆红木画桌,西陵毓听完赫成瑾的分析,微微点头,“这么说,倭人的邪术确实有重大嫌疑。”
&nb;&nb;&nb;&nb;“郡主可有什么对付他们的法子?”赫成瑾道。
&nb;&nb;&nb;&nb;西陵毓轻笑,“说到底,也就是咱们几百年前玩剩下的把戏。拆穿把戏容易,可他们为何要掳走这些少年?”
&nb;&nb;&nb;&nb;赫成瑾低头看着手中的记录,沉吟道:“太子和颜娘都是在路边被掳,他们二人绝无相通之处,甚至互不认识,我实在想不明白个中缘由。”
&nb;&nb;&nb;&nb;西陵毓看着他写下的记录,其中的一条“致人昏迷”却引起了她的兴趣。
&nb;&nb;&nb;&nb;与赫安颜他们这些受害者相反的是,她的哥哥西陵睿是在齐王府昏迷不醒。
&nb;&nb;&nb;&nb;“或许哥哥也正是中了这样的‘毒’只是中得更深、更重,才没醒过来?”
&nb;&nb;&nb;&nb;西陵毓这样突然想到,嘴里也就一并说了出来。
&nb;&nb;&nb;&nb;赫成瑾一下愣住,也没想到自己手中的案子竟然会牵扯出广阳王的案子。
&nb;&nb;&nb;&nb;但他很快深以为然地道:“王爷昏迷这些时日,除却不曾醒来,外形虽有消瘦,太医检查却没有问题。有人喂食时甚至能吃些粥,根本不像是昏迷,反而更像深陷梦中。”
&nb;&nb;&nb;&nb;梦中?
&nb;&nb;&nb;&nb;所以,哥哥或许只是中了“毒”,整个人仍然活在那个虚幻的“梦”中不曾醒来?
&nb;&nb;&nb;&nb;如果抓到那个掳走少年们的凶手,哥哥的昏迷自然也是有救了!
&nb;&nb;&nb;&nb;“不如,由我来当新的诱饵。”
&nb;&nb;&nb;&nb;赫成瑾还在思前想后,听到这个提议,登时呆住,然后立即道:“不可!”
&nb;&nb;&nb;&nb;西陵毓睨了他一眼,“我现在虽是十三岁,外形瞧上去还更小些,或许正受那些人喜爱,若能当场人‘赃’并获,再完美不过。”
&nb;&nb;&nb;&nb;“不可!”赫成瑾再次低吼,紧紧握住拳头盯着她。
&nb;&nb;&nb;&nb;西陵毓被他瞧得一阵不自在,摆摆手道:“你年纪不合适,千万别逞能了。”
&nb;&nb;&nb;&nb;赫成瑾:
&nb;&nb;&nb;&nb;若是他年龄合适,早就代替郡主去混入这场阴谋中!
&nb;&nb;&nb;&nb;可他仍然不能放心让郡主亲身犯险。
&nb;&nb;&nb;&nb;忽然想到一事,赫成瑾提议道:“您的表弟,他年纪虽大了些,伪装一下混入敌营,或许能探听些消息。”
&nb;&nb;&nb;&nb;“尉迟默?”西陵毓疑惑,似乎已经好久没看到这个表弟了,也没怎么听到他闹事的故事。
&nb;&nb;&nb;&nb;赫成瑾一拍大腿,“尉迟世孙如今因为丢了太子而压力重重,若能将功折罪,在陛下面前也能将功折罪,他一定愿意配合。”
&nb;&nb;&nb;&nb;西陵毓:“丢了太子?”
&nb;&nb;&nb;&nb;她一把抢过赫成瑾的记录,飞快地翻到前面,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nb;&nb;&nb;&nb;她扶额沉思,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