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件足以震惊朝野的大事!
就连尉迟默也一下变了脸色。
桓靖眉梢抖了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西陵毓。
果不其然,她一双娥眉轻蹙,若有所思,脸上神情很是专注,总而言之,却没有“惊讶”或者“害怕”。
如果不是对倭人极为熟悉的华英郡主,一定会因为这事而意外,怎么还敢在这儿如此镇定呢。
桓靖默默转过头,忽然开口道:“可见倭人是故意为之,仗着我们巾帼英雄不在了,卷土重来骚扰东海。”
西陵毓的眉头一下皱紧了。
这话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刺耳呢?
她瞥向桓靖,但他仍然笔挺地站着,满脸淡然地看着光远帝。
不知为何,这人身上透出的给人的感觉似乎大大变化了,但究竟是哪儿变了,她也说不出。
听了这话,光远帝的脸色沉了沉,没有马上接话。
西陵睿却因为这话心里有了火气,愤怒地看了桓靖一眼,生硬地道:“看来按照齐王的意思,我妹妹是不该死的?”
他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心机?
齐王这话,故意夸大了他妹妹的功劳,仿佛整个东海只有他妹妹一个人在抗倭似的。
“功高震主”,又是异姓王府,说这话不是刻意,谁信?
桓靖叹息一声,没有接话。
这幽幽的一声叹息,此时此刻却胜过千言万语。
西陵毓再次看了他一眼,眸光中透出了思索。
很早以前,她已经将自己的死归因到了齐王府侍卫见死不救的份上。
可无论是正面接触还是旁敲侧击,他都没有透露出一点的破绽,似乎这件事跟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能侧面印证这一点的,就是赫成瑾一直都没有查出任何的线索。
难道这件事真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吗?
“罢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不是讨论郡主之事的时候。”光远帝拍案一把,“倭寇再次西来,虽有三卫暂且抵挡,但该需广阳王回东海坐镇,朝廷也会派兵增援。”
听到“派兵”二字,尉迟默心中动了动。
自从祖父日渐清醒,有时闲坐,也说起了曾经征战时的轶事。
或许正是武将之血的缘故,尉迟默有些心向往之。
他的母亲早已将他抛弃,而他又是早没了父亲的人,一旦祖父撒手人寰,他终究还是要挺身而出扛起整个侯府来的。
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罢!
尉迟默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光远帝开始调兵,他一定要毛遂自荐。
“诺。”西陵睿心里气苦,拱手道,“臣明日、不,今晚就启程返回广阳。”
哪怕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元气,可在这个破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若不是为了阿毓这丫头,他早早就返回广阳了。
光远帝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走,忽然发现二人之间还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一愣之下道:“怎么西平县主在这儿?”
西陵睿竭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淡淡道:“方才在大街上,若非县主出手相助,臣与齐王已经命丧毒箭之下,哪里还能来像陛下复命?”
光远帝看向西陵毓,见这小娘子虽是低眉顺眼地立在原地,小下巴却微微抬起,眼角眉梢总有些不知是倔强还是傲然的气质。
倒有些女将气质商贾之家,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小娘子?
难不成夏侯家
光远帝一时间想起了很多事,在脑海中如跑马灯似的来回闪现,脸上也很是阴晴不定。
半晌,他仍只是挥挥手,“且去吧,县主立下此功,可见这巾帼之名也是后继有人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桓靖的眸光闪了闪。
这丫头不仅不承认他的身份,更不承认与自己的婚约,那么,他也就只好逼她来自己承认了。
对于今日倭人刺客一事,因前次顺天府办事不力,光远帝下令交由天策卫查办,将那三名刺客擒获。
因功升任了天策卫镇抚使,纪志清如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但也没忘记曾经“提携”过自己的人。
这次接了案子,又听说赫成瑾和西陵毓都当场接触过了刺客,纪志清心思活络,马上做了两手准备:
一路人马由邓程文带着,规规矩矩在附近寻找线索
另一边,他只带着焦浩,备了点小礼提溜着去了赫府。
见到故人造访,赫成瑾还是很高兴的,赶忙把他们都让进来,
但转头又见到纪志清二人提了礼物,赫成瑾不免有些疑惑。
纪志清不由分说把礼盒塞了过去,冲他挤挤眼睛,“怀玉兄订婚之事虽未大肆张扬,但这礼物也是不能少的,若是拒绝,可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哪有这么严重!”赫成瑾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也有些动容,道谢过后让知心给他们上茶。
那边赫金芸这两天身子确实有些不舒服,康旬一直陪着她在后院住着,也就不便现身前来招待客人。
随意闲聊了几句,纪志清就毫不客气地直奔主题了:“我知道,怀玉兄曾在东海与倭人对战,对倭人定是有不少了解何况今日在街头,也是你与倭人近身对战,一定能为我们指点迷津。”
赫成瑾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你是想从我这儿知道西野平三郎的下落?”
纪志清张大嘴巴,“西平三郎?”
怎么连名字都有了?
赫成瑾挠了挠头,从皇宫出来后,送阿毓回家的路上,他便说起了遇到的那三名刺客,更详细描述了与自己对战的那人。
没想到西陵毓脸色一沉,“竟然是西野!他竟然会亲自到京城来执行刺杀任务!”
赫成瑾知道她对倭人的了解比自己更深,也就只听她说下去,间或自己插上一两句。
二人交流了一番,最终确定那名刺客的确就是此人。
见纪志清和焦浩都是满脸迷茫,赫成瑾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且把阿毓给保护起来,“过去在东海与倭人打交道,如我们中州的武功和武者,他们也有忍术和忍者,所以”
“我们要抓的是一名忍者?”焦浩不由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