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走近,手中拎着一个包袱,随着闵青萦一声令下,把那个包袱扔在地上,两个东西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闵青萦冷笑着看向桓靖,“怎么样?还认得这两个人吗?”
桓靖端详了一番,险些呕吐出来。
这不是被逐出京城的兴国公世子和世孙戚捷的人头吗?
当初许多少年男女被绑架到金山矿洞里,最后查证的结果,幕后黑手正是兴国公世子,为此他还故意也“绑架”了自己的儿子戚捷,以此来洗清嫌疑。
但看似简单的一起绑架案,其中牵涉甚广,更可怕的是,同临王世孙正是成了这场绑架中唯一被撕票的受害者。
对于同临王府而言,这两个人自然是他们恨之入骨的!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桓靖好容易才按捺住胃中翻涌的东西,勉强镇定地问道。
即便兴国公府已经没落、被放逐,淳安郡主竟仍然敢如此毫无顾忌地杀人这是为了什么,到现在才动手?
闵青萦注意着桓靖惨白的脸色,忽然愉快地笑了起来,“不为什么,只是想告诉王爷,从他们戚家被逐出京城开始,我们就一直盯着他们,早就将他们全部控制在了手里。”
她莹润的眸子转了转,“只不过严刑拷打了这么久,他们才刚刚说出背后的主使人是谁,所以我们这才下手了而已。”
“你们”桓靖心中骇然,但还是不明白她这话究竟是威胁他什么。
同临王府固然是有倭人撑腰,可是他毕竟与光远帝还有血缘关系,姑且向皇帝投诚一回,就凭同临王府,应该也奈何自己不得!
闵青萦深深凝视他的表情,“王爷,您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这两个人的死都无法让你动容吗?”
就算桓靖再迟钝,现在也终于有了一丝头绪。
桓靖干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是他们的背后主使人吗?”
闵青萦没有答话,眼睛里的轻蔑之色分毫不减,已经彰显了她的答案。
当初侄儿的死,真的让她后悔莫及,她如果早些插手,逼五城兵马司早些出去寻人,怎么可能独独让那个孩子被杀?
如果哥哥能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昨天她就不会那么盲目的相信桓靖,让到手的赫成瑾反而从她的手里逃走了!
或许就像哥哥同临王世子说的那样,桓靖想留后招,而他的发小赫成瑾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以及,赫成瑾那个形同虚设的妻子
闵青萦暗中冷笑,无论是赫成瑾还是桓靖,都别妄想再得到那个女人!
倭人那边派出的忍者高手,一定会让那个该死的女人身首异处!
闵青萦不愿承认那就是嫉妒。
一个商户出身的臭丫头,也配被她淳安郡主嫉妒么?
父王曾经对夏侯氏百般拉拢,这群人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根本不松口。
既然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就成全他们!
桓靖看着她眸中的神色变幻,勉强压下心里的慌乱,“郡主,有话好说。咱们之间的确比不上你们和倭人的经验,虽然才开始合作不久,但咱们的目标一致,无须担心,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闵青萦看着他的嘴脸,已经连虚与委蛇也失去了耐心,转身冷淡地道:“我哥哥很快就会抵达京城,到时你再想想要怎么和他解释吧!”
说完转身离去,地上的人头却依然留在原地。
桓靖暗暗握紧拳头,可目光一落到那两个血淋淋的人头上,胃里便是一阵抽搐,赶紧叫来下人把两个人头拉下去,并把地面的血渍擦洗干净。
同临王世子进京?
无论是同临王还是世子,都是一脉相承的卑鄙。
闵青萦是女人,至少还有感情这一弱点面对那对父子,桓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会无法控制他们。
尤其,他们那么早就和倭人之间有勾结
桓靖心头恨意浓浓,当初在杳平城外设伏杀死他的妻子华英郡主,一定也就是同临王府的阴谋!
他们不愿意朝廷和广阳王府联姻,也不愿意他好过!
如此之仇,简直不共戴天!
桓靖克制着心头滔天的怒火,想到那个为此受到如此沉重伤害的少女,胸腔之内又涌起一股柔情。
他低声喃喃道:“我只是暂时利用他们我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等到我登上帝位,一定用闵氏一族的血来祭奠广阳王府所有死在杳平的英灵!”
回京的路,比东行要快得多。
西陵毓仍然先在杳平落脚,如今杳平城内的倭人先前已经被清理,更多的倭人似乎也直接转移去了京城。
而在杳平,西陵毓也见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侯进自从被西陵毓废了命根,只敢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宅邸里,也不再对县衙指手画脚,夏侯家在杳平的生意竟然一落千丈。
京城里夏侯衡必须坐镇,夏侯巡又在莫老夫人的扶持下把持了京城许多的产业;
万般无奈之下,夏侯衡只好派出了原本自己各种看不上的庶子夏侯隆,让他接替夏侯进,前去整顿杳平以及周边的夏侯氏产业。
而更出人意料的是,夏侯隆难得强硬了一回,要求带上生母秀姨娘和妻子林氏同行。
这个态度,似乎是有意脱离夏侯氏主家,想自己在外谋生存似的。
夏侯衡自然不同意,甚至为此大发脾气,但莫老夫人一锤定音,同意了夏侯隆的决定。
莫老夫人心知自己这个长子心性冷漠,对四郎这么多年并未有栽培之心,不如放夏侯隆外出自己磨练。
且林氏先前在厉氏的设计下滑胎之后,大房之间已经开始了明争暗斗,纵然再怜爱这个孙子和孙媳,莫老夫人也只能狠心先将他们送走。
于是,在杳平见到夏侯隆这一家三口,西陵毓初始真正惊讶了一番,随后也就明白和理解了这背后的弯弯绕。
值得高兴的是,林氏初来杳平后不久便查出重新有孕,秀姨娘当真欢天喜地,对莫老夫人又多了几分感恩之心,这些都是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