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大殿,火舞指挥师弟妹们收拾停当,从新布置灵堂,一切有条不紊。
宗茂却只是静静的跪在师傅棺椁前不发一语。
“宗茂师兄,师傅走的很是安详。”一名个头矮小的师弟,不忍看宗茂此刻神色,上前劝慰。
怎知宗茂忽然起身,绕过师弟却直接走向了薛俊峰。
“兄弟,有劳了。”说完对着薛俊峰作了一揖。
薛俊峰明白,宗茂此刻是希望得到一个真相。遂点上一炷香,跪在灵柩前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后便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木盒。
“开棺……”宗茂一声令下。
师弟妹还未反应过来,火舞却出声阻止。“不可……”因火舞离开师门前一直辅佐师傅管理日常事务,很是有些威严,师弟妹竟无一人敢动。
火舞继而转过身正对宗茂,“敢问师弟此刻开棺是何意?”
“请神医给师傅瞧病。”
“师傅已然仙逝了。”
“时日不长,看是否可以妙手回春。”
“当真荒唐,还从没听过有哪门子大夫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怕不是要用师傅的尸身做什么蝇营狗苟的下作事吧。”
“你……”宗茂听闻火舞说的如此不堪,心中又气又急。
“师傅刚刚仙逝,尸骨未寒,你这里就又是开棺,又是瞧病的折腾,实乃大不孝。况且,你这神医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玩意儿,能亮出来给大家瞧瞧么?”
多天昊和妹妹走进大殿时正巧听见火舞严厉质问宗茂,两人不太了解个中内情,只得先站在一旁观瞧。
“请这位兄弟给我们大家伙儿看看你盒中之物可好?”火舞看宗茂不说话,便转向一旁的薛俊峰。
薛俊峰瞅了一眼宗茂,宗茂微微颔首。
薛俊峰当众打开木盒,云旗也好奇的想要上前看看,被大哥拉住了。在场的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里面放着一些银针,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刀子,小剪子。
“神医就是凭这些妙手回春我师傅?”火舞嘴角一挑,哂笑一声,“你怕不是真想做什么龌龊勾当?”
“大师兄,积点口德吧。”宗茂本无意逞口舌之快,但眼见火舞咄咄逼人,也有些动气。
“难道我说错了?”火舞此刻心中已经非常清楚,自家师弟是想验尸,这个劳什子神医其实就是他找来的仵作。
“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索性大家摊开来讲讲理。”宗茂出生世家,从不在意他人评判,性格率性而为,认定了的事,再艰难阻碍也会达成目的。
“那你到说说你是什么理!”
“其一:师傅他老人家,勤于修炼,身体一直康健,并无恶疾,为何会突然亡故?其二:就算师傅在去世前已经患上恶疾,为何师门竟无人知晓,也未有通传医者的消息?就凭这两点,我不得不怀疑师傅仙逝有人从中作祟。”
“你意思你要验尸?”火舞挑眉,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不错,我要开棺验尸,为师傅老人家讨个公道。”宗茂斩钉截铁的说道。
“说的轻巧,验尸会损坏师傅尸身,是大不孝,大不敬。你可担的起这罪责?”
“如若验尸无问题,我愿承担师门家法。但如若有问题,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贼人。”
云旗虽然戴了纱帽,离宗茂稍有些距离,但感觉此刻他周身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各位师弟妹可有异议?”火舞又转向自己身后一干师弟妹。
可怜这些小师弟小师妹哪儿还敢吭声。嫡传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十几年没有踏入师门半步,回来先是并肩而战,接着就大吵一架。索性大家伙儿站在哪儿一起眼观鼻,鼻观心,装哑巴。
多天昊看此刻如此尴尬,只得勉力上前解围,“呵呵……两位兄长,这是何苦呢?”说着将火舞请到一边太师椅上坐下。又来到宗茂身边作了一揖,“公子既然是火舞大哥师弟,在下唐突,喊您一声哥哥。”
“耀灵公子客气了。”宗茂还礼。
“令先师仙逝,大家难过,刚才又经历一场大战,难免火气都大了些。凡事好商量,何况都是兄弟。”多天昊顺势将宗茂也请到另一边的太师椅坐下。
机灵的小师弟看见有人解围,赶紧给各位端了茶,方便大家下下火气。其余师弟妹们也赶紧下去各自忙活了。
“多谢兄弟劝慰,方才我急了一些,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得罪师弟了。”火舞率先对着宗茂方向抱拳,但脸却冲着多天昊方向,似有不甘。云旗心中好笑,心想“真像孩子。”
宗茂却并未说话,双唇紧抿着。
“刚才经历大战,此刻内外都还没收拾妥当,其他家族门派便要上来吊丧。兄长还应先以大局为重,全了令先师的脸面。”说着多天昊拍了一下宗茂右肩。
宗茂自然明白对方说的在理,可心中难免还是觉得憋闷,对着多天昊点了点头。
“在下唐突了。”多天昊还是觉得自己掺和人家家务事实乃不智。
“哪里,耀灵公子果然秒人。”宗茂起身还礼,对眼前这温润如玉的公子生出几分好感。
不多时,果然各方家族,门派均派人前来吊唁。有火舞与宗茂两位嫡传弟子坐镇自风光体面。
多天昊与云旗兄妹本就是外人,不用随侍在灵堂,自去后面休息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