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闲的，弄这么一出······”

宛陆瞥了眼，没好气地说道。

此时百姓们都围堵在大街上，一睹这挽红楼名伶的芳容，这些店铺里倒是空了不少。

青安确认宛陆的注意力不在这边，转身小声地问掌柜，“掌柜的，卿将军可有在你这儿购置什么饰品？”

“这事我有印象，先前将军一眼相中我们这儿最好的金凤钗，付了钱就走了。”

掌柜的想了想，今儿个早上他可是第一个来的大客户！

闻言，青安一愣，旋即笑出了声。原来这个闷棍儿还是有小心思的，想起昨晚那个拥抱，某女更是坚定了心中想法。

“你在傻笑什么？”

“······没有啊，好了，我也没什么事了。走了啊！”

还不待宛陆说什么，她倒是利落地离开了。一番操作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丫头，怎么说走就走。”

早上确实是他让小厮去了将军府，关于上回挽红楼‘偶遇’卿玉川的事，到现在他还没想明白，所以是想找个机会问问。

不过刚才她显然是误会了，至于为什么放弃追问，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毕竟弄清楚另一头才是重点！

想到和那人的谈话，宛陆放下手里的锦盒，离开了臻粹阁。

两兄妹的心思无人得知，外面街上倒是人潮涌动。不过非烟倒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眼睁睁看着那女子莲步轻移，转眼已入了红楼，倩影无处得见，没一会儿人们也散了。

*

此时，临江楼上。

卿玉川早已在此等候，未至午时，天空碧练如洗，悠悠风过登高楼，吹走人的愁绪。

今日宛陆单独叫他出来，想必是为了挽红楼一事。虽不知宛陆为何也出现在那里，不过这是宋钦然秘密给他的任务，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暴露。

“玉川。”

回头间，宛陆正一脸笑意。来到桌前，他撩袍坐下，开始变脸抱怨道，“我就知道青安那丫头坐不住，果真来找了我，还好混过去了。”

“其实修书一封，也无妨。”

“那不行，万一被你骗了呢？”

卿玉川收敛了目光，黑眸直视他，“你，不简单。”

听此，宛陆微微错愕，转而笑道，“玉川，你看我，像复杂的人吗？”

“朱颜，终究是错付了？”

“没有，没有，这你可别乱说！”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虽然这楼上除了他们俩再无旁人。

这反应倒在情理之中，要说宛陆这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宠妻了。不过正是如此，他才好奇为何他会出现在非烟的房间里。而且当时见他的动作，似在找什么东西，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

他没有再说话，宛陆莫名有些脸红，不知是急的还是另有原因。当然他心中想的是，明明是自己约他出来聊聊，怎么最后变成了自己被审问？

“嗯。”

卿玉川不置可否，不经意地问道，“所以你只是单纯地欣赏那女子的才华。”

“是啊——不是！我，哎，实话告诉你吧，”宛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这天下果真一物降一物，自己还真是套不出他的话来！

“我是——”

“公子，实在是抱歉，上面二位实在是得罪不得。”

正说话的功夫，一青衣公子和掌柜突然上了楼。

打个照面的功夫，卿玉川一眼认出了来人。

“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宛陆发问，掌柜赔笑道，“少将军，实在是唐突，叨扰了您。早先这位公子在此订了座儿，后来您来了，我便——”

宛陆挑眉，看了看青衣公子，“既是如此，倒不必跟我说这儿有座，如今不是耽误了这位公子么。”

乖乖，这汴梁城除了他两位好兄弟，还没一个人能生得如此出众！这一身气质，丝毫不像平凡人。

“少将军，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就——”

“我们这就走，这位置，还是还给原主吧。”

宛陆看了看卿玉川，见他什么也没说，想来是同意了。

经过的时候，青衣男子朝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认识？”

宛陆自然看到了那人的动作，不禁好奇起来。一下楼就开始八卦。

“不算认识。”

“这城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卿玉川瞥了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闹市。

见此，宛陆摇摇头，越想越不对劲。他方才是不是有什么话忘说了？

等到他走后，卿玉川才现身。

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面容渐渐凝重。

离开后，卿玉川并没有打道回府，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皇宫。

有些事，他必须要搞清楚。

*

楼上，那男子见两人皆离去，这才闲适地坐下。

慢慢斟了杯茶，推到对面，动作行云流水，手方落下，便响起了上楼的声音。

他轻启唇道，“方才，你可是错过了······”

*

“玥玥！”

前面的女子身影浮动，青安一眼认出了她，跟打了鸡血一样拍着她的肩。

“嘶——青安，你都成亲了，力气怎么还这么大？”

“什么意思？”

“都说女子成婚，当相夫教子、柔以待人，到你这儿倒是一点没变。”

“······”青安愣了下，毫不在意地说，“我就这脾性，改不了了！”

“卿将军，你怎么来了？”

但见宋玥忽然大惊，青安一听卿将军三个字便顾不得许多，娇羞地捞起耳边秀发，露出柔美的侧脸，“哪里？”

不过四顾之下，除了来往的行人，丝毫不见那男人的影子！

“宋玥！”

“哎呀，我也不捉弄你了。但是气质这一块儿呢，你还是得拿捏住。”替她整理了下衣襟，宋玥问道，“对了，你叫我出来，是花容坊又出新品了吗？”

“哪有那么多新品，你少买点吧，之前的胭脂还没用完呢吧？”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习惯了······那今日是？”

突然，青安开始深吸一口气，一面拉着她走，一面说道，“我就纳闷儿了，前几日他去臻粹阁给我买了首饰，一晃几天过去了，还没给我，他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哦，想不到卿将军还有此等心思？”

“是啊，我也没想到······”

说到这，她的声音忽地低了下来，再一看，脸上的酡红胜似少女怀春。

“也许，会在有某个特别的日子，给你惊喜呢？”

宋玥想了想，不排除这样的可能。这样一来，岂不是更浪漫吗？

不过半天没等来她的答复，宋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身影。

“······是啊，倒还真是给我‘惊喜’。”

这声音似结了冰霜，与先前她的样子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