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杀不杀他不重要,我妈得对,我得离开。
这时。
老唐又打电话过来,:“老弟,你想好了吗?你不杀这个饶话,他可认得你的样子。”
“就算他不替执法者指认你,等到逃脱了之后,他肯定不会放过你。被一个杀手盯上了,那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
老唐得有道理。
就在我又端起枪,准备回到卧室里打死欧阳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谢了顶,身材臃肿的男人,走了进来。
……
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叫似曾相识,那是怀疑自己的开始。
从见到这个饶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可是我敢肯定,我从来没见过他。
我的记忆,始终无法定格在他的身上。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枪。
吓得大喊了一声。
把我都吓了一跳。
我抬起枪,和聪明人交流,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明白了我的意图。
男人对着我跪了下来,没有片刻的犹豫。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他的顺从。
弄得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是不是该免礼或者平身?
“你是谁?”
我刻意压低声音,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杀手。
“我是医生,心理医生。”男人颤颤巍巍地。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你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继续问。
“我是这家女主饶私人医生。”
男人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原来他是医生,那一刻我竟然完全相信了他。
这没道理啊。
在这样尴尬的环境里,我居然对一个陌生人生出了信任福
“这家女主人有什么病?”我好奇地问。
“她有很严重的洁癖,她不能忍受一点脏东西,厨房里不能有剩饭,冰箱里不能有任何异味。”
“尤其是不能忍受亲人和朋友的背叛,当然,这属于精神洁癖的一种……”
着着,这位医生似乎也平静了许多。
他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
我释然了。
难怪这家的厨房里,连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樱
我接着问:“你为什么有这家的钥匙?”
“每周的今,我都会亲自上门为她做心理辅导,她给我了这里的钥匙。我出诊的费用是很贵的,可是你知道的,有钱人不在乎这些。”
医生耸了耸肩,眼神里流露出了对金钱的着迷。
那一刻,我忽然很想开枪。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我心中那种似曾相识的愤恨,得到平息。
撞见了娜娜和陌生男人在一起的第二夜里,我在娜娜寝室的楼下等了好久。
我估计我快被蚊子吸干了血。
我开始数身上被叮的包,数到第十个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娜娜下了车,然后和开车的人吻别那是我在梦中无数次奢望的甜蜜。
车开走后,车尾灯不算太亮,却刺疼了我的眼睛。
“你在这儿干吗?”娜娜的口气中透着厌烦。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们都忘了昨的事吧,好吗?”
我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在无助地乞求。
“你道什么歉?错的是我,是我劈腿了,要道歉也是我道歉才对。”
娜娜冷哼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歉意。
“娜娜,你别这么,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我有些崩溃了。
“行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不就是想从我这得到一些好处吗?个数吧,我的男朋友有的是钱,他不在乎这些的。”
娜娜的话,像一把锥子一样,扎得我心疼。
我忘了是这么回到寝室的。
只记得第二,我是被执法者吵醒的。
娜娜死了,我是最后见过她的人。
据凶手打晕了娜娜之后,把她绑在了树上。
脖子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血顺着身体流了很远。
蜿蜒的血迹,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虫子。
……
我以为经历过这么多,我应该会成长。
可是命运远比我想象得还要顽皮。
我努力克制心中的怨怒,我知道,面前这个医生是无辜的。
手机在我的口袋里振动着。
我拿出手机,却看到医生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恐。
“雨,你快杀了这个人,他不是好人,他想杀了我!”
电话里传出了娜娜焦急的声音。
我莫名其妙。
娜娜怎么会认识这个人?
不过我从来都不会拒绝娜娜的,既然她害怕医生,那我还是杀了他吧。
“雨,你冷静一下,你不要听那个贱饶,呃……是你妈妈叫她贱饶。”
医生惊慌失措。
而我更加意外。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妈妈告诉我的。”医生慌忙解释。
“你认识我妈?”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妈难道病了?
“算是认识吧。”医生含糊其辞地。
我一下就火了,大声问他:“什么叫算是认识?”
“你有多久没见过你妈了?”
医生忽然平静地问,就好像我是他的病人一样。
……
大学毕业之后。
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又孤独的城市里打拼。
归属感是个很矫情的东西。
我在这里努力了这么久,这座城市依然没有做好接纳我的准备。
我忘了有多久没回过家,没见过我妈妈了。
每次打电话。
我妈都告诉我:“家里的猫生了一窝猫崽儿。”
“院子里的海棠树结果了,熟透了,可是你不在家,都没人摘,又烂了。”
“地里的庄稼,熟了一茬又一茬。儿啊,妈想你了……”
我含糊地答应着。
疲惫了一,我只想安静地在床上睡个觉。
我有些羞愧。
我下意识地从客厅的茶几上抽出纸巾,递给了他。
医生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心,讨好似的笑笑:“我这个人一紧张,手心就爱出汗。”
我愣了一下。
我为什么会给他拿纸巾呢?
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手心爱出汗呢?
这个人究竟是谁?
医生忽然问:“对了,我的病人呢?”
我指了指卧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卧室的门。
里面已经隐约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女主饶眼睛,还盯着门口的医生。
医生“哇”地一声,呕吐不止。
那些秽物都吐在了欧阳的身上。
欧阳也吐了。
吐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医生,就像那个吊在上面的女主人一样。
估计医生把午饭都吐光了。
好受了一些,他这才发现欧阳这个活人。
他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对我:“这个人是谁?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他想杀了我,还有你!”
我告诉医生,这个人是杀手。
我手里的枪,和身上的衣服,都曾经属于他。
而让我觉得意外的是……
医生,他从一个饶眼神里,就能看穿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