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点,刚下班的女人,走进窄窄的巷里。
连续一周的加班,令她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捱到周五,结束了这辛苦的一周。
她约好了朋友,明出门逛街吃饭,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下。
四下无人,一片寂静。
当高跟鞋敲在地面上,咔哒咔哒的声音,重新响起来。
那个藏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才从电线杆后闪身出来,悄无声息地跟上她的脚步。
像是隐匿于森林深处的野兽,正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将猎物一击毙命。
……
游斐按照编号,在档案室找到了虞灿要的卷宗。
他抖掉了上面累积的灰尘。
还没来得及翻开,就接到了来自虞灿的电话。
“喂?卷宗我拿到了,什么时候你来取一趟吧。”
游斐刚完。
虞灿就回答道:“我现在在你办公室,我来报案。”
“报案?”
游斐利索地在管理员递来的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带着卷宗走出恋案室。
“你先等等,我马上过去。”
游斐赶到的时候,虞灿已经自觉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正和一旁的殷楚楚聊。
看到游斐走来,自然地打招呼道:“游队你来啦。”
……她倒是适应得快,所以到底谁才是这儿的主人啊?
“是这样,我朋友本来约我昨一起出去逛街,结果昨我等了好久,也不见她的影子,打电话也不接。”
“我担心她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今就去看了看,发现她不在家。”
游斐已经拿出纸笔开始记录了,闻言,抬头问道:“你有她家钥匙?”
“我们以前合租,后来我搬走了,她也没再换钥匙。”
虞灿非常熟悉流程似的。
不等游斐开口问就自觉道:“她叫周乐薇,25岁,单身,不是本地人,在藤市,除我以外,没有熟人。”
外地来的单身年轻女性,在本地没有熟人。
最近藤市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都在治安不怎么好的绿槐区,都是像周乐薇一样,外来的单身女性。
一般的连环失踪案,都会涉及贩卖人口。
想到这,游斐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先去周乐薇住的地方看看吧。”
一行人出了门,萧闻去开车。
这时,一道纤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游斐面前,然后撑不住似的倒在地上。
虞灿的第一反应:这是游斐欠下的风流债。
但她定睛一看,发现女人衣服破烂、浑身是伤。
正伸出一只手,艰难地抓住了游斐的裤脚,带着哭腔道:“救救我……”
这时,萧闻把车开了过来。
游斐果断地用一只手,扶住接近昏迷的女饶脖子,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
把她打横抱起来,放进了车的后座,然后自己钻了进去:“先去市医院。”
虞灿看着他干净利索的动作,思绪发散地想到:居然……还挺有男友力的。
紧接着,她就被拉回了现实。
游斐摇下车窗:“上车啊虞灿朋友,副驾驶,难道还要我帮你开门吗?”
“哦哦哦。”
虞灿这才反应过来,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
半时后,女人在病房内幽幽转醒。
她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那双茫然的眼直到看到游斐,才焕发出一点光亮。
她艰难地坐起身来:“警察先生……谢谢你。”
游斐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别急着起来,医生你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最好卧床休息两。”
他这才看清了女饶模样。
她有一张秀气的鹅蛋脸,却因为整张脸,布满大大红肿青紫的伤口,显得惨不忍睹。
瘦得骨节突出的手腕处,也有一道可怖的伤疤,像是割腕留下的伤痕。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游斐斟酌着开口问道。
女人却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我……我……”
游斐安抚道:“没事,你慢慢。”
“我被我前男友囚禁了。”
女人用力抓紧了被单,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他……他是个变态,他跟踪我……绑架了我……然后把我关在地下室里……”
女人不下去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这时,虞灿交完费回来了。
在门口就看到游斐,给女容纸巾的场景,本想着不动声色地退出去。
却不料,女人听见声响警觉地抬起了头,正好撞上了虞灿的目光。
四目相接。
下一秒,虞灿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宋婉……?”
“你们认识?”游斐问道。
虞灿点点头:“哦,她之前是我的委托人……”
她突然顿住了,看向宋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
宋婉惨笑了一下:“我来吧,事情是这样的。”
半年前,宋婉曾经找到过虞灿。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被跟踪了,有时信箱里还会收到对方偷拍自己的照片。
但因为找不出跟踪者,所以报警后也没办法立案。
宋婉在藤市也没有亲朋好友,每活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几乎快要崩溃。
她偶然得知了虞灿的侦探事务所,便委托虞灿来接自己上下班,顺便帮忙抓到那个跟踪狂。
只是这件事持续了一周左右,宋婉就取消了委停
“我跟我前男友复合了,我马上就搬过去和他同居,他以后他会接送我上下班。”
当时宋婉是这么的。
她把钱打到了虞灿的账户上,从此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只是那时候的宋婉不会想到,等待她的,不是男友温暖的怀抱与温柔的呵护。
而是潮湿的地下室,和冰冷的手铐锁链。
想到这里,虞灿和游斐的脸色,俱是一变。
“如果方便,能完整地讲一遍事情的始末吗?”
听到游斐的话,宋婉的脸,倏然褪去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
她沉默了几秒,还是磕磕绊绊地讲了起来。
“他叫周骋,和我同届。我们是在联谊上认识的,因为第一印象还不错,就留了联系方式。”
“他追求了我三个月,在我生日那向我表白,就正式在一起了。”
那时,宋婉刚刚步入大二。
没有感情经历的单纯少女,经不起这样猛烈的攻势。
如果本来还有点犹豫,那生日那,周骋精心准备的浪漫派对,可谓是攻开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烛光、玫瑰,和善意的起哄声,让她没有犹豫地接受了周骋的表白。
可当热恋期的甜蜜过后,问题和矛盾也就暴露了出来。
周骋有些大男子主义,对宋婉的占有欲很强。
他控制宋婉的社交,有时候甚至会擅作主张,删掉她微信中的男性,不允许她与其他男性来往。
“我和他为此吵过很多次架,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直到……他为这件事情打了我。”
宋婉揪着被单的手指紧了紧,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