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和一位老乡,同在一家公司上班。
他是老乡的下属,一直被他压着起不来。
但前几天,那个齐齐哈尔的老乡,从公司楼上跳下来摔死了,
然后胡逸坐上了他的位置,升了官。
胡逸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
他有一个想法,自己可能是活不长了。
于是他跟老婆说起这件事。
可老婆不相信,白了他一眼,说他最近刚升了主管,压力大,脑子承受的太多,让他洗洗睡。
胡逸没办法。
不管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他的话。
只有公司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别想那么多,赶快上班去吧。”
说完,老板就挺着发福的肚子,一扭一扭的进了办公室。
他看着男人啪的一下关上门,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棕色的瞳孔一转,又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决定去找执法者帮忙。
……
执法局的大厅里,寥寥坐着几个执法者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当他们看到,胡逸小心翼翼打量着屋内,并且慢慢悠悠走进来的时候,几个执法者默契的住了嘴,同时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胡逸。
胡逸有些紧张。
一下被这么多执法者盯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来自首的。
无处安放的双手,就自然的握在一起。
那模样,就等着其中一个执法者给他带上手铐了。
他干笑着,两只手搓个不停。
那几个执法者也是如此,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是你。”
这个时候,执法者当中有一位认出了胡逸,
他说着,顺势站起身,来到了胡逸的面前。
“胡执法者。”
胡逸也认出了这个执法者,干笑的脸纹舒展开来。
……
胡执法者将胡逸带进了一间办公室,给他递了一杯水说:“你刚才说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噢,可以。”
胡逸紧张的抿了抿嘴,盯着面前的执法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他说道:“有东西要杀我。”
胡执法者皱起了眉头。
他注意到了胡逸话中的问题,他说的是“有东西要杀我”,而不是“有人要杀我”
“谁?你认识他吗?他住哪里?为什么要杀你?”胡执法者连珠炮似的问。
胡逸看着执法者,呼吸急促起来。
“它不是人!是只兔子!”
……
胡执法者将一脸愁容的胡逸,送到执法局的门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说的我都记录下来了,关于那只兔子,我会把它抓到。”
然后,胡逸就离开了执法局,打算回家。
关于那只兔子,胡逸是这么跟胡执法者说的
“我同事跳楼的那天晚上,怀里就抱着那只兔子。”
胡执法者说:“我记得,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可现场并没有发现一只兔子呀?”
“你们出警用了二十分钟,那只兔子早就跑了!”591看591kxs
胡执法者眨了眨眼接着问:“你能肯定这段时间,见到的兔子就是那只吗?”
“我不知道,反正它们都是白色,长耳朵,三瓣嘴,红眼睛,短尾巴,应该是同一只。”
胡执法者挤了挤眼睛,话音一转问:“那它为什么要杀你?一只兔子,又怎么能杀掉一个一米八五的汉子呢?”
胡逸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执法者的眼睛说:“我跟它的主人在公司里大吵过一次,刚好被它看到了,还有,我一米七九……”
胡执法者似乎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脑袋往后歪了歪,从上到下,再次打量了胡逸一番。
他接着问:“那这么说,它是在帮主人报仇。”
胡逸没说话,点了点头。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
胡执法者放下手中的黑色圆珠笔,站起身说:“好了,我都记录下来了,如果你还想起什么,随时过来。”
胡逸站起身,他撇了一眼刚才胡执法者写的东西。
“长耳朵,三瓣嘴,红眼睛,短尾巴。”
在这四个词的旁边,还写上了“寻兔启事。”
胡逸看了一眼胡执法者,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就跟着他出去了。
……
执法局这条路有点偏。
胡逸来的时候打的出租车,他跟一脸正气的师傅交代,说自己一会儿就出来,让他先别走,等会儿还坐他的车回去。
师傅满嘴答应,熄了火,让他快去快回。
可现在,那辆出租车变了位置,远远的停在能有两里地外。
胡逸往身后看了看,大中午的,这条路上没车没房,连个人也没有。
现在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自己小跑过去,跟师傅贱兮兮的道个谢,然后坐车回家。
他是行动派,想到就做,呼哧呼哧就跑了过去。
然而,当他跑过去一边拉开副驾驶门,一边低头准备跟师傅道谢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
他的后脑勺直愣愣的顶在头枕上,嘴巴微张着,一阵阵鼾声跟个小喇叭似的。
很显然,他正睡觉呢。
但让胡逸诧异的,并不是司机正在睡觉,
而是司机换了个人!
他停住了动作,轻轻歪头看了看司机的模样。
没错,确实是换了个人。
刚才那个送他来的憨厚大叔,换成了一个脸型上宽下窄的瘦削男人。
黑发寸头,肤色白皙,微张的上唇微微凸起那是两颗门牙。
胡逸觉得是自己搞错了,打扰了这个师傅休息。
但又有些不甘心,于是便轻轻掩上车门,三两步来到车前,盯着车牌号看。
他看着眼前这个号码,回想着憨厚司机的号码,试图从中找出点联系。
但除了开头一样,其他的则是丝毫没有印象。
他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又朝四周看了看,还是空荡荡的。
他回过头再次看向驾驶位。
而那个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醒了。
此时隔着玻璃,他的脑袋直愣愣的立着。
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他,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似乎是刻意绷着。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明显。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把那两颗白花花的门牙一起藏进嘴里,而是让它们直直的戳着下嘴唇。
“你就是胡先生吧?”瘦削男人将头伸出窗外问。
他的声音尖尖的,就像捏着嗓子说话一样,不太有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