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杨氏要来的消息，凤比翼一点儿都不意外，倒不如说她现在正盼着杨氏赶紧来呢：“人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栀茶应了声是正要出去，凤比翼抬手拦住她，又指了指珊儿：“你去。”

珊儿抿唇微笑，她家小姐真是太狡猾了，杨氏本来就是因为当时如意楼的事情被气病的，现在小姐又让她去接杨氏，这是往杨氏伤口上撒盐哪：“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地接待夫人。”

凤比翼满意地点头：“那就好，记得你现在不是凤家的小人，而是我青莲县主府的人，行事一定要有分寸，千万别丢了咱们县主府的脸！”

“奴婢知道了。”珊儿笑弯了眼睛，转身出门去了。

栀茶看了看珊儿的背影，有点儿担心：“县主，珊儿她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不管珊儿做出什么来，都轮不到杨氏来管教，再说杨氏是来求人的，她总得为凤舒雅想想。”凤比翼不以为意。

栀茶还是愁眉不展：“话虽如此，可奴婢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岔子……”

她话音刚落，就听外头珊儿大喊一声：“哎呀！”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扑通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重物滚到台阶下去了。

栀茶：“……”

凤比翼：“……”

杨氏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瞧见一瘸一拐的珊儿迎出来：“奴婢给夫人请安，夫人您请。”

几人走了一阵儿，杨氏看着鼻青脸肿的珊儿，实在是忍不住：“怎么，凤比翼揍你了？我看你这伤可够重的。不过想想也是，背主的奴才，又给新主子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换了谁恐怕也忍不住不揍你吧！”珊儿闻言，本来想理直气壮地嘲笑回去，但是一笑便牵动了脸颊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这笑脸倒好像鬼脸一般：“夫人，瞧您说的，我们家小姐可不像您似的，对身边的奴婢非打即骂，小姐对奴婢好着

呢，是奴婢听说二小姐倒了霉，心里呀，实在是牵挂的很，出门的时候光顾着笑了，没看见脚底下的台阶！”

杨氏听着便不免有些肝火上升，从前被她拿来威胁凤比翼的丫头片子，现在居然笑话凤舒雅笑到掉下台阶的程度！这笔账，她可是记下了：“你这贱人，舒雅再怎么不好，也不是你说得的！”珊儿闻言，登时住了步子，朝杨氏翻了个白眼儿：“夫人，我敬您一声是我有教养，您要是因此就觉得您是我们县主府的主子，那可就打错了算盘！县主府的主子只有大小姐一个人，我这奴婢做的再不好，

也轮不到您来管教！”

“你！”杨氏气得青筋暴起，想也不想地便要上前动手，“还反了你这贱种了！”

珊儿哪会卖杨氏面子，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呐！凤家夫人要在县主府杀人啦！”

杨氏身边的万姑姑连忙上去捂住珊儿的嘴：“我的小祖宗，别嚷！”

她一面又看向杨氏：“夫人，想想二小姐，咱们还用得上大小姐呢！”

杨氏闻言，青筋蹦跳地压下心头的火气，不再去看一旁的珊儿：“带路，带路！”

就让这小贱人招摇一会儿，等下见了凤比翼，她一定要好好跟凤比翼理论一番！凤比翼此时早已经坐在正堂里，栀茶体贴地给她的椅子后面加了一个靠垫，让她能够坐的舒服一些，瞧见珊儿摔得跟烂梨一样，一瘸一拐地带着杨氏来了，凤比翼实在看不下去，掩面朝她挥了挥手：“赶紧

赶紧，下去找点儿药擦一擦。”

珊儿瞧见凤比翼才觉出痛来，委屈巴巴地下去了，杨氏看着珊儿的背影，忍不住唾了一口：“呸！”

“我说夫人，您注意点儿卫生，这儿是我的县主府，不是凤家你的屋子！”凤比翼凉凉地看了杨氏一眼。

杨氏咬牙：“我是你娘，我在你这儿干什么还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你这贱种难道一点儿孝心都没的？”凤比翼原本还以为杨氏是来求她的，没想到一见面人家居然是这个态度，她也毫不相让，当即端茶：“我有没有孝心，关您屁事儿，说得像您能把手伸到县主府里管我一样，这儿没外人，咱们平心而论，就

您也有脸自称我娘？对您有孝心那个在大牢里压着呢，您放心，豫王殿下已经赶过去了，绝不会让她有好下场的。”

“你！比翼啊，事情娘已经听说了，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你就看在娘的面子上，放过舒雅吧，她也只是不甘心而已，没有别的恶意啊！再说了，她不是也什么后果都没造成吗！”

杨氏平时跟凤比翼吵架吵惯了，一张嘴便有无数刻薄的话等着，但当凤比翼提起凤舒雅的时候，杨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今儿是来求人的，连忙压下脾气，换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出来。“我的妈呀，都要让我把县主和豫王妃的位置一起交给她，还想让我名声扫地，这还不算最大的恶意啊？那娘您放心，我对二妹也没有别的恶意，就是想让她名声扫地，臭了大街，这在您眼里算不得什么呀

！您看，我没有要跟二妹计较的打算哪，毕竟二妹什么后果都没造成嘛！”

凤比翼说完，一脸的理直气壮，却把杨氏又气了个半死：“比翼，你就当给娘一个面子，不要再跟你妹妹计较了吧，咱们可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舒雅被处罚了，你脸上就好看吗！”“诶，娘这话说的可过分了，什么叫我给您一个面子，您磕头的名声都已经臭了街了，还跟我提脸面？您在我这儿有脸可言吗？至于我脸上好看不好看，您就别管了，反正我看哪，我的名声毁了，舒雅脸上

可是好看得很，那她的名声毁了，我的脸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凤比翼耸耸肩，一点儿都没松口，她借着栀茶的手抿了一口茶：“您看我这遍体鳞伤的，实在也没精神跟您虚与委蛇，我就一句话，凤舒雅想从我身上拿走多少东西，您就替她给我多少东西，除此之外，没

有别的法子好商量。您还有别的事儿没有，要是没有，我就不送您了啊。”

杨氏听明白了，凤比翼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来了，上次她借着珊儿的事情想要敲凤比翼一笔，凤比翼这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她的抽丰啊！

她咬牙切齿地一砸桌子：“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凤比翼，你有什么条件，提！”

凤比翼想了想：“第一，之前您昧下那么多皇上的聘礼，现在也是该出点儿血啦。”

杨氏愕然，她是想过凤比翼要敲诈她，却没想到凤比翼居然打起了聘礼的主意：“你、你不是说过，不会打聘礼的主意吗！”

“我是不想打聘礼的主意啊，可是架不住您总是犯这种蠢事，每一次都是把这些聘礼往我手心儿里塞！逼得我呀，想不要这些聘礼都不行啦！”凤比翼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您说，您这么盛情拳拳，我怎么好意思不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