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孙皇后在宫里是气得如何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第二日在朝堂上,弘始帝果然将礼部尚书的事提到了朝堂上来讨论,纯臣一派不出意外地举荐了文重,太子党举荐了礼部侍郎,怀王一派举荐了吴梓,
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豫王卫宵练毫不犹豫地跟着纯臣一派举荐了文重,于是礼部尚书这顶乌纱,直接砸到了文重的脑门儿上……
卫承影每隔数日会跟着弘始帝一起上朝,美其名曰监国,这天下朝脸都快绿了,快走几步拦上了尚未出宫的卫宵练:“三弟这是何意,你是非要同本殿下作对不可了?”卫宵练本来急着回去给凤比翼报喜,结果半路被卫承影拦住,心里相当不爽,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好看:“殿下这话说得未免可笑了,这天下莫非成了您的,还顺您者昌逆您者亡?您是老天爷不成!
”
卫承影压下额角的青筋:“礼部尚书告老还乡,按照常理本来就应该由礼部侍郎升任,三弟故意从太常寺调任,如此兴师动众,难道还不是故意同本殿下作对?”
“故意当然是故意的,可是这理由却并非是为了与您作对,宵练的时间和心思都宝贵得紧,没有多余的能浪费在您身上。”卫宵练脸色淡淡,似笑非笑:“宵练举荐文重,第一是因为他能力出众,确实比礼部侍郎更适合这个位置第二是因为比起现任礼部侍郎来,父皇也更属意文重,宵练就是再欲出头,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触父皇的霉头!”
卫承影咬了咬牙,脸色更沉:“原来三弟早已知道父皇的心思,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肯与本殿下明说,害得本殿下在朝上公然与父皇唱反调,你居心何在!”
“我说太子殿下,您无理取闹也有个限度吧?再说您身为监国太子,就这么清闲?”卫宵练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眉头皱得死紧:“您住在东宫,我住在豫王府,论起跟父皇的距离来,您比我住的近多了,论起跟在父皇身边的时间来,您也比我长多了。照理来说父皇的心思你应该比我清楚得
多才对,现在我能看出来的,您看不出来,您就跑来怪我?您傻怪得到我头上吗?”
“你!”卫承影被噎了个半死,若不是顾忌着这是在太极殿前,只怕就要跟卫宵练动起手来了,然而他也就只是想想而已,真要动起手来,他还不是卫宵练的对手……
此时两人的对峙已经引来不少侍卫太监以及下朝还没来得及走的大臣的注意了,卫宵练不欲引起他人的注意,更懒得继续搭理卫承影,绕过他潇洒地走了。卫承影默然片刻,拳头渐渐缩紧了,从前卫宵练羽翼未丰的时候,还知道收敛一点,自从这小子打边关回来之后,真是一天比一天嚣张,先是怼孙皇后,接着又策反了慕容澜,又让慕容家跟孙家两败俱伤…
…
不能再放任卫宵练放肆下去了!
卫承影当机立断,决定要给卫宵练一些教训,然而现在慕容家的探子已经不为他所用,是以他想要直接拿豫王府做文章还办不到,因此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转而向凤比翼出手。
凤家。
孙凉露收到卫承影的命令时,愣了好一阵儿,派人给凤比翼送了信儿去,凤比翼接了字条一看,顿时也无语了,只见字条上写着:
想办法让杨氏将自己现在的下场都归咎到凤比翼身上,闹得凤家家宅不宁,若能挑拨凤家与凤比翼离心最好。在她对面,卫宵练捏着下巴:“这个卫承影,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净琢磨这些小九九,他也不想一想,杨氏但凡要是有奈何你的能耐,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再说了,以你现在的能耐,根本不在乎有没有
凤家的支持啊,没了凤家你还少了一条后腿呢。”凤比翼微笑,将纸条扔进桌上的香炉里烧掉了:“他是以己度人,结果反倒弄巧成拙了。他这个太子殿下,成天除了靠孙家就是靠慕容家,这两家一倒,他就跟失了主心骨一样团团转,生怕自己没有了背靠
的大树,他自己成天过着这样的日子,自然会觉得我也是离不了凤家的。”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真的与凤家决裂,对你和凤家的名声都不会很好可若是不这么做,孙凉露背叛太子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卫宵练耸肩,“两权相害取其轻,取吧。”
“我不娶其轻,娶你成不?”凤比翼笑着伸手在卫宵练脸上摸了一把,“没有什么好权衡的,还是老招数,将计就计。”
卫宵练被凤比翼借机调戏了一把,满头黑线地把她的手从脸上拎开,跟这丫头在一起,时常会让他觉得自己才是羞答答的待嫁小娘子:“怎么个将计就计?”
“这货不是说要杨氏动手吗?那就让孙凉露挑拨杨氏动手,咱们借着这次机会把杨氏干掉……”
凤比翼话音还未落,就被吓了一跳的卫宵练打断了:“杀人啊?不行不行,杨氏怎么说也是你的嫡母,她死了不打紧,你是要给她守孝的呀,婚事都筹备的差不多了,这三年孝谁等得起,不行不行……”“谁说我要杀她了,我只是要把她从夫人这个位置上撸下来而已!”凤比翼哭笑不得,摸了摸卫宵练的头安抚道:“这两天我考虑了一下,虽然我不打算要杨氏的命,但是凤家夫人这个位置不能留给她,正妻
是会算作夫家的人,如果凤家正室夫人犯了罪,我爹是会连坐的,但如果她只是一个妾室的话,她的罪就跟我爹就没有关系了,妾毕竟与妻不同。”“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咱们的路继续走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站到怀王对面去,到那个时候,所有在他手里的把柄都会成为咱们的致命伤,我虽然不在乎凤家的死活,却不能让凤家成为你的后腿,而杨
氏,恰恰有一堆的把柄握在怀王手里,别的不说,杜秋娘的口供,焉知怀王没有留一份以防万一呢?”“待亡羊而后补牢,不如未雨而先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