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危脸色沉了下来:“荒唐,我要是想要栽赃嫁祸大巫医,用得着给自己下毒吗?我直接毒死居邕不好?到时候居邕死于夺命索,夺命索又是大巫医的秘药,大巫医可是百口莫辩,我却能置身事外,何必像
如今一样,带着余毒苟延残喘,还要自己站在这里,听你们的无端指责?”
西凉巫医冷笑道:“也许是你利用了这种心理呢?你利用凶手一般不会给自己下毒的心理,反其道而行之,利用给自己下毒来脱罪,洗清嫌疑!”
楼危哪里听过这样的逻辑,一时间听懵了,西凉巫医再接再厉,咄咄逼人:“楼危王子,你能证明你当时手里没有夺命索,也没有给居邕王子下毒吗?你当然不能,因为你就是这么做的!”
西凉巫医们似乎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立刻有人向老西凉王请命:“尊敬的王陛下,请你立刻处死楼危这个罪人,告慰大巫医的亡灵!”
楼危铁青着脸色,死死地瞪着西凉巫医,场面一时间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老西凉王看着眼前这一幕,以为已经尘埃落定,便叹了口气:“楼危啊,寡人是信任你,才对你的话不加查证便听从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他做哪种事了?”
蓦地,门口有女声淡淡传来,西凉巫医们一愣,纷纷看向门口,楼危脸色由铁青褪色成煞白,他立刻转身:“你怎么来了!”
“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我怎能不来?堂堂不周山东神母的后人,被一群沽名钓誉的蠢货害死,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看我们不周山的笑话?”
众目睽睽之下,凤比翼穿了一身西凉侍女服,堂而皇之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西凉巫医面面相觑,老西凉王眯起了眼睛:“这位姑娘,若寡人没听错,你刚才是自称……来自不周山?”
凤比翼坦然点头:“不错,我的确就是来自不周山。”
西凉巫医们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她说她来自不周山!”
“有人自称是神的后裔、神的化身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有人说自己是神!”
“哈哈哈哈,楼危王子是从哪里带回来的疯子,居然还对她的疯话信以为真了!”
然而就在此时,凤比翼沉着脸右手一挥,西凉巫医只见一道火光划过,紧接着便有一团火球朝他们冲过来,吓得他们纷纷变色:“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带冒烟儿的……啊、火,火!”西凉巫医们没见过挥手便有火球冒出的情况,纷纷吓得个半死,不住地躲避,却还是有被烧了袍子、燎了眉毛的人,然而凤比翼挥手不停,看哪儿有人便朝哪边放,一时间连串的火球吓得西凉巫医们肝胆
俱裂,大有恨不得一走了之的人在。
不说老西凉王,就连楼危都吓得个半死,他从前只是听说凤比翼来自不周山,但也没怎么当一回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凤比翼居然真是神仙,还会用神力!一阵火球扔完,凤比翼背过右手去,却抬起左手来轻握成拳,只听“咔吧”一声,左手掌心“噌”地冒出约有一寸的火苗来,凤比翼手指微动,这火苗便随着动作时有时无:“来来来,接着笑啊,不是说我是疯
子吗?怎么你们让个疯子吓成这样?不是巫医吗,拿你们的巫术出来较量一下啊!”
在她对面,一群西凉巫医吓得战战兢兢,连滚带爬地互相搀扶,好不容易才全员站起来,却有的被烧了头发,有的被点了袍子,一个个颇似刚从火灾里逃生一般,煞是可怜。
方才为首的西凉巫医已经收了威风,但还颇为傲气:“姑娘……这位神母,你……你如何称呼?”“我是不周山司火的神鸟,东神母的朋友,你们可以叫我火凰夫人。”凤比翼摆弄着手心里的火焰,似笑非笑,“本夫人从前在不周山见了东神母,听她抱怨你们西凉不曾开化,空握着偌大的神力不会使用,
现成的神书也看不懂几个字,本夫人心善,这次特地下凡来帮西凉解读神书,也不枉我与东神母相识一场,可你们呢?上来就称呼本夫人为疯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西凉巫医咬了咬牙:“火凰夫人,就算您是神仙,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明明是楼危他陷害大巫医,我们只是要为大巫医讨回公道而已,您不为我们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包庇楼危,天理何在啊!”
“天理?你们也有脸在我面前提天理?”
凤比翼陡然提高了声调,同时一摔袖子,地上“啪”地一声巨响,好似响了个炸雷一般,定睛看去,地上却又毫无痕迹:“听听你们刚才的话,那也叫人话?怪不得东神母说你们冥顽不灵!”“今儿本夫人心情好,就教你们两条天理,第一条叫做证有不证无,你们可以要求一个人证明他做过一件事,却不能要求他证明他没有做过一件事,如果你们觉得楼危证明不了他没有陷害大巫医,就代表了他是凶手的话,那么本夫人也要求你们证明,大巫医没有蓄意篡权夺位,谋害楼危、居邕太子乃至西凉王,若你们证明不了,那么就意味着大巫医的确是蓄谋造反,这罪名不仅要斩首,还要抄家灭族吧
!”“第二条,叫做谁主张谁举证!谁提出观点,就要自己举出证据来证明!楼危认为大巫医要害他和居邕太子,举出了两人所中之毒是大巫医的秘药,这个证据能够证明他自己的观点。而紧接着你们提出,
这毒药有可能是楼危弄到手来陷害大巫医的,但这个观点是你们提出来的,需要你们自己找证据证明,否则就是单纯的臆测而已,懂吗?”凤比翼说完,又摔了一下袖子,地上“啪”地一个炸雷:“蠢成这幅模样,居然还能当上巫医?你们有给人家治病的工夫,能不能抓紧时间治治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