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对自己这些继承人不满,西凉王也就越不欲向凤比翼下手,其实到了他这个年纪,倒真未必如何惧死,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死后,辛苦打下的基业就会落到楼危瑙思这几人手里,西凉王就恨不得自己再
活个五百年……
越忌讳这几个不得他意的儿子,西凉王也就越不想对凤比翼下手,他犹豫了半天,挥手:“先把豫王妃拖到地牢里,关押起来,等寡人考虑之后,再行处置!”
“地牢这种地方,就算我住得,王陛下也关不得。”凤比翼心底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眼珠儿一转,又似笑非笑道。
“怎么,豫王妃落到寡人手里,还打算要寡人把你供起来不成?”西凉王嗤笑道。“王陛下不愿让我死,自然是有您的考量,可是这世上绝不会缺与您想法背道而驰的人,您越不想让我死,就越有人恨不得我粉身碎骨,地牢那种地方,关个寻常犯人还恐出了岔子,何况是关本妃?陛下把
本妃关进地牢,相当于是要把本妃项上人头拱手送人哪。”
凤比翼说完,眨了眨眼,朝西凉王一笑:“王陛下以为呢?”
西凉王嘴角一抽:“你待如何?”“王陛下的想法很简单,无非是既要防西凉有人对本妃下手,又要防越国有人前来营救罢了,若是依本妃的意思,还是放在王庭里妥当,一来放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那些心有不轨之人不方便下手二来陛下
也不必担心越国前来营救,若是越国当真能够派人潜入王庭,那么他们何必来营救本妃,直接刺杀陛下,搅得西凉大乱不就是了?”
凤比翼说完,煞有介事地点头:“所以,为了本妃的安全和王陛下的心事,还是把本妃放在王庭里似王后寝宫这种位于王庭深处,又戒备森严的地界吧。”
西凉王抽了抽嘴角,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凤比翼一番:“你倒是会算计,这几日在我西凉胡作非为也就罢了,现在东窗事发,居然还想西凉将你奉为座上宾?”
“本妃这不也是为了陛下么?”凤比翼笑弯了眼,“现在整个西凉,真心想保我的命的,只怕也只有陛下一人了吧?”
西凉王哼了一声,似笑非笑:“这话倒还中听些……来啊,把豫王妃送到王庭的王后殿去,严加看管,没有寡人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
……
另一方面。卫宵练和李晗虽然是兵分两路逃脱的,但二人的目的地一致,最后还是在路上成功汇合了,两人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却没有致命的伤口,再加上二人心知此时不比寻常,耽搁不得,于是带着伤昼夜兼程
,倒也在第二天天亮前赶回了越国的军营。越**营前,将军潘泾起身小解,却意外瞧见二人伤痕累累地归来,心下便道不好,但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将二人扶回自己的营帐,为二人包扎,一面叹道:“王爷、将军,您二位回来的太是
时候了……王妃呢?”
“出了点事,王妃被困住了,营里怎么回事,说说。”卫宵练敞开上身,拿了一卷纱布缠裹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面瞄了潘泾一眼。
潘泾这下可真是变了脸色:“什么?王妃没有回来?哎呀,这可糟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李晗刚包扎好腹部的伤口,见潘泾只顾着念叨什么大事不妙,不由得心中冒火,便给了潘泾一脚。潘泾苦笑:“王爷、大将军,您二位这回可玩的太大了,一去数日不说,居然还没能把王妃带回来……是军中有人将您三位擅离军营的消息密奏了怀王,怀王又向陛下密报此事,陛下虽不尽信,却派了怀王
为监军,来军营向王爷、王妃和大将军三人宣旨,现在王妃不在,这……”
卫宵练眉梢一利,眼神中隐隐透出些寒芒来,不似从前在凤比翼身边时的温善,而是更似“戮千山”一般的冷厉。
越国边境驻守的大大小小的将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然名义上都是李晗率领的,但里头不可能没有别人的旧部和耳目,既然来的人是怀王,那么这一次的密奏,自然也是萧琅的把戏了。
这个萧琅下手还真是够快的,是有多怕他建功立业?
想想也是,自桂花宴一事出了之后,太子没脸,怀王也跟着倒霉,两边落不着好,反倒是他这个豫王置身事外无事一身轻,不仅明哲保身,事后还拿着满理,也难怪萧琅着急了。
萧琅身居南地,居然还有心思操心西北边境的事儿,也管得太宽了吧!
卫宵练冷笑一声,包扎好自己的伤口之后,看向潘泾:“怀王现在何处?”
潘泾犹豫道:“怀王是两日前来的,来时非要见您,属下们说您和王妃都身体不适,患了风寒,所以在修养,将怀王请到楼危的营帐里歇息了两天,但再拖也拖不下去了。”
卫宵练点了点头,朝潘泾扬头:“去取本王的盔甲来。”
“王爷,您……”李晗怔了一下,卫宵练身上的伤口不少,按理说应该卧床静养,下地都不应该,何况是穿上厚重的盔甲?
“怀王此来,是胸有成竹的,咱们越是避而不见,越显得自己心虚,他不是要见本王吗?本王就让他见!”
卫宵练说到此处,冷笑:“血都没见过一滴的玩意儿,跑到西北边境来拿着鸡毛当令箭,还反了他呢!”
潘泾不敢有误,领了命去取盔甲,李晗担心道:“可是王爷,王妃之事……”
“不妨。”卫宵练轻轻闭上眼睛,掌心似还残留着与凤比翼执手时的触感:“她不是那等坐以待毙的人,而且,这天底下不论谁相信她会沦为阶下囚,卫龙渊都不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卫龙渊被比翼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这才分别多长时间哪,京里头那些跟头,就能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