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胧明心里疑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站起身来自身后书架上取下一个盒子来,先朝聆语招手:“过来,你这趟差事办的很好,本王要重重赏你。”聆语闻言,大喜过望,想也不想地上前去,才刚要接下淡月胧明手中的盒子,就见淡月胧明神色一变,一掌挥出,聆语没有防备,被一掌直接击碎了心脉,连一句话都没
有来得及说,就被击飞撞到了墙上,落下来咽了气。
淡月胧明冷眼看着聆语变成一具尸体,这次才扭头去看陵绝尘:“本王的下属今日,从大越豫王和豫王妃口中听到了一些事,你愿意给本王解惑吗?”
陵绝尘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你会下手杀人灭口,不就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吗?”
淡月胧明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前任圣帝陵清光之子。”陵绝尘淡淡道。
“那,你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淡月胧明追问。
“一母同胞,你我都是圣帝与淡月郡王之子。”陵绝尘泰然自若。
淡月胧明脸色一变,怒道:“一派胡言,圣帝与我父都是男子,怎么会有你我!”
“谁与你说,前任圣帝是男子的?若她真是男子,为何成婚多年没有子嗣,弄得皇位最后落到了安王陵古照的手里?”陵绝尘唇角弯起,脸上隐隐带着嘲讽。“更是胡说八道,前任圣帝分明有一子名唤陵夜雨,只不过圣帝故去时,殿下年纪尚小,所以安王继任圣帝之位,但已立了殿下为太子,只等安王百年,便要将帝国归还殿
下!”
淡月胧明说完,冷笑道:“你连帝国皇族有什么人都不知道,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本王看你真是无可救药!”
陵绝尘却是定定地瞧着他:“你觉得,以陵古照的性格,会愿意把皇位交还给别人?如果前任圣帝的确是女子,你觉得陵夜雨,又是太后与何人所出?
淡月胧明心头蓦地一惊,喃喃道:“莫非……”“我的话究竟可不可信,你比我还要清楚,我们的发色和瞳色,注定了我们的相同的血缘,红发与红眸是从父亲淡月老郡王处传承而来,应该没有什么疑问,至于雪发与雪
瞳……你觉得,世上有什么人拥有雪发雪瞳呢?”
淡月胧明闭了闭眼,冷冷道:“皇族。”
“这不就是了。”陵绝尘哼笑一声,“而且,是血脉最为纯净的皇族。”
“所以,豫王妃他们说你今年是三十三岁,也是真的了?可从你的面貌来看,可不像是三十三岁啊。”
淡月胧明拧起眉头来,心存疑惑。“这件事就是说来话长了,你还记得帝国圣帝接任皇位的过程吧?在先帝驾崩之后,帝国继承人举行即位仪式,然后服下帝国秘药,将来自母体的颜色全部褪去,露出帝国
血脉纯净的雪发与雪眸,母亲当时在即位的时候,已经有了你我,而这个秘密不小心被陵古照发觉了,所以他在母亲需要服下的秘药里掺杂了帝国的神药,转瞬红颜。”
“转瞬红颜?”
淡月胧明愣了一下:“那不是传说中的神药吗?服之令人不老,听说皇族有这种药物,但是从未见过哪个皇族真的长生不老了,甚至皇族反倒没有几个长寿的。”“是啊,这药的确是令人不老,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惜不老不是不死,这不老是以加速寿命损耗为代价换来的,我如今三十三岁,是十几岁的面貌,六十几岁的身体,看
起来年轻气盛,却已经时日无多了。”陵绝尘冷冷道:“这,就是陵古照干的好事儿,母亲服下帝国秘药之后,身体受到了很大的创伤,为了保住自己与你我的性命,不得已请帝国神医将毒封进其中一个孩子身体里,这样至少能保证,母亲与另一个孩子能够活命,如你所见,毒被封进了我的身体,你活的好好地,至于母亲……虽然当时保住了性命,但生产时,毒药还是不可逆转
地侵入了血脉,所以母亲也没能撑很久。”
“等一下,你说帝国神医?”
淡月胧明愣了一下,帝国的大夫不少,但是若能称得上是神医,还能跟圣帝说得上话的神医……
“没错,就是惊涛郡的郡王千年古一笑。”
陵绝尘似乎并不意外淡月胧明会问到这个问题,直接给了答案:“所以他也是知情人。”
“既然他知道事情真相,那就应该是圣……陵古照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怎么陵古照反倒对他礼遇有加?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淡月胧明反问道。“因为千古一笑从一开始就不是偏向一方,而是中立的,他有无双的医术,帝国上下无论是谁都不敢得罪他,而他这个人又有些唯利是图,只要能给他利益,他就可以为你
做事。”
陵绝尘说道此处,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千古一笑帮母亲封毒就代表他是母亲的人?实话告诉你吧,这毒就是他下的!”
淡月胧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也就是说,千古一笑只是个墙头草而已……”
“是啊,可惜母亲明知如此,却也不得不依靠他,因为整个帝国里,医术卓绝而又不必担心泄密的,只有他一个人了,事到临头,能找得到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陵绝尘淡淡道:“后面的事,就没什么好说了……对了,你如今还年年去淡月家的坟陇磕头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淡月胧明就想起来了,顿时脸色发青:“是,父亲坟边有一座无名孤坟,母……老夫人说那是我生母的坟墓,所以要我每年叩拜……”“听她鬼扯,你觉得可能吗?堂堂圣帝,即便是死的不明不白,难道就能被人不明不白地埋进淡月家的祖坟,连个碑也不立?那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知道吗?”陵绝尘
眯起眼睛来,看傻子一样地看淡月胧明。
淡月胧明梗了一下,这他上哪知道去,他只知道,父亲的坟墓修好,他去祭拜的时候,那座小小的坟茔就在那儿了。“该不会……真让他们猜中了吧?”他忍不住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