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方才来护儿出手打断来整与杨浩的对峙,如同两个正在内力比拼的武林高手中间,突然插入了搅局的第三者!
这种贸然的打断,极有可能造成对峙中两人的受伤。来护儿隔开两人之后,来整几乎难过的吐血,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杨浩却是轻而易举地接了下来,状态之轻松甚至比“渔翁得利”的来护儿尤甚。
这才是真正让来护儿震惊的地方。
“嘶等若这少年方才接下了我与小六的联手一击!太不可思议了!难怪几乎将六儿逼到了绝境!”
片刻之前,来护儿察觉到隔壁来整帐中爆发出奇强的气势,诧异中才过来查看,没想到会是这番结果,一时间心底翻江倒海,久久难平。
“大将军!”
帐门外面来护儿身后,一个白袍红巾将军跟了进来,弓身绷紧,双手按在佩刀之上。
直到看见来护儿背负的双手,隐隐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才没有冲了上来。
当事人之人的杨浩哈哈一笑,同时斜跨一步,真气收敛于无形,朝着来护儿微微躬身。
“河阳郡尉杨浩,久仰大将军威名!”
来护儿不动声色,眉毛一挑,“哦?你就是杨浩?不知来右骁卫有何贵干?”
杨浩心中一动,暗忖,这语气,难道他听说过我?
“正是在下。呵呵,我来右骁卫,说起来只是小事一桩特向大将军要一个人!”
“哦?”来护儿眉头微皱,眼睛望向儿子来整。
来整这时才恢复些正常,定了定神,朝着父亲沉声答道:“爹爹,杨郡尉想跟您讨要一个咱们右骁卫的校尉”
来护儿有些惊讶,疑惑的望向杨浩:“杨郡尉,是不是小题大作了?你看中我右骁卫的军卒,直接让他脱了军籍便是,底下的副将就有权处理此事,何须你跑来见我,而且还与犬子对峙起来?”
言语中倒有些质问色彩。
杨浩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大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我要的那名叫秦叔宝的校尉,指定要求您的同意,才愿意跟我走。我也只好来麻烦大将军一二。”
来护儿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在他身后的白袍将军,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哼!杨郡尉,你这就不对了吧,既然我右骁卫的校尉不愿意从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大将军岂会为你委曲求全,还是速速离开吧!”
杨浩侧首,眯着眼睛问道:“阁下又是哪位?”
“右骁卫将军,上官野!”白袍将军昂首傲答。
“噢,原来是上官将军。”
杨浩也不接话,转头继续看向来护儿。
“你!”
上官野被无视,眉毛一竖,就要再次发难。
来护儿看见了,挥手压下,迎着杨浩目光,沉声道:“上官将军说得不错!杨郡尉,我知你出身秦王府,但是若那校尉不愿随你走,我也不能强压他为你所用,这是我右骁卫的治军原则,还请你见谅”
“丝”
杨浩听的头疼,绕来绕去的踢皮球有意思吗,来来回回都是一个借口。秦叔宝只是个校尉,赶紧让了我带人就走,有这么麻烦吗?
“我本不想用封言信的事情要挟,也没有必要,偏偏诸多不顺卡在这儿,只能抬出这个砝码来了,说我嚣张也好,霸道也罢,却也顾不得了!”
当即深吸口气,目光灼灼看向来整,徐徐道:“来将军”
来护儿和上官野闻言,同样扭头看向来整。
来整微微一顿,面上稍显不自然,拿起那封书信,递给了自己父亲。
来护儿接过一看,面色一沉,虎目盯在杨浩身上,聚音成线,问道:“杨郡尉,此是何意?”
杨浩不见他嘴唇动弹,骤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嚇!原来武侠里聚音成线,竟然是真的!”
来护儿宗师级修为,有此等手段。杨浩眼下修为也不低,不识其中诀窍,却没办法做到,只好眼眸望向了来护儿。
“上官将军先退下。”
来护儿到底是人精,立刻心领神会,朝着上官野挥挥手,摒退了副手。
看着上官野退出营帐,杨浩心中暗赞一声,凝声道:“大将军,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要挟您,之前你们右骁卫欠我的人情,此次事了,正好一拍两清,您一句话而已,如何?”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给足了面子。杨浩相信来护儿父子能听懂。
果然,来护儿神色凝重的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无语,最后才点了点头。
“父亲”
来整插嘴,还想说些什么。
来护儿摆手阻止了他,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把杨郡尉要的那个校尉找来。”
来整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遵命去了。
营帐里只剩下两人。
来护儿看向杨浩,笑道:“我倒有些好奇,那校尉何德何能,居然让少郎君看上眼!”
杨浩哈哈一笑,敷衍道:“只不过看顺眼罢了。若非他要求大将军亲口允诺,我也不用这般兴师动众。请大将军见谅!”
来护儿神色一动,有些意外,笑道:“不妨事。”
过了一会,来整带着两个人进了营帐。
杨浩笑了起来,其中一人,神色有点忐忑,不是秦叔宝还有谁!
另一人则是他之前见过的魏肴,秦叔宝的上司。
“卑职见过大将军!”两人拜倒在地。
来护儿笑道:“起来吧你就是秦叔宝?瞧你干的好事!”
秦叔宝大惊,伏地请罪:“卑职惶恐!不知犯了何罪,请大将军责罚!”
来护儿揶揄一下:“呵呵,就算有罪,以后也是杨郡尉责罚你了,起来吧!”
转首对跪地的魏肴道:“把秦叔宝的军籍放还了,去吧!”
“末将遵命!”魏肴领命退出。
“大将军!”秦叔宝怔在地上,泪流满面。
来护儿笑了笑,指着杨浩说道:“你不再是我右骁卫的人了,以后在杨郡尉手下好好作差!”
秦叔宝伏地不起,哽咽不止。
杨浩在一旁看着,瞬间有些不忍,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若是我,恐怕也会这样!秦叔宝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他想起了后世自己的警校同学。如果有人逼自己离开警队,差不多也会是同样的心情,甚至犹有过之。
“不过,秦叔宝也不用伤心,注定波澜壮阔的一生,绝不会因为我的出现就变得黯淡失色。大隋的未来,怎么会少的了你!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