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靠窗户的位置，五月微风阵阵，吹得人心微醺，偶尔飘来槐花香，沁人心脾，想来是哪户人家做起了槐花饼。

桌子摆满佳肴，店小二溜须谄媚道：“客官慢用，有事叫小的。”

商叶起身倒了杯酒，递给楼晓棠，“将军，你尝尝这家的酒，倍香。”

楼晓棠没有喝酒的习惯，摇摇头。

“我不喜欢。”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将军你变了。”商叶说道。

她心里一惊，难道被发现了？有点凉。

盯着他的眼睛，镇定说道：“哪里变了？”

商叶盘着腿，把胳膊担在上面撑着身子，一副吊里郎当的样子。

思考一会儿，“以前咱们在塞外的时候，将军离酒不欢，千杯干倒一片，现在不爱喝酒。”

“以前受人欺负了，将军第一个冲上去干仗，现在会想计谋。”

“以前将军粗鲁，每次上去就是对我一顿揍，现在温柔。”

……

商叶事无巨细的一一列举出来。

最后总结：“还是觉得现在将军好，虽然以前的更爷们儿。”

楼晓棠放下心来，还好没被发现芯子已经换了。

不过也被他触动到，想起书里描写过，他刚来军营时，因为之前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长得瘦瘦弱弱的，所以总是被同营士兵欺负。

那天，原主恰巧闲来无事路过，遇见他遭人围堵，顺手一救。

他便从此对原主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至死也未曾忘记那份恩情。

然而原主对他却很冷漠，从未将他看在眼里，不过上下属而已，一直到他替自己挡刀枪，才知道他的名字。

现在他竟将原主每一桩桩事情都牢记心怀。

楼晓棠心中感动，“以后对你还会更好。”

商叶咧开嘴笑，眉头弯弯，眼神明亮而无一丝阴霾。

“嗯。”

俩人聊了一会儿，商叶一杯接一杯的喝，酩酊大醉了。

不利索地说道：“其实我……嗝，我特讨厌那些招花惹草的纨绔子弟，你知道为什么吗？”

楼晓棠附和道：“为什么？”

“老子当……小厮之前是亲娘，她就是被这种应该喂狗的人渣给玷污了，然后她……自杀了。”

商叶醉醺醺，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大骂。

引得周围人纷纷回头，楼晓棠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商叶没挣扎开，慢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里嘟囔着：“将军对我最好……呼。”

把楼晓棠累坏了，额头一层薄汗密密，揉了揉酸硬的肩膀。

……油然而生一种多了一个儿子的感觉，当“妈”的操心。

“小二！”楼晓棠喊到。

“哎，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楼晓棠拿出一银元，放在桌子上，“麻烦小二，去趟东南营，叫几个人来把他带回去。”

店小二看见银子眼睛发亮，一把拿过来，揣怀里。

满脸堆笑：“好咧，您放心，小的这就去。”

楼晓棠半托着腮，静坐，突然瞥见楼下街道上，刚才东北角的帮人……凶神恶煞围聚在一起，手里拿着木棍，虎视眈眈。

而中间隐隐约约趴着一个人，被领头大汉挡着，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