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可她还是很少跟他提过自己的过去。

战洛祈慢慢的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仔细去观察了一下慕寒。

可是却见她，抿着嘴不说话，眼神空洞地落在了他的腰间。

战洛祈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觉得心跳都少跳了一下。自己的腰间的确是有一个东西，只有今天带过，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一个东西，可是是有原因的。

战洛祈立即拽下自己腰间的那个物件，扔的老远道。

“寒儿，你应该知道我的，你是我最喜欢的……”

“你还有很多很喜欢的女子吧。”慕寒忽然道，那双眼睛自然已经是从战洛祈身上所佩戴的那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上转移了。

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听战洛祈说话，不想听他解释，不想听他掩饰。

看着荷包做的如此精巧，不能看出，这荷包的原主人，她的绣工一定是很好的吧，是一个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的女人。

虽然自己的应该也不差不过，还是忍不住的稍稍的对比一下，没错，就是拿两个荷包对比一下。想当年自己好像也是傻乎乎的绣了一个，本来是打算在他帮自己揭开盖头的时候，给他个东西作为谢礼，自然也是定情，可是，却还没来得及……后来那个荷包去哪里了？

早就记不得了。好像在这一瞬间自己才忽然意识到，三年，变化太大了，好像不仅仅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我娶她是有目的的。什么很喜欢，我……”我心里明明只有一个你。

在我的心里，女人，只分了两类，你和别的女人。

为什么不让我说？

“难道当初你娶我的时候就没有目的了。”慕寒打断道。说完之后，忽然后知后觉微微有些震惊的看着从战洛祈眼睛中反射的自己，自己的眼神，表情还有态度怎么那么陌生，好像不该是这样的，自己不该是这样的。

很冷漠的样子。

慕寒慢慢来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用手胡乱的在自己的脸上揉了揉，吸了吸鼻子，呼出了一口气。换成自己最为熟悉的笑容，这才将手给拿开。

“不是的，你……”

战洛祈有些愣住了，慕寒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予他笑容，笑容上带着如同冬日暖阳般的温度。

跟刚刚那冷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

慕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之后还伸了伸懒腰，看上去慵懒得像一只惹人疼爱的小猫。

战洛祈睁大了眼睛，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慕寒这才慢慢的垂下头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然后再打个手势示意他站起来。

战洛祈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

“好了。就这样吧。这个时间你得上早朝了。”慕寒再次开口，而这一次她的声音，十分的平静，无波无澜，语气轻松，神态自若，真的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她的样子，她的语气就像当年……

“？”战洛祈感觉到十分奇怪，忍不住双手抓住慕寒的肩膀，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着她，好像是再找她身体的毛病。

“我说错了吗？”慕寒眨巴着好看又无辜的眼睛的道。顺带再看一看天色这个时间，的确是应该上早朝的时候。

三年前偶尔有时在这边玩耍，也会提醒一下战洛祈去上早课。到现在也不过只是换了一个词儿而已。

“今天你怎么了？我不放心你。”战洛祈那样子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将上早朝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只是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很奇怪，非常的奇怪，明明都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表现的特别不正常，可是站在眼前的明明就是三年前到那个，不，现在自己眼前的是现在的经历过那么多是是非非的那个。

可她却表现的就像三年前，那个他心心念念永远都忘不掉的身影，表现的很刻意，没错，就是这样，怪不得他总觉得她身上表现的很奇怪。

“我？没什么，就是特别的想见你一眼。真的没事。我挺好的。”真的。最后再看你一眼，我已经很满足了，怎么还会奢望你能够陪我一天呢？够了，够了。

慕寒一双晶莹透彻的眼睛，一个微微上翘翘的小巧鼻子，配上两个美得让人窒息的、仿佛可以让所有的幸福都沉浸其中的酒窝，真是如花笑靥，笑靥如花。

那双眼睛写满了笑意，但是却又朦胧的让战洛祈看不清。

慕寒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漂亮，当年她的容貌也还可以，小家碧玉型的，没想到长大了，三年之后自己越来越好看了。

就是因为这张脸，所以才让他的眼睛，变得这么迷离或者是深邃吗？

战洛祈刚刚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寒儿一直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三年前，那个让自己十分迷恋的样子，但是，现下也不是最重要。

可什么意思，眼前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竟然看不懂，不对啊！寒儿的心意他都懂的，可是，明明能够感受到她心喜，能够感受到他，也没有那么排斥，却觉得那么奇怪。

很像是战场上的诀别，她也是的很好，她很聪慧，但自己经过了那么多年，见过了太多的是是非非，也见过了太多的人，早就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好骗过去了。

战洛祈一把紧紧地扣住慕寒的身体，将她牢牢的抱在怀。

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哪怕她非要推开他，他也不会放手，那患得患失的感觉太可怕了。

“你别害怕，你相信我，我答应你，我一定我会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的心里一直有你，终有一天你会我的女人。”战洛祈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慕寒的发丝，动情的这般说着。

这一刻的自己，连自己都觉得特别的陌生，明明把心中的情感掩饰的特别好，而在这时，在她入怀之时，却再也不想压制这感情，却没想到，那情感驱使着他说出这般动情的话，就连他自己都震惊到了，这样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吧，这样的自己已经被自己藏了那么多年，如今像是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心喜难用言语表达。

如今只想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她融入在自己的身体，再也不想给她任何机会逃走。

大脑很清楚他现在正在做不理智的行为，可是，他心甘情愿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但他不要再控制自己做违反自己心意的事情。

战洛祈紧闭的眼睛满脸幸福的抱着慕寒。

慕寒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不过却觉得这个时候的战洛祈，异常的激动，全身上下都在颤抖，而且心口我普通说的跳动的心，更加证实了慕寒。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当年狠心写离书，因为她重伤，因为她丑，退她亲的那个人吗？

不会的，这个时候的感觉，他的的确确就是洛祈哥哥啊。那个为她用情至深的人，心里眼里只有她，更加是承诺了哪怕实现了雄心壮志也会对她依旧的洛祈哥哥啊。

慕寒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很难受，很想哭，但是不可以，她不能心软，不能心动。

以后怎么办？

“是吗？”慕寒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

“是。求你相信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就行。”战洛祈依旧是紧闭双眼紧紧的搂着她，好像是自己丢失已久的宝物失而复得，到如今再也难以撒手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慕寒没都没脑的忽然说。

“什么？”

“我这一生好像都在错。其实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很坏的。”在背地里做了很多很多很坏的事情，有很多人因为我死。所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杀了我。洛祈哥哥，对不对呀？

“你不是。”战洛祈蹭了蹭慕寒的脖子，想稍稍的安抚了一下她。

“我就是！我杀了好多人，老天都想着收我了。”慕寒平静的说。态度也平静的很，无波无澜，平静的有些可怕。

“不是。他们的死，跟你无关，你只是保家卫国，为了我们国家而已。”战洛祈愈发爱怜的报紧了她，轻声的安慰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这样说，但也猜测到几分，怕是想到了过往的伤心事了。如果这样说的话能够让她好受一点，他也愿意一直带在她耳边轻声说。

慕寒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战洛祈根本看不到的视角里无声苦笑了一下。

“不是不是不是，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刻，那么对我了。”

慕寒轻轻的合上了眼。垂下来的双手，慢慢的抚摸上了战洛祈宽厚的背，轻轻的拥抱着他，动作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战洛祈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后说：“那个只是意外，没关系的，我会一直对你好，我们的时间还长，我有一辈子的时间……”

慕寒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眼睛中闪过一丝冷意和一丝精明。

“真的只是意外？如果真的只是个意外，这个时候你应该还不会退亲吧。”慕寒说话的声音冷了好几度，让人一下子感觉好像是忽然掉进了冰窖里似的。

轻轻拥住战洛祈后腰的手也自然的松开了。

“不是的。”

战洛祈也睁开眼睛，慢慢的松开了慕寒，一些双眼直视慕寒道。

“六个月前，你要杀我！”慕寒的语气十分坚定。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别表示了她对这件事的肯定。

“我……”战洛祈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震惊，随后，却不在初中辩解了。

想来是肯定了慕寒的答案。

“看来那个蒙着脸的人的确是你了。”慕寒轻轻一笑，却与之前的完全不同，这一笑是带着轻蔑的，就连看向战洛祈的那种眼神都发生了巨大改变，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不，就像毒药一样，一点点侵蚀着战洛祈的心脏，战洛祈只觉得心脏初而麻木，后来是巨痛，痛的他根本就喘不过来气，思考不过来。

慕寒则是十分满意的看着他这副样子。笑意更浓，顺带还将自己的双臂交叉在胸前，就像是看好戏的样子。

战洛祈的眼神开始闪躲，表情也越发的不自然，声音都好像带着颤音。明明那么多年他就是会隐藏自己的心迹，可是却一点儿都不改在他的面前伪装，隐藏。

“我只是，不是故意的，喝醉了而已。”

“那个时候，我应该还是痴痴傻傻而且面部有些创伤，应该很丑吧，但是过了那么多年，那伤痕就是好不了，所幸，现在我的脸还可以，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慕寒这个时刻已经笑出声来，其实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好生气的也不是那么的清晰。

那一天，嫁到康王府的时刻，恍恍惚惚的完成了各种礼仪，然后，自己就呆呆的坐在新房的床上，后来就从窗子里跳进来了一个人……

“我真的只是喝醉了，而且那天还有别的人，那个人才想杀你的。我，我想保护你的。”战洛祈经过咬了好几下唇，才强迫自己把那天的事情，那个他最不想回忆的事情说出来。

那天的他真的是想杀了寒儿吗？可是，当时的时候他的确也见死不救了。

两个人忽然就陷入了沉默，尘封的记忆也慢慢打开。

时间回到了入嫁康王府那天……

酒气冲天的战洛祈来到新房中，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的慕寒，还有那刺目的红色盖头，自然是怒不可遏，一把抓住那红色盖头丢到一边。

而后又摇摇晃晃的坐在新房的床上，看着一动不动傻坐的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当年退婚是因为多少人的压力才决定的，很后悔，说圣旨忽然就下来了，他连阻止的资格都没有，说与其让你就这样送给别人，倒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