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酒庄,麻二爷躺在太师椅上晒着太阳,除了见不到老婆外,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一个伙计打扮的人从他身旁走过,若是一般的伙计早就被麻二爷骂得狗血淋头了,可这个伙计他可惹不得,看着这伙计走向那酿制白酒的小院方向,麻二爷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作为咸阳唯一的酒庄负责人,在酒行业的这一块,他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最近白酒的势头有多猛,从那些来酒庄进货的客商嘴里就可知道一二了。
最近黑市上白酒的价格都炒上天了,而且很多人都不知道所谓的一天十坛只是个幌子,就那个酿酒的院子里,外面那些酒鬼心心念念的白酒摆得到处都是。
可是那白酒如何生产的,麻二爷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的他连进那个酿制白酒小院的资格都没有,那个小院子里全都是那个少女的人。
还有更让他不爽的是,就是他的那个管事,最近都快变成那个院子里的人的狗腿子了,每天就往那里跑,不是帮着送这就是送那,好几天都没主动过来向自己打招呼了,好像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原主人了。
可他又不能发脾气,毕竟那个管事是他叫过去的,让他过去盯着,对方差什么就帮对方拿什么,可他现在帮着帮着都快成对方的人了,麻二爷一想到这里就来气,他暗暗吐了口口水:“呸,真是块贱骨头,谁有肉就跟谁走!”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麻二爷走出酒庄,招呼了辆牛车,上了牛车后麻二爷向车夫报了下自家的位置就靠在车厢里假寐起来。
自从老婆被那少女的人绑走后,最近这些天他一直住在酒庄里,一想到自己那黑漆漆毫无烟火的房子,不知为何麻二爷竟有些恐惧。
今晚他准备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明天找个买家把自己那房子给卖了,然后在酒庄边上再重新买一处院落,那么晦气的房子他是不敢再住了。
突然车轮好像磕到了石头,车子一歪,车厢内半睡半醒的麻二爷“砰”的一声,额头和对面的车厢壁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你怎么驾车的,还想要不要车钱了!”麻二爷掀开车前的帘子,捂着红肿的额头向车夫怒骂了一声。
车夫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耳聋了,没听到我说话吗!”麻二爷心情很是不好。
“客人,不用着急,马上就到了。”车夫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听,在夜风中,总显得阴测测的。
“什么,快到了?”这时麻二爷才向周围的环境看去,只见路两旁皆是荒地,东一棵西一棵的树在夜色中就像鬼影一般注视着自己,这完全不像是回自己家的路,这人烟稀少的模样像是出城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边大声的呵斥边用手去抢车夫手里的鞭子:
“这是哪?停车,我要下车!”
只见车夫转过头来,一把抓住麻二爷的手,他嘿嘿笑道:“都说了,马上快到了,你急什么呢?”
麻二爷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一个鸡爪给抓住,硌得深疼,他想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可对方紧紧的抓着,任凭他使多大的气力,都纹丝不动。
“你究竟是谁?”麻二爷紧紧的盯着对方斗笠下藏着的脸。
“哟,麻二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没多久不见,连我都想不起来了?”紧接着这车夫将头上的斗笠扯了下来,看着麻二爷嘿嘿笑道。
在夜色中,麻二爷勉强看清楚这张脸,紧接着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是赵家酒楼的老掌柜?”
“哟,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只认识醉仙阁那个老不死。”
“老掌柜,你这话言重了,我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你这老掌柜啊!”麻二爷赔笑着说道。
此刻麻二爷心思急转,他知道对方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毕竟前几天这老掌柜还找他专门问过白酒还有恢复给醉仙阁供酒的事,那会都被他搪塞过去了,本以为这事就此打住,谁知道现在人家直接找上门来,看来是不能善了,只是没想到这老头弱不禁风的,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怎么,在想着怎么逃跑?还是在想有人救你?”老掌柜眼光很是毒辣,好像一眼就能看穿麻二爷的想法似的。
“哪能呢?老掌柜我们这是去哪啊,赵府不是在城里吗,我们怎么往城外来了。”麻二爷哭丧着脸说道。
老掌柜放开了麻二爷的手,挥手甩了个鞭花,车速又加快了许多,接着他阴测测的对着麻二爷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久,马车驶到一个荒废的凉亭就停了下来,此刻凉亭里赵四带了一堆家仆早已再此等候。
看到麻二爷下车后,赵四坐在凉亭里举起酒杯对着麻二爷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二爷来了,来来来,快做!”
紧接着他看向边上的家仆故意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没看到二爷来了吗,扶着点,这凉亭台阶太大,二爷身子贵,迈不开!”
麻二爷听到赵四的话后,连连摆手说道:“赵爷,你这是抬举小人了,这使不得!”
紧接着麻二爷便被两家仆一左一右的将架进了凉亭,并把他按到石桌前的石凳上。
看着被家仆按在石凳上的麻二爷,赵四一脸热情的拍了拍麻二爷那满脸麻子的脸说道:“你麻二爷可真难请,我的人在酒庄门口蹲了那么多天才将你请来,怎么?最近都没回家住?”
“这不是忙嘛,忙……!”麻二爷一脸的赔笑,脸上麻子一抖一抖的。
“嗯,是,我们麻二爷可是个大忙人,最近不是搭上醉仙阁了吗,忙得连我都不理会了啊!”赵四也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
“赵爷,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不理谁也不敢不理你赵爷呀!”麻二爷哭丧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
“哼,真是如此,那你还不和我说实话!”赵四冷哼一声。
“赵爷,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麻二爷感受着压在自己双肩的手,心思急转。
“哦,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选在这里和你见面吗?”赵四边说边站起来,他双手轻轻撑在凉亭的护栏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荒野,继续说道:
“因为这里离城比较远,还有狼,人一死,尸体随便一扔,保准你第二天连渣都找不到,你说这地方好不好?”
麻二爷一听,身子瞬间从石凳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赵爷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赵四一听,转过身来,看向跪倒在地的麻二爷,他再次拍了拍麻麻二爷的脸好像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说?说什么啊?”
“白酒……”麻二爷刚刚说出这两字,便感觉后颈一麻,就毫无知觉了。
“谁?”看着突然倒地的麻二爷,赵四突然看向四周,这时他那酒楼的老掌柜也快步走过来护在他的身旁。
空荡荡的夜色里没有人回答。
紧接着“嗖嗖嗖”几声作响,几块石子从凉亭外飞来,赵四周围的家仆也一个个倒地。
“敢问是何方高人,家父乃是咸阳大营主将赵达,若……!”赵四还没说完,瞬间脑后便是一道风声传来。
“哼!”只见赵四边上的老掌柜出手了,只见他手后发先至两个手指头夹住了袭向赵四的那一块小石子,他两个手指头轻轻一用力,手里的石子瞬间变成粉末,看着亭外有更多的石子袭来,他挥舞着双手化为一道道残影,将他和赵四护在里面。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棘手的老家伙,看来三弟教我的那点暗器本领是拿不下你了!”
看着亭外射来的石子停了后,还没等老掌柜松一口气,一个黑衣蒙面手里提着一个鞭子的男子便从夜色中走进了亭子,这鞭子老掌柜也有,就是他刚刚赶牛车的那个,而且款式还都是一样,只不过他那个新一点,黑衣蒙面男子手里这个比较旧。
“你是谁?”老掌柜忌惮的看着这黑衣蒙面的男子。
“你猜?”男子嘿嘿一笑,也不废话举着手里的鞭子便向老掌柜攻去。
“好胆!”老掌柜看着男子向自己攻来,举起双掌便迎了过去,他这双掌可不普通,他这一辈子的功夫都在这双手掌上,这双手掌便是他最好的武器,普通人若是挨了他一掌不死也残。
可他今天遇到的对手也不简单,一个普通的鞭子竟使得滴水不漏,角度刁钻,眼看自己落在了下风,这样下去,离落败不远了,老掌柜看了赵四一眼,咬咬牙向黑衣蒙面男子虚晃了一掌后,便翻身一跃向凉亭外逃去。
赵四眼睁睁的看着老掌柜抛下自己逃走,他还没来反应过来,就突然听见凉亭外的夜色里,老掌柜痛呼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噗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就看见凉亭外,一个黑衣人一只手拿着一块板砖,另一只手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刚刚逃跑的老掌柜。
他拖着老掌柜走了进来,然后指着这倒在地上的麻二爷和赵四等人向拿着鞭子的黑衣蒙面人问道:“大哥,这些人怎么处理,都杀了吗?”
“两位大侠,我爹是……!”赵四还没说完,拿着鞭子的黑衣蒙面人瞬间给了他一个手刀,赵四便软软的倒了下来。
拿着鞭子的蒙面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沉思片刻,指着麻二爷说道:“这人胆敢背叛小姐,杀了吧!”
紧接着他又指向那个后脑勺还在流血的老掌柜说道:“这也杀了,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手里拿着板砖的黑衣蒙面人看着倒地的麻二爷说道:“杀了他,我怕小姐不高兴,毕竟这也算她的人!”
“呵呵,小姐会不高兴?徐四你怕是在绿林待久了,小姐什么性格你都还不懂,放心吧!后面的事我来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得到这里有命案的府衙,很快便派一队衙役包围了这处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