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白渔有些担忧的看向白夜说道:“小姐,我们今天这样狠狠的打了嬴壮的脸,你说他会怎么样报复我们?”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可是有他的把柄在手,他不敢乱来的。”白渔在边上轻摇折扇说道。
“这可不好说,以后你们做事多留一个心眼!”白夜眉头微皱,就今天嬴壮那傲气冲天的模样,白夜不敢肯定这嬴壮会不会不顾一切的疯狂报复。
……
就在白夜等人还在议论着嬴壮这个人的时候,一架轺车从嬴壮府里的后门径直的向王宫驶去。
惠文后正在铜镜前任由丫头给她梳妆打扮,这时嬴壮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壮儿,我不是和你说最近两天少往宫里跑吗?事情还在按我们的计划发展,着急有甚用?”惠文后看着铜镜里那个头发丝让汗粘贴在脸上的男子。
紧接着她吩咐正在给自己梳头发的丫头道:“小翠,去给公子打点水来,让他擦擦脸。”
待小翠出去后,嬴壮喘着气直勾勾的盯着惠文后,这身影他是多么熟悉,可现在又感觉有些陌生,他轻轻的跪在惠文后身后,顿了顿,声音嘶哑的问道,“娘,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问你,我是你亲儿子吗?”
惠文后转过头来,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素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门,“有些烫,怪不得老说胡话,你不是娘的亲儿子那谁是啊!”
“娘,我是问,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嬴壮直勾勾的盯着惠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听到嬴壮的问话,惠文后手轻轻一抖,她眼神闪躲,强压下慌乱的神色故作镇定的问道:“壮儿,你今天怎么啦,这种话小的时候你都问过很多次了,怎么今天又问起这个来了?”
“娘,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回答我,我是不是你和赵达亲生的孩子!”嬴壮双手拉住惠文后的衣袖,神情激动的问道。
“啪!”
嬴壮一只手捂着脸上红红的掌印,恍惚的看向惠文后还悬在半空中的手,嘴里喃喃道:“你打吧!打死了才好!反正我是个没有父母的野种。”
看到这个样子嬴壮,惠文后脸上出现了悔恨和心痛的神色,她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嬴壮如此丧气,犹记得第一次是他知道自己并非自己和王上所生的时候。
惠文后轻轻的把嬴壮的头搂进了怀里,她双眼通红,语气轻柔的问道:“娘是不是打疼你了?壮儿,你不要怪娘,你的身份如此特殊,娘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活下来!”
“娘和你亲生父亲赵达从小青梅竹马,可当时他家里穷,而你外公一心想把我送进宫,所以我俩的事不了了之。”
“我进了王宫之后,我本以为我俩从此朱墙高隔,没想到他会冒着生命危险混进宫来,后来就有了你,我们当时本来打算让你以王上亲生子的身份在这宫内生活下去,可当时王上中了芈八子的邪,一次也没来我这里。”
惠文后顿了顿,继续说道:“随着你的成长,我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为了继续隐瞒下去,我只好骗王上说回家省亲,然后出宫去把你生了下来,后来我把你带进宫中的时候其实也引发了很大的争议,但当时王上感觉在芈八子的事情上亏欠了我,不仅给了你一个王子的身份,还亲手将这些争议压了下去,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壮儿,你不要怪娘,有些真相你知道了反而无益,知道的也多,痛苦就也越多,娘真的只想你快乐的好好活下去!”惠文后抚摸着嬴壮的头,眼里满是爱意。
“娘,这些你其实可以告诉我的,我不在乎谁是我的父亲,我只在乎你是我娘!”嬴壮头抬了起来,双眼通红的看着惠文后,他继续说道:
“我第一次听说你不是我亲娘的时候,我就很羡慕大哥,他可以赖在你怀里要新衣服要好吃的,因为他是你亲生的,哪怕他再无理取闹,你对他的爱永远不会减少,但我不同,当我得知我并非你亲生的时候,我就变得小心翼翼,我尽量的乖巧懂事,我害怕一不小心惹你不高兴就会被赶出宫去。”
“大哥从小就很叛逆,作为父王的嫡长子,秦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本该好好学习国政国策的他,却偏偏跑去军营骑马打仗、舞刀弄枪,可他再不堪,你们依旧是他的亲生父母,秦国也终究还是他的。”
“可是娘亲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是一个男子汉,我也想纵马沙场、倒提吴勾,可我不能像大哥一样任性,你们喜欢什么,我就去学什么,我只想讨你们的欢心。”
“壮儿,对不起!”惠文后听完这番话,既是心酸也是悔恨,她心如刀绞的看着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的儿子,她从小便知道他是那么的乖巧懂事,却不知道他的这份乖巧懂事竟是如此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娘,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今天得知你是我的亲生娘亲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终于可以一直赖在你的怀里而不担心你厌烦了。”跪在地上的嬴壮抱着惠文后的大腿,把头埋在惠文后腿上轻声说道。
坐在鎏金木椅上的惠文后双手将嬴壮的头抬了起来,轻轻的将他眼角的泪痕抹去,柔声说道:“傻孩子,娘亲怎么会厌烦自己的孩子呢?”
门外“咣当”一声打破了母子俩温情的一刻,惠文后眼神一冷看向门外,“小翠,让你打个水你连个盆都拿不稳?”
只见小翠慌慌张张的拿着一个空的铜盆进来,跪倒在地,哭泣着求饶道:“太后饶命,奴婢最近身子不适,不小心将水打翻了。”
“你都听到了?”惠文后一改刚刚柔情似水的模样,脸如同结了三尺寒冰,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丫头。
“没……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小翠听到太后的问话,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来人,这丫头冒犯主子,将这丫头给我拉出去埋了。”惠文后根本就不理会这丫头的解释,一句话便判了这丫头死刑。
她这处院落花园的土里,就这样的丫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门外的内侍对这业务已经熟练到不能再熟练了,他们就像是没有感情的物体,就像是没有听见这丫头绝望的求饶,也没看见这丫头磕得血流如注的额头一样,他们强拉硬扯的将这丫头拖了出去,任由这丫头的身体和地面强行摩擦出一道血痕。
过了一会又有新的丫鬟进来,惠文后指着地上的血迹吩咐道:“把它清理干净!”
“是!”丫鬟怯生生的答道。
经过丫鬟的清理,这地面依旧光洁如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