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歌扫开光头男鬼的手，光头男鬼露出笑意，狰狞的脸显得更加恐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打开给石歌看。

这是一张欠条。

欠条写着胖鬼欠债一千张梦纸，十吨黑馒头！以惠民超市和一大一小俩鬼作为抵押！并有胖鬼的手印！

“我槽！”

石歌这才恍然大悟，什么看在同为孤魂野鬼一场，发扬善心、助鬼为乐！什么让他好好干，在阴间也能过上好日子……，全是骗人的鬼话！

真?鬼话连篇啊，亏他感动得差点流泪，还以为幸福来得太突然！

居然被胖鬼给卖了！

这阴间也太黑了。

“老子的兄弟们，来回一趟也花时间，这时间算成利息就是十张梦纸和一斤黑馒头！加上今天被胖鬼耽误做生意，损失自然要算到你头上，还要加上十张梦纸和一斤黑馒头……”

光头男鬼熟练地放炮。到最后，胖鬼欠的债变成一千一百张梦纸和十一吨黑馒头。

“别想跑，在阴间欠了债，杀鬼不犯法！”

石歌看着眼前狰狞的群鬼，瞳孔缩了缩。他明白，要是踏出鬼镇一步，就会被这些恶鬼生吞活剥！

光头男鬼示意手底下的小鬼。小鬼搬出一个纸扎的袋子，扔到石歌脚下。纸扎的袋子里是一小堆黑馒头和一小叠梦纸。

“老子是个通鬼情的鬼，不会让你没法子开门做生意，这些都借给你。”

石歌明白对方这是把他当成了赚钱的工具！石歌想着脱身的办法。

“这超市我不要了，抵一部分债。”

“老子要这破房子干啥？真以为这是人间的超市？

老子刚来阴间，人间就烧了一栋别墅加俩大宅子，全让老子给扔了。这是阴间，这破房子还不如一个黑馒头！”

光头男鬼带着群鬼离开，临走之前还拿了三个黑馒头和一张梦纸，说这是今天的利息……

石歌拿着签了名字，还按了手印的欠条，感觉恍如隔世。他莫名其妙背了一身债，莫名其妙干上了人间的老本行，开店当老板！

石歌来到超市门口，发现鬼街上有一个小鬼正有意无意地盯着他，这是光头男鬼手底下的小鬼。

一老鬼来到超市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

石歌以为又是一个看热闹的老鬼。不远处的鬼街拐角处，那几个阴恻恻的鬼婆婆还在交头探耳地指指点点。

“小鬼，有没有看到惠民超市的新老板？我找它有事。”

老鬼老气秋横，声音没有鬼类的阴柔，出乎意料的浑厚，问着一旁心不在焉的石歌。

石歌见是找他，打量起老鬼。

老鬼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枯瘦的脸上布满皱纹。

“我就是。”

石歌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这个老鬼。

老鬼看着石歌愁眉苦脸的样子，乐了。

“哈哈，小鬼，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就是被胖鬼卖了，欠了一身的债。”

提起胖鬼，石歌就咬牙切齿。

“以后被我找到它，我非得把它扒皮抽骨！”

老鬼背着手走了几步，慢悠悠说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目前的困境，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你！”

石歌怀疑地看着老鬼，为什么要帮他？难道这老鬼有什么目的？石歌经历了今天的事，算是看明白了阴间这个阴暗诡异的世界，跟人间有的比。

果然……

“也不是平白无故帮你。我生前，在人间是个身处高位的大人物，这段时间不知道人间发生了什么，一直没有祭品烧下来。现在走投无路。你给我几个黑馒头和梦纸，等我联系到人间，你的债我给你清了！”

石歌见老鬼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有气势，掷地有声，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难道是真的？

老鬼拿出一张灰白色合照。

“这是我生前和好友的合照，也不知道他们在人间怎么样。真想和他们把酒言欢，又怕他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老鬼一脸羞愧。

石歌认出和老鬼合影的人是某政府一号、二号人物！

石歌一咬牙，信了！也不得不信，如果是真的，莫名其妙背得债有希望还清！

至于返回人间就没事？问题是，石歌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带他返回人间！就怕等不到系统醒来的那一天！

就算是假的，也不过是损失几个黑馒头和梦纸，已经债多不压身！

老鬼手里拿着馒头和梦纸，嘴里吃着黑馒头，慢悠悠地离开。

石歌手里拿着老鬼用来抵押的生前合照，来到超市门口看着老鬼，觉得债务有了偿还希望。

不远处的鬼街拐角处，那几个阴恻恻的鬼婆婆，交头探耳的声音传来。

“这臭不要脸的老赖皮鬼又来祸害这小鬼了！”

“这小鬼刚背了一身债，又被老赖皮鬼给骗了。”

“听说老赖皮鬼都死了几百年了，最近找了一个生前是画家的鬼给它画合影，专骗这种死了没多久的小鬼！”

石歌懵了，什么玩意？老鬼居然是老赖皮鬼！它说的全是假的！合影也是找其他鬼画的！原本背手渡步的老鬼，突然加速跑没了影！

石歌刚刚升起的希望转眼破碎！他呆滞地走进超市，不久，超市内响起一阵怒吼。

一片狼藉的超市内，石歌双眼无神瘫在地面上。这一天的教训太深刻，他彻底明白了，什么是鬼心难测！嘴里碎碎念念。

“太难了！我太难了……”

小迷糊离地一尺飘进了超市，来到石歌身边，血红大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石歌和超市。

“呜、呜、呜？”

石歌听出了小迷糊的疑惑，挤出笑容。

“我没事，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小迷糊眨了眨血红大眼，在超市内四处飘荡。

石歌闭眼躺在地上，他需要冷静下来。他需要在系统待机自保的情况下，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呜、呜、呜！”

小迷糊急促的叫声，惊醒了石歌！

石歌睁眼一看，发现超市出现新情况。

整个超市的内部在旋转扭曲，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搅动，带起半透明的波纹向四周扩散。

超市内纸扎的货架和其它设施，由实向虚转变，最后变得雾蒙蒙一片。

石歌却对这一幕很熟悉，他在人间的便利店被全民超凡便利店系统改造时，就经历过这一幕。

小迷糊紧紧抓住石歌的衣角，矮小的身躯轻轻颤抖，血红大眼有着一丝惧意。

石歌看的有些心疼，抱起小迷糊安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