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力不愿意告诉她,大伯母查到了什么让祖母那么生气她有些心塞。
大力是绝对不会告诉宴之婳的,她不但自己不会告诉宴之婳,还威胁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她觉得如果宴之婳知道云夫人一直满头华发,面容也比旁的老太太年轻,是因为一直食用紫车河胎盘一定会恶心不已。
娘娘现在还怀着孕,哪里听得这样的话,而且万一吓着小主子了怎么办。
幸好宴之婳只是好奇了一阵子,倒是让大力松了口气。
宴大夫人和云夫人斗法的时候,姜云贞到了京都,根据青松先生的意思,把姜云贞安排在了青松先生旁边的一个院子。
皇上在知道君昭接了姜云贞到京都之后,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君昭之前拒绝朝臣纳侧妃的建议是因为君昭想把侧妃之位留给姜云贞。青松先生当年不愿意跟他到京都来辅佐他,那么也就不能让青松先生辅佐君昭,更不能跟青松先生成为亲家。
有一个宴家,他已经对君昭和皇后不错了。
青松先生要入仕,也只能是在他尚在朝堂的时候入仕。
他想了想,让张德胜去传话让宴丞相入宫觐见。
姜云贞到了太子府,自然是要来拜见宴之婳这个太子妃的,青松先生拜托君昭差人把姜云贞带到京都来的事情宴之婳是知道的,她跟姜云贞虽然算不得特别熟稔,但也见过几次,说过几次话,二人倒也不陌生。
姜云贞很会处事,二人分别许久见面也不尴尬:“有些时间没有见到娘娘,娘娘越发的妍丽了。”
“本宫可比不上姜姑娘,也只能说这事心宽体胖了。”
“娘娘这般说自己,太子殿下肯定会不高兴了。锦文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还有许多东西过来,原本她是想跟着一起来的,但黄夫人押着她去相看人家,就没有允准她上来。”
姜云贞一边说,一边让身边的丫鬟把东西给宴之婳送过来,大力从丫鬟手中接过东西。
宴之婳惊喜的道:“辛苦你了,只是依着她的性子,只怕黄夫人越是让她相看,她越是不乐意嫁人。”
想到黄锦文的性子,姜云贞也是笑着道:“那可不。”
二人寒暄了一番,宴之婳就让姜云贞先下去歇息了,改日在叙话。并叮嘱姜云贞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说,不要同她客气。
姜云贞道过谢之后便告辞了。
姜云贞到了京都之后,因着京都也有一些姜家的亲眷,歇息了几日之后便出门走亲访友。
一时间南姜到了京都的消息便散开了,许多人对南姜长什么样子都十分好奇,想要一睹芳容,一间才貌。
更多的,还是想见过姜云贞之后,拿姜云贞跟宴之谨做对比,看谁更胜一筹。
宴之嫣好不容易因为宴之谨嫁人之后有了些名声,因为姜云贞的出现,便又被压了下去,为此心闷不已。
姜云贞才名显露之后,坊间慢慢的就传出了君昭欲要纳姜云贞为侧妃的传言。
皇上因为这个传言把君昭喊进了宫,问他是怎么想的,君昭否认了。
皇上却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君昭道:“昭儿不必瞒着朕,若是当真心悦姜家姑娘,朕会帮着说服青松先生的。”
“儿臣对姜姑娘并无旁的心思,有了太子妃一人便够了。”
“朕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可你如今出去听听,外面都是如何说你与姜姑娘的,若是你对人家当真无意,这般不是在害人家,也是污了你自己的名声。”
“那父皇以为,儿臣应当如何?”君昭一副受教的模样。
外面如今的传言,他这个所为的父皇,可谓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君昭要感谢皇上的配合,所以态度相当好。君昭实际上也好奇青松先生让姜云贞来京都的目的,他也曾怀疑过青松先生是不是想让姜云贞攀上他,但他只是怀疑了一瞬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青松先生后面的人,很有可能青松先生背后的那些人就是旧朝余孽,只是他现在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他这个猜测。
如果青松先生的背后是旧朝余孽,青松先生让姜云贞到京都来,很有可能就是旧朝余孽的那些人也已经到了京都。
此前借由清婵那边,虽然摸清楚了如今吏部谁是旧朝余孽的人,但也只是把那一个人揪了出来,旁的线索却是没有。
“若是你对那姜姑娘无意,朕给青松先生赐个宅子,你让青松先生跟那姜家姑娘搬出太子府去住便是了。”
君昭摇头:“如此便显得儿臣心虚了,且青松先生是为了帮儿臣才进的京都,若是这般让人家搬出去,岂不是寒了青松先生的心,父皇一直教导儿臣要礼贤下士,儿臣如何能违背父皇的教导。”
“礼贤下士是对的,但姜家姑娘在你一个男子的府邸中,到底不合适。”
“府中有太子妃料理内务,儿臣平日里都不会跟姜姑娘见面,并无不妥。”
“可旁人却不知道你府中的情况。”
君昭之前脾气还尚可,大概是同皇上说久了,便不耐烦了:“儿臣一个太子,府中住了个人还要跟旁人解释和交代,任何事情还要顾及旁人的想法,那儿臣当这个太子有什么意思。”
皇上觉得君昭的话突然有些扎心是怎么回事!
君昭这边不顾名声,也说不通,皇上作为一个慈父,只得纵容君昭,让他先回去。
等君昭回去之后,却是喊了德妃过来,让德妃召见宴之婳入宫,让宴之婳劝说君昭把青松先生和姜云贞住到太子府外面去。
因为君昭的不愿,皇上笃定了君昭是对姜云贞有想法,只是却想不明白问什么他试探君昭的时候,君昭却说没有那个心思。
皇上想不通,也干脆不想了,左右只要不让君昭娶了姜云贞就好了,最好君昭能够因为此事把青松先生给得罪了。
君昭若是得罪了青松先生,那就是忘恩负义了。
太子府里头,德妃请太子妃入宫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大力却是焦灼不已的绕着宴之婳转圈圈:“娘娘,现在外头都在传,说是太子殿下要纳姜姑娘为侧妃,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样。”
宴之婳半点不着急,安抚大力:“殿下想要如何都可以,你莫要说殿下的不是。”君昭如今宠爱她,她相信君昭是打心里喜欢她的,但母亲跟她说过,不要去赌一个男人会喜欢你一辈子。
他眼下全心全意的喜欢你,你便全心全意的喜欢他,可他若是那一天不喜欢你了,变心了,也不必悲戚,薄情是常态,深情才难得。
若是遇到薄情郎,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如今君昭宠着她,固然不会跟大力计较,可若是哪一天君昭收回了他的宠爱,大力如今说的这些话就会成为伤害大力的刀。
宴之婳虽然纵容大力,却不会在这样的一些地方纵容大力。
“若是殿下当真要纳姜姑娘为侧妃,本宫自然要支持殿下,替他打理好纳侧妃的事宜。”在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跟前吃醋争宠、谈情说爱,是天底下比眼泪还无用的事情。
眼泪尚且能博取一些同情,可那些东西全然无用。
在宴府,宴之婳看了那么多,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君昭刚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登时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道:“本宫竟然不知道,本宫的太子妃竟然这般贤惠呢?”
大力听到君昭的声音,吓得登时就跪下了。
她刚刚说殿下的话,殿下会不会听到了……
这会儿,她才知道怕了。
宴之婳冷哼一声,别过头看都不看君昭:“殿下把人都接到府里了,外面的人都那么认为了,我若是不做好看一点,岂不是要被人骂妒妇,不配为太子妃了。”
“事情分明是殿下惹出来的,我还未曾不高兴,殿下自己倒是先不高兴了。”
君昭原本听见宴之婳的话一肚子气,现在瞧见宴之婳这般作态,倒是突然一下就消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走到宴之婳跟前,捧着她的脸,让她瞧着自己:“本宫为何把人接到府里,太子妃又不是不知道,本宫为了不纳妾,都在朝堂上说自己身子不行了,太子妃却不愿意为了本宫担负一个妒妇的名声,难道我还不应该不高兴?”
“且太子妃明明知道本宫不会纳侧妃那些,还说那样的话出来,不是在伤本宫的心么。”
宴之婳替自己辩解:“那话又不是说给你听的,谁让你自己听着了。”
君昭:“……”
“如此说来,倒是应该怪本宫听了不该本宫听的话了。”
宴之婳噘嘴:“哼,可不是。”
君昭磨了磨牙,轻轻扯了扯宴之婳脸颊边的肉肉:“那本宫应该听的话是什么样的话,太子妃不若说来本宫听听。”
宴之婳拍开君昭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把脸再次别向一边,凶巴巴的道:“若是殿下敢纳妾,以后就不要进我的房间了,孩子也不给你见。”
君昭把人拥进怀里,在她脸上轻轻的啃了一口:“那太子妃大概此生都没有独守空房的机会了。”
宴之婳虽然知道眼下君昭还是疼爱着她的,但在这个时候听到君昭这样的话还是觉得醒来甜丝丝的。
这个时候小苏公公过来说德妃请太子妃进宫。
君昭直接黑着脸道:“把人扔出去,什么时候一个妾的奴才也可以进本宫的府邸了,莫要把本宫的地方脏了。让他滚回去告诉德妃,一个妾还没有资格让本宫的太子妃去见。”
德妃的人就当真被太子府的侍卫毫不客气的扔了出去,回宫之后添油加醋的把君昭的那一番话说给了德妃。
德妃又哭哭啼啼的去把这一番话转告给了皇上听。
皇上原本指望着德妃办事,结果德妃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还来找他哭诉,皇上难免就觉得有些烦。
三言两语就把德妃打发了,也没有说要为德妃做主什么的。
德妃虽然是皇上的女人,也勉强算是君昭的长辈,但这个长辈要君昭愿意认,她就是,若是不愿意认,在君昭这个嫡子跟前,她就是个奴婢。
德妃心中暗恨。
德妃离开之后,淑妃却来找皇上,表示愿意为皇上分忧,说她愿意到太子府去见太子妃,求太子妃劝一劝太子。
皇上一想到君昭的性子,知道这会儿君昭是不会让宴之婳进宫,也不会待见德妃,想着此前皇后还在宫里的时候跟淑妃关系倒是不错,就同意让淑妃去。
君昭见到淑妃到太子府来,十分诧异。
请了他进府之后,便问:“淑妃娘娘如何来了?”
淑妃郑重的道:“皇上似乎中毒了。”
君昭闻言皱眉:“如何会中毒,谁人下的手?”
他已经跟母后说了,不用她动手的,这辈子不能在弄脏母后的手了。
淑妃摇头道:“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我也是无意中从给皇上诊脉的郑太医处得知。”她今日去跟皇上说要出宫,主要就是要告诉君昭这件事。
“可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不知道,此事乃是我身边的丫鬟无意中偷听到的。”
君昭沉吟了片刻道:“本宫知道了,有劳娘娘特意从告知,我会派人去查的,娘娘就不要插手,装作不知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殿下不必言谢。”她应该感谢君昭才是,感谢君昭没有让她去查,这样的事情沾上身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君昭让淑妃去跟宴之婳说话,就派人去查皇上中毒的事情了,也让白梵找个机会去给皇上把一把脉。
白梵虽然如今也颇得圣宠,但皇上更加信任的还是他一直都用着的郑太医,所以寻常还是让郑太医在给他把脉。
淑妃回宫后,自然还是告诉皇上,她跟太子妃都劝了太子,但太子不听把太子妃和她都骂了一顿,表示她和太子妃都尽力了,让皇上也不用为难太子妃了。
皇上只得在另想法子。
最让皇上郁闷的还是,他把这个事情跟宴丞相说了之后,宴丞相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原本以为宴丞相时候不想宴之婳有一个厉害的竞争对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