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炜誉黑着脸，右手攥着笔发抖，好像要把它撅折了似的，目光盯着嘉佳，看样子没怎么听进去路超成说的话。

路超成看看赵炜誉又看看嘉佳，伸手在赵炜誉眼前面晃了晃：“诶，诶！”

赵炜誉“啪”的一声把路超成的胳膊打开了，路超成低叫了一声“卧槽”

乔洛馨进了教室，她左边脸上有很明显的一个大巴掌印，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裂开了一点，眼睛红红的，还含着一汪眼泪。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痛哭地低头抠自己的手指，眼泪不自觉顺着红色的巴掌印淌了下来。

赵炜誉没看见乔洛馨，他还在愤怒地盯着嘉佳。

嘉佳受够了，她又没有怎么样赵炜誉，明明是赵炜誉想让嘉佳给乔洛馨背黑锅，凭什么现在摆出一副吃人相？她昂起视线狠狠地对着赵炜誉盯了回去，用目光对他说：你看什么看？瞪什么瞪？看你大爷啊看！瞪你大爷啊瞪！

路超成的视线在嘉佳、赵炜誉和乔洛馨三个人身上来回流连，脸上一副活久见的表情。

乔洛馨咬着下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看着马上就要啜泣出来了，路超成好像忍不住了似的，碰了碰赵炜誉的胳膊：“哎，你女神哭了。”

赵炜誉恍然，像刚醒过来神儿一样，最后盯了嘉佳一眼，站起来走到乔洛馨身边，拿出纸巾给她：“别哭了，伤口上上药了没有？”

乔洛馨泪汪汪地摇了摇头。

赵炜誉心疼得紧，怜惜地看着乔洛馨说：“我去给你买药。”

“你别去了，”乔洛馨捏住赵炜誉的校服袖角，“马上就要上课了，大球来开早会，你别迟到了。”

赵炜誉说了句没事就跑着出去了。

路超成走到嘉佳旁边，很随意地问道：“你怎么惹着誉哥了？一大早的就跟你瞪眼。”

赵炜誉轻贱嘉佳，连带着赵炜誉的朋友对嘉佳也特别不尊重，他们叫赵炜誉“誉哥”，却从来对嘉佳没什么称呼，顶多一声“诶”倒是有时候看气氛对了会笑嘻嘻地叫乔洛馨一声“嫂子”，乔洛馨会温柔而宽容地笑一笑说：“不要再开玩笑了，再这样开玩笑嘉佳可要生气了啊。”赵炜誉在旁边说：“不会不会，嘉佳大方得很，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就生气。”

现在的嘉佳可没有原主那么好脾气，她冷声冷气地道：“什么叫我怎么惹着他了？你应该问他怎么惹着我了！你以为我就必须迁就赵炜誉吗？你以为我会一直不知道赵炜誉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路超成愣了，过了一会儿有点冒火：“我靠你现在对我怎么这种态度？你以前求着我帮你劝誉哥的时候可从来不敢这样。”

“以前我眼瞎现在复明了不行吗？”嘉佳一生气就想坐直身体，因为趴着太没气势，但是忽然想起来她胸口还有黑漆呢，赶紧又趴回去，“总之我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后别再因为赵炜誉来烦我！”

路超成看起来被嘉佳怼得一肚子气，想找出合适的足够有杀伤力的话怼回去，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就站着瞪着嘉佳爆一些语气词。

这时京桐雨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她白着一张脸，头发直竖朝上支愣着，眼睛下面挂着重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有睡好，她急匆匆跑到自己座位上，又转过身来抓着嘉佳的手：“嘉佳……你……你没事吧……”

嘉佳咬了咬嘴唇，看了路超成一眼没说话，也就是看路超成在这里不方便说，不然她要和京桐雨好好抱怨一通。

京桐雨瞪大了眼睛，靠近一些附在嘉佳耳边小声问她：“不是吧……难不成……难不成昨天晚上那是你……？”

嘉佳点了点头，小声回答她：“我就说了危险不要去找了，你非要去，我被你害死了……”

京桐雨皱起了脸，有点后悔地说：“我也没想到啊，可是……那是你和谁啊……？该不会又是赵炜誉吧？”

嘉佳正要回答，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微微一侧脸看见路超成的脸贴在她和京桐雨旁边，近得几乎要碰到了，他在听她和京桐雨说悄悄话。

“你神经病啊！”嘉佳路超成考得特别近的眼睛吓了一跳，咒骂了一句。

上课铃响了，赵炜誉赶着上课铃声的开头跑了进来，把药放在乔洛馨桌子上，没做停留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京桐雨看见就对着嘉佳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这是她们俩之间的默契，每次看见赵炜誉对乔洛馨献殷勤，两个人都会对着空气干呕。

郝敏裘踏着上课铃声的中段走进教室，胳膊下夹着漆弹qiang，到讲台上重重地把qiang放在讲桌上，严厉地盯着下面的学生。

嘉佳的呼吸几乎凝固了，感觉好像有聚光灯在黑暗中打在了她一个人身上，浑身的没一个毛孔都像被人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感觉真是太煎熬了，真希望她一眨眼就醒来，发现这一切只是一个不太愉快的梦。

然而并不是，她闭眼又睁眼，发现自己还是坐在教室里，处在一片严肃恐怖的气氛里。

“昨天晚上，”郝敏裘的眼神更严厉了，“有一个女生，不知羞耻，很晚了还和男孩子在后面的园子里，做一些苟且的事！”

嘉佳心想怎么就苟且了，就算是赵炜誉和乔洛馨，也就是互相安慰，她和赵炜誉，也只是不情愿地贴了下嘴唇，算不上苟且吧……但是她还是羞愧得浑身发热，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她不想听郝敏裘说出更多难听的话。

路超成给赵炜誉飞去一个眼神，意思是“我说什么来着？你看我消息灵通吧？”

赵炜誉听到郝敏裘的话的反应是愤怒地盯着嘉佳。

“你们的父母送你们来这里学习，不是为了让你们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而是为了让你们好好学习！有些同学，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和男生勾勾搭搭倒是很有手段，真不知道现在就这样，将来出了学校是准备去做什么！”郝敏裘的音量越来越大，黑板上残留的粉笔灰都被她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