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足一到冬天就特别冷,而且她今天穿得这么少,手早就冻成了冰块,他却把自己的手贴着皮肤放着,就不怕冷吗?
莫小满满心感动,却无可言说。被他温暖的大手握着,她浑身都是暖暖的,像被一团火裹着,丝毫不觉得冷。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体贴啊!
她凝望着他的侧脸,花痴的想,真是帅死了!
这样的男人,谁愿意让给别人啊!
那个南雪已经回来了,霍苍还一如既往的对她,是不是证明霍苍对自己的好,也不全是因为把她当成别人?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自己和南雪之间,选择了自己?
她想问,却不敢问。她怕有些真相一旦摆明面上来,她连现在的这点幸福都会守不住。
可是不说,那些事情就像长在心里的一颗毒瘤,时不时破一下,流出一点毒液来,刺激地她无法安生。
“霍苍?”
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霍苍扭头看来,一对上他的双眼,莫小满就失去了勇气,她匆忙垂下眼,扯了扯嘴角:“没、没什么。”
出了急诊大楼被风一吹,她猛地拉住大步前行的霍苍:“等等!”
霍苍眉头跳了跳:“说。”“我还没见着厉爵呢!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不能把他扔在医院不管啊!”她刚才没反应过来就跟着霍苍出来了,厉爵出来她都没瞧见,厉爵还说有重要事情要和自己说,
虽然霍苍说厉爵没事了,但没有亲眼看到,她终是不放心。
霍苍冷冷道:“我请十个护工,保管侍候得他舒舒服服。”
“那不一样!”莫小满拽着他往回走,霍苍却像秤砣似的半天不动一下,一张脸臭的像茅坑里的石头。
意识到他又在吃醋了,莫小满赶紧凑上去,吧唧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几口,瞅着他的脸色说话,“看一眼就走,我就确认下他的情况。”
霍苍眸子一眯,周身一寒:“你不信我?”
“不是不是我没有不信你,是我答应厉爵要等他出来的,我就这么走掉也太不厚道了!”
霍苍道:“就看一眼。”
“嗯!就看一眼!”莫小满保证着。
五分钟之后,霍苍煞神似的立在厉爵病房里,双手插在裤兜里,冷漠的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看一眼的莫小满对厉爵虚寒问暖,极尽呵护,心里冷冷一哼。
以后再相信她的话,他就是大傻蛋!
莫小满顶着身后男人的压力,把凳子朝厉爵挪近了一点,“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厉爵看了霍苍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让他出去。
莫小满为难的看向霍苍,后者眼角抽搐了一下,忍着把她拽回来的冲动,木着脸离开了病房。
莫小满盯着他的背影,心道,不知道等会儿要怎么哄,他才能消气了……
耳边冷不丁的响起厉爵的话:“你爱他?”
莫小满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脸红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回道:“嗯。”
厉爵盯着她的脸,脸上没有笑容,轻声问:“有多爱?”
莫小满眨了眨眼。
有多爱?
这要怎么形容?
她想了想,对厉爵就像和于影儿一样,这种事情她其实没什么好害羞隐瞒的,她道:“不知道。”
她笑了笑,脸上像有光点跳跃,眉眼之间全是幸福,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忧伤:“我只知道,没有他,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吧。”
厉爵深深地凝视着她,那眼神是莫小满看不透的深沉,沉甸甸的,仿佛压抑着什么,一派风云狂卷之后,又恢复如初。
他笑了起来:“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莫小满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厉爵笑道:“我逗你的,哪有什么话是在进手术室前说的,就算要说,也应该在手术前说,要不然死在手术台上的话,岂不是就没机会了?”
莫小满呸呸两声,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别老是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厉爵哈哈大笑:“你怎么跟老人一样,还迷信这些,服了你了。”
“反正你别乱说。”莫小满握紧他的手,诚挚的道:“厉爵,我现在特别怕死,不仅怕我自己死,更怕身边的人死。”
厉爵的笑容渐渐敛起,眼神盯着她的手,那手软软的,让人很想握在手里。“可能是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心里总不塌实,怕这个怕那个,还越来越怕死,呵呵……”她傻笑了几声,在他手上拍了拍,“所以别说死不死的丧气话啊,你以前不是说过么,生活再
苟且,也要继续,只要活着,就算爬,也要爬好每一天。”
厉爵点头,咧嘴一笑,整齐的牙洁白无暇,笑容爽朗而帅气,瞬间又是莫小满熟悉的那个样子。
他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
说道:“小满,回头有时间,把你儿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吧,当哥哥我年纪偏大,当干爸还是可以的。”
莫小满噗哧笑出声:“好啊。”
从病房出来,霍苍一脸冷淡,不等她走过去,当先大步走向电梯。
莫小满摸了摸鼻子,好吧,果然生气了。
“你等等我啊……”
莫小满一路追出医院,和霍苍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里。
厉爵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直到两人上车离去,他仍没有收回视线。
不多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医生走了进来。
看到厉爵,他叹息般开口:“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厉爵不说话。
中年人道:“你从小就是家里最让人放心的一个,你父母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当真要为了一个莫小满,叛离家族,舍弃一切吗?”
厉爵仍默然不语。
“小少爷!你跟她没可能的,就算你现在脱离家族,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她爱的是霍苍,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厉爵身侧的拳头陡然收紧!
良久,他道:“我知道。”
“那你……”厉爵转身,对中年人笑了笑,“四叔,我豁出这条命才在父亲的考验中活下来,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