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别墅外停了下来。
莫小满推门下车,对杨帆道:“杨主管你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杨帆道:“不用了,我在外面等你。”
“那好,我很快就出来的。”莫小满挥了挥手,小跑进了大门。
发现客厅大门没关,想到霍苍还在家里,她的步伐微微顿了一下。
进了门,见客厅里没人,她抿了抿唇,换了鞋朝楼上走去。
屋子里静悄悄地。
直到来到卧室外,她才隐约听到水声传来。
想是霍苍在洗澡。
莫小满还在想着等会儿要不要和他说一声,手已经推开了房门。
下一刻,便见床上横陈着一个女人。
雪白的身体上,到处是青紫的痕迹,黑色的头发从床沿垂落而下,如同漂亮的黑色丝绸逶迤在地。
女人身上,床上,全都有着暧昧的痕迹。
看着这一切,便让人不难想像,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小满手里的包包陡然落地,声响惊动了床上闭着眼睛的南雪,她睁开眼来,便隔着数米,与莫小满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双眼中,带着慵懒与疲态,又有着得意与满足,讥诮的看着她。
“从今天开始,这个男人,我要回来了。”
她说的如此直接,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理所当然。
莫小满的目光,一寸寸的从她身体上扫过,后者毫不在意她的眼神,从头到尾的都没有丝毫遮拦。
莫小满看过了她的身体,看向四周,目光落在床脚那套已经被撕烂的内衣上。
她记得,当初她要想偷偷把它扔掉,被霍苍发现,又让她捡了回来。
她记得,他说,留着纪念。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穿着它时,霍苍那一晚意乱情迷的模样,可就是那样,他也没有撕坏它。像一个捡到了宝的小孩子一样,把它藏了起来。
她浑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从头到脚被抽走,她眨了眨眼,眼睛干涩的厉害。浴室里水声依旧,南雪光着身子,留着那身刺目的痕迹,腰际还有着男人留下来的污浊,她慵懒的撑起脑袋,怜悯的看着似乎傻了一样的莫小满,讽笑道:“不用这么惊讶,你早该猜到的,不是么?阿苍一
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我啊,你又凭什么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呢?”
“是啊,你说的对。”莫小满缓缓走过去,“我早该想到的。”
她走过去,将床脚撕碎的内衣捡起来,随手卷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随后抽掉垃圾桶旁花瓶里的花,神态平静,动作优雅。
“我早该想到,不应该让你这样一个人活在我眼前。”
她一直背对着南雪,南雪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听闻这话,噗嗤笑出声:“那又如何呢?我就是……”
嘭!
话没说完,莫小满陡然转身,花瓶对着她脑袋狠狠砸了过来!
南雪险险避开,一转头,莫小满已经到了面前,速度快得令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下一瞬她的脖子便被掐住!
南雪骇然失色!
她从来没想到,莫小满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而此时,莫小满的模样却令她胆颤心惊!
仿佛陡然间回到了当初父母死后的那一天,莫小满也是这样一脸木然,眼底闪着血红般寒冷的光芒,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
片刻的悚然令南雪反应慢了半拍,莫小满的脸陡然凑近,黑白分明的眼睛被血丝染红,疯狂涌动,全被杀意所占据:“我好欺负?”
她这样问。
声音还是那般温软,却令人毛骨悚然!
南雪甚至来不及挣扎,便被她拎着脖子拖下床,随即头皮一紧,莫小满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将她的头往墙上撞去!
嘭!
浴室里,一片血红。
霍苍衣服凌乱的坐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手心,大腿上,都有着伤口,正汩汩流着血。
冷水哗哗地落下,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失,体内的药力也一并散去。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一动不动的坐着,疲倦的想,嗯,还好……
还好,没有碰南雪。
还好,莫小满不在家。
这时候,她应该……在飞机上了吧。
他握着匕首的手渐渐松开,将将闭上眼,便听到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他猛地睁开眼,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他费力的撑着墙起身,没走几步,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形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下去。
他堪堪扶稳,便又听到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声音。
这一刻,仿佛有所感应,他俊脸上陡然划过一丝恐惧,“莫小满……”
千万……
千万不要是她回来了。
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去,便看到了莫小满。她仿佛一个失去了生气的娃娃,站在墙边,双眼空洞的看着在她脚边满头是血,奄奄一息的南雪,手里握着一块碎玻璃,玻璃划破了她的手掌,有鲜血正一滴一滴落下来,她仿佛傻了一般一动不动,似乎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就在他冲出浴室的那一刻,她缓缓扭过头来,南雪失声痛哭:“阿苍,救我!”
霍苍下意识看向南雪,那一身的痕迹这么的刺目!
他薄唇轻颤着,纵然浑身虚软,却仍艰难的朝着那一脸冷漠的小女人走去,看着她通红的眼,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淹没!
“我没有碰她……莫小满,我没有……”
他迫切的想要解释,但是她却只是看着他,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他踉跄来到她面前,伸手想将她搂进怀里,还没有碰到她,莫小满猛地后退数步,嘭地一下栽倒在地。
她看着他,仿佛看着洪水猛兽,来不及爬起,便不断的往后爬去,爬着爬着,她笑了起来。
笑声从低到高,渐渐尖锐失真……
“你没碰她……哈哈哈哈你没碰她……霍苍……霍苍……”
她笑着哭着,念叨着他的名字,声色渐渐从委屈,从悲伤,变成愤怒与失望……
霍苍想要抓住她,往前一步,眼前陡然一黑,整个栽下去,他匆忙扶住床,看着疯狂失笑的人,胸口仿佛扎进了一把刀,狠狠剖开他的胸膛,冷风灌进来,刺骨的疼,刺骨的凉……
“啊!”莫小满发了疯似的尖叫着,将房间里的一切砸了个干净!
霍苍跪伏在地,无法凝聚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他就这样看着她,徒劳无用的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却像听不见一样。他咬牙起身,终于将她搂进怀里。
下一刻,莫小满陡然推开他,捂住嘴干呕起来……
霍苍被她推倒在地,当看到她扶着墙吐得脸色发白的时候,脸上所有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干净。他听见她说:“你真的……太让我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