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有点小得意的样子撩的霍苍呼吸不稳，他赶紧抽出手，三下五除二的给她吹干了头发，扯过被子将她一裹，“睡吧。”

然后就想离开……没办法，再不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么可爱的小女人面前克制多久。

“你不是怕黑来找我作伴的么？”莫小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苍真后悔那天一时口快，又信了方伊那计划书的邪，毫无底线在她面前示弱，却示得他现在后悔的想撞墙。

他面无表情的正要为自己辩白，却听她说：“一起睡吧。”

霍苍眸光颤了颤，扭头看去，后者整个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不解的望着他，似乎在催促，为什么还不过去。

两人各躺一边，莫小满尽量不挨着他，楚河汉界分明。

很快身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莫小满心里好一阵不快，心说自己被温琴那些话刺激的睡不着，这男人倒是睡得香喷喷的。

她翻身就要去推他，手将将伸出去，霎时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

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揉了揉额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却什么也看不清，眼前晕呼呼的，得，酒劲儿上来了。

但她脑子却清醒的很，眯着眼扭头看向身边睡着的人，这人平躺着，中规中矩。

要说起来，这张脸她看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表情都见过，早该看腻了，可温琴那些话时不时跑出来作一下祟，眼睛就这么粘在对方身上，久久没动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声压抑的闷哼声惊醒！

睁开眼，外面天还是黑的，月光皎皎若雪，屋里却因为霍苍那压抑的声音，变得压抑而紧张。

此时的霍苍明显是在做噩梦，浑身紧绷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筋贲起，但又像是被什么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他此时的脸色可怕之极，扭曲而狰狞，有杀意有痛苦，万般情绪交杂，使得他整张脸变得有些邪性。他双拳紧握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后槽牙紧咬着，发出咯吱咯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莫小满睡意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她狠狠推了霍苍一把：“喂，霍苍？你快醒醒！”

被噩梦魇住的霍苍不仅没醒，她这一叫，他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下一刻，莫小满就看到一丝血迹自他薄凉的唇角淌下，大惊失色！

“霍苍！”她想也没想就要去拍他的脸，想把他拍醒过来，手腕在半空里被紧握住，下一瞬，霍苍猛地睁开眼！

月光从窗户泄进来，光芒落在他脸上。莫小满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出现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一双什么样的眼啊……

血丝遍布的眼睛里，除了恐惧，再无其它。

莫小满没说话，偌大的卧室里，就只有霍苍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方才平复下来。

莫小满的手腕仿佛要被他捏碎，她却一声不吭，等到男人似乎情绪稳定些了，这才出声唤他：“霍苍？”

霍苍眼珠子转了转，落在她脸上，就怎么也移不开了。

“莫小满。”

“啊？”

霍苍盯着她，不言不语，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莫小满下意识想要挣扎，但看到他发红的眼眶时，所有的挣扎都烟消云散。

“莫小满……”霍苍唤着她，松开了她手腕，却抚上了她的脸。

指尖触着她的眉眼，一寸一寸的挪动着，像是怕惊动什么，很轻很轻的触碰，仿佛怕她会在他指尖下消失一样。

当他的指尖触到她唇边时，就算莫小满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此时的不对劲。他看着像是清醒了，但这状态，分明像是还深陷在某个噩梦里，太过平静，反而不对劲。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霍苍，你醒了么？”

霍苍不语，眼神不错的盯着她的脸，嘴角的血迹有种触目惊心的意味。他薄唇紧抿，似是不敢开口。

片刻后，他说：“你还活着，对吧？”

莫小满喉间如同有什么东西哽住。

“是么？”

像是固执的孩子，一定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才甘心。

莫小满哑声道：“是，我还活着。”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薄唇扬了扬，他的手指再度抚上她的脸，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线条，带着细微而紧张的颤抖与试探，然后低头，吻了下来

。

轻轻地吻，如同他的指尖一般，沿着她的眉眼，一寸一寸的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莫小满双手微微握拳，却最终没有推开他。

呼吸交缠。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苍的吻停了下来，紧紧地抱住她，两人皆是呼吸凌乱。

但是莫小满知道，此时的霍苍，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缓了缓情绪，伸手欲推开他，手腕却被他压住。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一下一下落在她脸侧，耳畔，颈间……

“我在市买了块地，地段很好。”

“我打算在那儿建幢别墅，等到神祇组织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全家就搬去那儿住。”

“你喜欢海边还是喜欢山里？”

他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但若是仔细听，分明又有哪里不一样……

莫小满道：“你梦还没醒呢？”

霍苍轻笑，“一直都没醒。”

莫小满最受不了他笑，尤其他笑时呼吸喷在脸上，她不自然的扭过头，望向窗外：“睡不睡？你不睡我还要睡的，你……”

她身子猛地一颤，霍苍松开她发烫的耳垂，细细地吻逐渐下滑，仿佛带着电一样的吻令莫小满浑身不自在，她宁愿霍苍别这么……温柔，总觉得气氛很微妙古怪。

她猛地一个翻身将他反压，迎上一脸错愕的霍苍，她垂下眼帘，道：“想做就做别啰嗦……”

霍苍双眸一暗，声音发哑：“这可是你说的。”

莫小满说完就后悔了，但显然，后悔已经晚了……

翌日。莫小满是被小宝的声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