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澈阔步走到三楼,在走廊口遇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卓珂。
卓珂是医学系的,今天在学校解剖兔兔。
他刚刚解剖完,来行政楼这边找老唐,让他把那只兔兔给他带回去麻辣。
今天的兔兔死的很干净,可以食用。
卓珂左手揣在白大褂兜里,右手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澈哥,老秦叫你来的?”
卓珂今天在学校,对于学校电脑死机的事也是知道的,他也是搞不明白,老秦为何那么喜欢找他们澈哥修电脑。
陆忱澈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吐槽,“嗯,老秦又把电脑给克死了。”
“噗~”卓珂给陆忱澈逗笑,他双手插兜,捂着肚子大笑,“澈哥……你别跟……林宸学坏了。”
卓珂认为,他澈哥这人吧,有时候挺骚里骚气的,但是吧,会说出这等迷信的话,那肯定是林宸给带坏的。
不过老秦也的确跟电脑挺犯冲的。
卓珂笑的不能自己,陆忱澈凉悠悠地睨了他一眼,甩下一句,“记得交房租!”然后冷酷无情的迈开长腿去了三楼主机房。
卓珂:???
他澈哥今天都说了两遍了,澈哥好好一个有实力的大学生,什么时候改行催租了?
卓珂摇了摇头,哼着小曲去解剖室拎他的小兔兔了。
今天的兔子格外的肥。
…
阮倾清拎着保温桶出现在京大东大门。
京城大学是阮倾清理想中的大学。
京大东大门那棵高大的国槐已经开花了,白色的小花朵密密麻麻的,夏风拂过,零零星星的国槐花洋洋洒洒地落下,美的不像样子。
空气中还带着国槐的清香。
阮倾清拎着保温桶经过门卫室,东大门的张大爷认识她,笑眯眯地同她讲话。
张大爷摸了摸花白的头发,笑道,“小清啊,又来给阮教授加菜了?”
阮倾清笑着点点头,“嗯。”
张大爷:“阮教授真是好福气啊,能有你这样的闺女。”
阮倾清回之一笑,想着她爸还等着吃饭,就没多聊,拎着保温桶往校园内走了。
她走在林荫大道上,一边走一边欣赏校内的风景,两边繁茂的梧桐树的枝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她耳边萦绕着沙沙声,还有温柔的风声,发丝轻轻地飘动。
她走到行政楼与德育堂的岔路口,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这老头,还掐得挺准。
她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阮教授来催了。
阮倾清按下了屏幕上的接听键,将手机搁在耳边。
“清清,你到了没啊?”手机听筒里传来阮教授的声音。
阮倾清:“到了,我在梧桐荫呢。”
这条林荫大道叫梧桐荫。
阮教授:“清清,你直接来行政楼二层的小办公室。”
二层的小办公室是教职工休息室。
“好。”
说完,双双挂断电话。
她低头将手机塞进包里,身边划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阮倾清听从阮教授的指示去了行政楼二层。
等她到行政楼二层的时候,阮教授正抱着保温杯站在楼梯口等着她。
阮教授脖子上挂着他的金丝眼镜,满脸笑意地看着阮倾清手里的保温桶。
“清清,你来啦。”
“爸。”阮倾清叫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了阮教授。
阮教授拿到了饭菜,对着闺女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这天还挺热的。”
瞧阮教授那副流(重)连(食)美(轻)食(女)的模样,阮倾清扯了扯嘴角。
阮倾清眯着眼,嘴角梨涡深陷,“那劳烦阮教授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把保温桶带回来好吗?”
阮教授每次加菜的时候,都会忘记要带保温桶回去,必须得提醒。
阮教授点点头,一手保温杯一手保温桶,笑呵呵的,“这次绝对不会忘。”
“行叭。”阮倾清挥了挥手,“我走了啊。”
“路上小心点儿啊。”阮教授叮嘱着。
末了,来了句,“清清啊,晚饭还整点皮皮虾哈。”
阮倾清脚下趔趄,她突然之间想上学了。
“行!”她最终还是应下了。
阮教授乐呵呵的拎着保温桶进了小办公室。
小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计算机系头发花白的孔教授闻着味儿奔到了阮教授身边坐下。
孔教授咽了咽口水,摸着下巴,“小阮啊,清清刚刚来了?”
孔教授比阮教授年纪大,教龄也比阮教授长。
阮教授端着热腾腾的老鸭汤喝了一口,舒服的呼了口气,“是呀,清清刚来给我加菜了。”
孔教授摸着肚子,“小阮啊,老头子我还没吃饭呢。”
阮教授懂了,孔教授他又来了,上次骗走他的大鸡腿也是这么说的。
阮教授闭了闭眼睛,将汤往孔教授跟前递了一点,“分您一只鸭腿子。”
孔教授笑着,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大手探到身后,摸出来一双筷子。
阮教授嘴角扯了扯,这孔教授业务能力比他熟练多了。
阮倾清不知道她爸那边已经开始抢食儿了,她没有急着离开京大,她在梧桐荫后边的花坛上坐着玩手机。
她刷着快手,刷到了一个做巧克力的段子,她砸吧砸吧嘴,有点想吃了。
她的小手摸上手机屏幕上的大天鹅巧克力,咽了咽口水,她手在上面狂点,一下一下冒小红心。
真是讨厌,给看不给吃!!
她在心里想着,小鹿眼兀地亮了亮,她急急的打开了包包,小爪子在里翻呀翻,翻出了一个小宝贝,她心心念念的巧克力。
这巧克力是她临走之时去她哥房间拿的,嘿嘿,她老母亲一定想不到,她把巧克力全藏在了阮槿楠的房间里,就算被发现了,挨骂的肯定是阮槿楠。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很隐蔽后,开始撕包装。
陆忱澈给老秦修完电脑,就去了图书馆借书,然后就准备就近从东大门离开了。
他手里拿着一本《通灵芯片》途经梧桐荫后边的花坛,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坐在花坛边上,碎花的裙摆下的腿还在晃来晃去,那样子看着可爱得紧。
他抿着的唇,兀地微微向上翘起。
他迈开长腿走向阮倾清,眸子里泛着光,嗓音清朗,“小房东。”
听到声音,正在吃巧克力的阮倾清吓了个激灵,急忙忙将手里的巧克力背在身后。
她猛地抬头,小鹿眼映入了陆忱澈的俊脸,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们家阮教授。
她们家阮教授跟她老母亲都不让她吃巧克力,她小时候巧克力吃多了,经常牙疼,哭闹了很多次,却偏偏不长记性,就好这口。
阮倾清看着陆忱澈,软乎乎开口,“陆租客。”
她说完,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这么喊人家呢。
她尴尬的望了望陆忱澈,陆忱澈帽檐下的凤眸带着笑意,红润的唇也弯着。
似乎不甚介意她给的这个称呼。
陆忱澈笑着问,“小房东怎么在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