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53年,
大理国。
大理城。
傍晚时分,辛家医馆。
医馆门前被前来就诊的患者围的水泄不通,此次大理的鼠疫来势汹涌,除了国医馆以外,能有效治疗此次鼠疫的民间组织只有他们这家方圆百里有名的辛家医馆。普通民众自然不能都得到国医馆的医治,唯有这家民家医馆成了普通民众最后的救命稻草,闻讯而来的民众越聚越多,辛家医馆的大公子辛驰在门口指挥家丁维持着现场的秩序,眼瞅着患者越来越多,场面将要失控。
辛驰急中生智大喊道:“所有候诊的人员一律到医馆门外的空地免费领一小包口服药并发号,拿到号的人依次等待我通传就诊。”
指令一出,前面还聚集一团的人,立刻涌向了广场,比起发号,免费的药包可能更受到民众期待,毕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穷人比想象的还要多。
可是聚集的人群中有这么一个人却不为所动,他身材矮小,蜷缩成一团,用布条缠着脸,看不见本尊,看病来的人不少都是这个打扮,但不去领药的唯独他一个。辛驰觉得好奇,上前抱拳说道:“请阁下到院后领取药包。”那人却仍不动作,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不需要。”
辛驰没想到直接被拒绝,于是又自报家门的说道:“在下辛驰,医馆主人长子,请问阁下是有什么特别吩咐和需要吗?”
那人先是楞了一下,随后说道:“辛驰?我需要------你的命!”话音未落,他刚才还颤颤巍巍的双手突然多了一柄长剑直接贯穿了辛驰的胸口,可怜的辛驰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啊”了一声,伴随着喷涌的血柱就倒下了。
矮个子拔出沾满血液的长剑,径直朝医馆内堂走去,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内堂瞬间做鸟兽散,一个跑的慢点的家丁被矮个拿长剑从下颚顶住,厉声问道:“说,辛家人都在哪里?”家丁喏喏的指了指后面的正厅,小个子也没有杀他,只是轻轻一丢,家丁便摔出了四五丈远。他超着家丁指着的方向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正厅。
正厅中,一个白胡褐发之人正襟危坐,楠楠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们还是找来了?”矮个子阴阴笑着说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语音未罢,只见老者已经口吐黑血,似乎已服用了剧毒,用最后的力气勉强说出:“我孙远治做的事我独自承担,请少侠放过我的家人。”
“当年你怎么不说这句话?”小个子反问道,不过孙远治已经听不到了,这毒药其毒性可见一斑,小个子上前摸了一下脉搏,确定孙远治已无脉象死亡后,又向后厢房奔去。
前往后厢房的路上种植着各种奇珍药材,散发着各种奇异的味道。这个后花园与其说是后花园,不如说是药草地,矮个子兜兜转转了好几圈,终于穿出了药草地,来到了后厢房。
后厢房门口站着一妇人,衣着虽然非绫罗绸缎,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贵族气质,她厉声问道:“大胆贼人,为何私闯民宅?”
矮个子狰狞的笑道:“为了斩草除根!”语罢,径直绕过妇人朝后堂走去。
妇人阻拦不下,朝屋内喊去:“冀儿,快!用为娘给你说的方法,带好书,离开这里。”
小个子哈哈笑道:“现在跑,还来得及?”
他一把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香气,放眼望去是佛龛前烧着三柱的粗香,小个子瞬间感觉血气翻涌,心想:不好,是毒气。
他立刻提气凝神,屏住呼吸。
此时,厢房内后窗突然自己打开了,但没有任何东西,只是觉得有一物体触碰了窗户,但却没看见任何东西从窗户出去。小个子浑身无力,无法继续追击,立刻制住自己穴道,缓慢调整呼吸,发现并非毒气,刚才房子里面应该还有他人,如果是毒气,大家岂不是不都中毒了,他边调整呼吸边回忆,应该是路过的药草地的气味和熏香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促使自己短暂性内力丧失,想到这,他用力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匕首,一摁,突然匕首变成了前面那把杀人于无形的长剑,他靠着长剑的支撑勉强战了起来,可是屋内外早已空无一人,都跑了!
从窗户上逃跑的是辛家的二公子辛冀,而他穿着母亲给他神隐草衣,一路向北山逃去。
一夜的赶路,辛冀终于来到了北山那颗和母亲约好的歪脖子树前,天已大亮,却不见母亲,辛冀心想:母亲毕竟是女流之辈,脚力慢些,我坐在这里等等便是,有神隐草衣,料母亲定无大碍。
闲坐无事,辛冀掏出怀中的母亲给他的书想一看究竟,他拿出书,书上赫然写着《千金术方》四个大字,毕竟从他四岁识字以来,十几年间虽然学过祖传的《千金方》、《千金要方》、《千金翼方》,但这本《千金术方》还是第一次听说并看见。
他打开第一章,居然就是神隐草的说明,神隐草:罕见且难觅,非阴阳眼之人不可见,多于各种奇异药草伴生。看到这,辛冀摸了摸披在全身的神隐草衣,细腻柔软且轻盈,向外透明如若无物。他接着往下看,如若非阴阳眼之人,要看见必须使用牛眼泪,看到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内母亲给的小瓶子,牛眼泪还在。
一夜的奔波,让十六岁的辛冀这位曾经的阔少,早已精疲力尽,翻着翻着书,上眼皮不知不觉中和下眼皮越来越亲近,他坚持翻到后面看了一下目录,第二章,双生花;第三章,返魂草;第四章,仿生藤;咦,这最后的几页,怎么被撕掉了,算了,不管了,先睡一觉再研读。
不知道辛冀睡了多久,被突然一声虎啸声吓醒了,辛冀前方不远处赫然矗立这一只猛虎,正在享用着猎物,那阵势把辛冀都快吓尿了,差点喊妈!但仔细一想,老虎看不见他,于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猫在那里,心理默念到:父母兄长生死未知,我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