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今夜动手(1 / 1)宇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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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相公某实在想不到,我一直以为吴越王是中原王朝最忠心的附属,没有想到会来和我暗通款曲!”徐羡捧着茶碗满脸的揶揄。

在他的下首就坐的是吴越宰相吴程,万万没有想到钱俶会派了这么个大人物来扬州,可不似唐国那般光明正大,直到天黑了才从后门进来,从进门到现在都是一脸的暧昧。

吴程是官场的老油条了,面对徐羡的揶揄一点也不脸红,他放下茶碗捋着胡须笑道,

“太尉此言差矣,吾主最爱交朋友,太尉之前出使吴越,带着吴越男儿扬威江南。吾主在心中将太尉视作兄弟手足一样,难道太尉不是这般想的?又或是心中瞧不吴越?”

“怎么会,我与吴越王一见如故,杭州就像是我的家乡,即使在睡觉时也常梦见,恨不得插翅膀再去一趟杭州,与吴越王把酒言欢共享越州佳酿。”

“吾主必定扫榻以待太尉大驾!哈哈……”

……

两人寒暄了好一阵,吴程才道:“太尉雄踞淮南,吾主闻讯欢喜不已,特遣吴某来扬州给太尉带些薄礼做军资之用。”

他说着就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份礼单递给徐羡,徐羡接过瞧了瞧,“十万贯,吴越王出手好不阔绰,吴相公回了杭州务必替我谢过我吴越王。”

徐羡又问道:“吴越王若是只为送礼应该不会派吴相公亲自来杭州,想必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吧。”

吴程笑道:“太尉明鉴,吴某此番来扬州其实是来做媒的?”

“做媒的?”

“正是,回太尉到杭州时,应该见过敝国的太君,应该知道太君早就想招太尉做婿!”

徐羡闻言大笑一声,“相公难道不知道我是宋国的驸马都尉?”

“自是知道,然而太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那位长公主没多大关系,而且太君愿意让清河公主和燕国公主同事一夫,一个在淮南一个在东京互不相见。”

清河公主自是指青缨,柴荣封赏了她之后,没多久便回吴越去了。叫她这个前朝封的公主和新出炉的公主同事一夫,徐羡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

“某记得贵国的太君可是叫我休妻娶了青缨,而且还曾想让她做世宗的继后,现在竟然肯让她与人同事一夫,吴越王面无光不说还得罪了官家,究竟有什么好处值得吴越王这么做!”

徐羡可不信这是吴越国太君的主张,八成是钱俶的主意。

“自是要和太尉结秦晋之好,彼此帮扶,互通有无!”

“哈哈……互通有无?该不是吴越王也想要震天雷的制法吧。”

吴程起身拱手道:“还请太尉成全!”

“吴越王到底年轻和唐国的太子一样不晓事,都想要我保命的东西,你们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太尉要震天雷保命,吴越王亦想以震天雷保家!”吴程诚恳的道:“世宗皇帝在位六年,中原日渐鼎盛,已有一统天下之势。如今改朝换代,新君登基定要有所作为。

吴越自武肃王创业始,已经在东南立足数十年之久,向历代中原王朝称臣纳贡不过是求一时安保。然吴越纵使是钱粮充足,可士卒战力不济恐难挡天下大势,可若是有震天雷在手,吴越便可太平下去。”

“吴相公,你是答非所问,在你们眼里徐某就是个好色之徒吗?吴越王拿用一个庶出的妹子,就讨要我保命的东西。”

“这……”吴程语塞,心中却道:“你可不就是个好色之徒,现在杭州城里谁人不知你在大殿里搂着舞姬扭屁股的事。”

徐羡正色道:“历代吴越王对中原王朝十分忠敬,我哪里知道你们会不会的拿了震天雷的制法就送到东京去,又或根本就是官家命吴越王来我这里讨要?”

吴程急道:“太尉多虑了,吾主岂会做这种自毁城墙的事,有道是宁**头不做凤尾,若非不得已吴越又何尝愿意俯首称臣。”

“也对,有了震天雷在手,以吴越的钱粮人马可以提兵北,要不了一年就能打到长江边和我做邻居了,再用个三五年就可以打到东京了。”

“吾主只想自保,并吴吞并别国的野心。”

“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官家在未做都点检之前也不曾有,吴越王没有叫徐某取信条件。除非他能传谕天下斥责官家篡位称帝。”

“太尉这不是强人所难……哎!”吴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某早就和大王说了,有谁愿意把保命的东西拿出来赠人,这一回就不该来的。”

徐羡道:“果然还是年长的人明事理,其实吴越王想自保也不是没有法子,只要支持我就好了。官家要取吴越必灭唐国,想灭唐国必经淮南,只要徐某还在淮南屹立不倒,吴越王就可以继续在杭州逍遥自在。”

“是不是每年还要吾主支援令公十万贯钱财,太尉方能立住跟脚。”

“十万贯太少了,至少也得二十万贯才行。”

“哪有只便宜的好事,今日这十万贯是吾主的给太尉贺礼,以后不会再有了。若是太尉能提兵入东京,自当另说。”

“吴相公此言差矣,明明是我在北边为唐和吴越做屏障,怎得是我占了便宜。我三方唇亡齿寒,相互帮衬乃是应有之义,要不就一年十万贯吧,某也不嫌少。”

吴程摆着臭脸道:“既然太尉不肯给震天雷的制法,吴某多说无益,明日就回坐船回杭州去了。”说完一拱手就走了。

“这老头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九宝!九宝!跑哪里去了!”

徐羡喊了好一阵九宝方才进到书房里面,“明天往东京传个信,把吴越王暗中遣使来见我的事情放出去。”

九宝点点头捧了一支箭来,“请太尉先看这个,有人射进府里的。”

徐羡接过那支再普通不过的箭,只见箭头处绑着一个纸条,他取下来打开,只看了一眼眉毛就挑了起来眼中满是杀机,随机深情又舒缓下来,冷笑道:“张庆贵你这般帮衬我,定留个全尸给你!”

他又对九宝道:“是谁射来的箭?”

“属下无能,只见了一个背影没追人!”

“没用!二十军棍暂且记下,去把韩微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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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军总兵力加起来有六万之众,去了几乎无用的乡兵和州战力稍差的团练,真正的精锐牙兵尚不到三万人,不过在日渐削弱的藩镇之众,依旧算得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在徐羡的指示下,韩微选取精壮集中到扬州重新整编训练,至于其中老弱就发给土地,闲时种地战时就到军中做辅兵,很有点当初柴荣整饬禁军的意味。

如此大动作没有引起骚动,一则因为淮南的士卒较为本分,二则徐羡在淮南有些威名,更多的是因为他舍得钱粮;李重进这两年在淮南积攒的家底不过两三个月就已经耗光,若不是有早前设在扬州的钱庄贴补,淮南的财政便已经崩了。

钱财没有白花心血也没有白费,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初具成效,整编而来的三万多淮南军,已经有了红巾都的几分模样,堪称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相反演武场的另外一边,东京来的禁军将士则要显得颓靡多,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淮南军的战力就会比禁军强,军阵得来的胆色和经验不是能训练的出来的。

“今日的演武就到这里吧!”在演武场巡视了一圈,徐羡扭过身来对众将道:“淮南军的士卒表现不错每人赏五十文铜钱,禁军的士卒就差了许多就不赏了。”

禁军的将官闻言立刻道:“太尉不能这般偏私,孰强孰弱得动了手才算。”

“就是,咱们大老远的跟着令公来了扬州,太尉不能叫咱们心寒啊!”

“弟兄们都是思乡心切才没精神,太尉更当奖赏才是!”

……

徐羡点点头道:“也对,每人就赏二十五文吧,若是赏的都一样以后谁还卖力操演。”他说完就了马,一磕马腹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留下来九宝对众将道:“各位这就带兵回城去吧,对了,太尉叫重新的布防。这是新的布防图,众位可要看清楚了位置,回城之后立刻拔营按照布防图的所示的驻扎。”

一个禁军将官闻言抱怨道:“俺在城西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实在太麻烦。”

张庆贵扭过头来斥道:“老郑你太不晓事了,太尉让迁营自是有他的道理,咱们照做就是。”

九宝道:“有个劳什子道理,太尉就是怕将士在一个地方住的烦了,这才重新的布防。”

张庆贵笑道:“太尉考虑的再周到不过!”他伸手在布防图指了指,“这面为何没有标注红巾都的驻地。”

“太尉说红巾都留一千守卫节度使府,剩下的分驻四门,到了夜间要和众人一起巡城,这几个月添了不少肥膘,再不动弹以后就不了马了。天色不早,诸位早点带着部下回城去吧。”

连平素喜欢挑头的张庆贵都没有意见,其他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众将立刻带着部下回了扬州城,按照布防图的指示重新安营驻扎。

一番忙活下来,天色已经近黄昏,张庆贵坐在刚刚扎好的帐篷里喝着酒心中乐开了花,只因为他的这个新的驻地,离节度使府不过只有一里多路而已。

只要出了营地,撒开脚丫子屁大的功夫就能将节度使府给围了起来,之前他还再发愁如何穿过半扬州城攻打节度使府,没想到徐羡替他解决了麻烦。

“徐羡啊徐羡,是你自己找死千万不能怪我!”

帐帘突然被掀开,昏黄的阳光射进来,接着就有一人进到帐中。

张庆贵起身立刻起身道:“石兄弟,你去哪儿了,我可找你半天了。”

“只许你去快活,我就不能去吗?说起来,我也找你半天,怎么就搬到这里了。”

“嘿嘿……搬到这里不正和了你我的心意,这里到节度使府也就只有一里多路,只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石三点点头道:“确是好事,你什么时候动手?”

“徐羡虽然只留了一千红巾都士卒守卫节度使府,可是他们有震天雷在手,想要打下节度使府兵不容易,至少也得再拉一个人入伙才行。”

石三似是有些不悦的道:“你不是早就物色了,还没有找好吗?”

张庆贵道:“石兄弟话说的轻巧,这世道有几个如我这般忠诚可靠的,那些人平日收着徐羡的好处,更是忌惮红巾都,叫他们舍命一搏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张庆贵已经试探了几人,只是那几人一个个油滑似鬼不可靠不说,事情成了还可能和他抢功。

“无论如何你都要快些,徐羡极会拉拢人,编练淮南军已有小成,等他彻底掌控将他杀了也许没多大用处,他的部下可能会接管淮南军,若是个不知轻重的只会更麻烦。”

“不如就选老郑吧,老郑是个暴躁性子对官家也忠心,明日我去试试他的口风,若是没有问题就拉他入伙。如今正在雨季,选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就将徐羡了结了。”

石三不结的反问,“为何要挑选雨天!”

张庆贵笑道:“虽然我不知道那震天雷是个什么玩意儿,可也要知道用时要点火,若是大雨滂沱看他又如何用震天雷。”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两下子!”

“没那两下子,我如何能当都虞侯。”

帐外亲兵突然道:“张虞侯,节度使府的张指挥有事要见你!”

“他来做什么?请他进来!”张庆贵冲着石三打了个眼色,石三立刻钻进后帐之中。

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就见九宝快步进来,“张虞侯竟在喝酒,真是自在!”说着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半碗,一仰头就喝了干净,“真是好酒!”

“半碗哪里过瘾,我叫人添几个菜色再喝几碗才行!”

“不了,我来这里是有事情知会张虞侯,明日你离了这里到东门扎营!”

张庆贵不动声色的道:“为何要又要让我去东门。”

“说起来都怪那驼子,把你和淮南军的一位本家弄错了!”

“我好不容易扎好营,不如将错就错吧。”

“军中无小事,哪能将错就错,劳烦虞侯明日一早就再拔营吧。”九宝说着一拱手就走了。

九宝前脚刚走,石三后脚就从后账出来,“看来你只有今夜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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