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依旧冰冷的目光,徐克俭却觉得老脸发热不禁低下头去,只听徐羡道:“父亲却不知道,那个时候即使有人带着我兄妹街讨饭也是一件好事。”
徐克俭羞赧道:“为父,为父欠着一屁股债,实不敢回开封去,债主没叫你们两个吃苦头吧。”
“哦,似是有个债主要拉了小蚕去卖,不过被邻舍的姑婆给打跑了,就再也没有来过。之前唐国使节团曾有个宦官到柳河湾去寻我,可是你派去的?”
徐克俭点点头道:”是!是我派人跟着使节团到东京打听你的消息的,知道你们都活得好好的,便再没了任何牵挂。”
“所以我在海俘虏你的时候你也不和我相认。”
徐克俭长叹一声道:“我儿当时已是一镇之主,有个阉人父亲怕你脸无光,当时你与我面对面都认不出来我,当时给你说了你也未必会信。”
“父亲倒是一片苦心叫儿感动不已,只是今日为又何要与我相认?”
徐克俭抬头看看床榻不断嘤咛的周后,“是因为殿下,当年我寻短见时,是殿下让人将我从河里救来,一路不时宽慰,还收留我在府中做事。你若是真将她玷污了,以她的性格怕是要生了求死之心,殿下于我有大恩,我求你饶她一回。”
徐羡嗤笑道:“父亲去了势怕是好久没体会男女之事了,如今我已箭在弦,叫我如何收的住!”他说着就转过身去,“父亲且出去吧,莫要打扰我快活。”
只听噗通一声,徐羡就觉得腿一紧,他低头一看就见徐克俭跪在地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松手,“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徐克俭哭求道:“为父只求你这一回,就当是还了我的生养之恩了,可好?”
“我看你倒是像她的父亲,罢了,被你这般搅扰,我也没什么兴致了。”
“当真?”徐克俭欢喜的松开徐羡的腿拱着手道:“为父就谢过你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见徐羡走向床榻,徐克俭又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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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羡道:“总要叫我拿了衣服……你看她其实也不舍的很。”
周后应该是情到浓处,她媚眼如丝伸手拉着徐羡的胳膊不松手,“请太尉不要走!”
徐羡刚一俯身就被她勾住了脖子,又是一阵口舌交缠,徐羡的手更是伸到周后的衣服下面掏摸。
徐克俭在一旁气得跺脚,“真是冤孽啊,你还不走!”徐克俭直接将徐羡拉了起来,“快走吧,你刚刚答应过我了。”
徐羡擦了擦口唇的粘液这才离开床榻,他走到门边徐克俭又将他叫住,指着床的徐后道:“没有解药吗?难不成就让她这样下去!”
“我就是解药,你却不让她用!”
“赶紧给老子滚!”
徐羡离了周后的院子,将徐朗找来又问他要了解药,找了丫鬟给周后送去这才床休息。只是他在床躺了半宿却合不眼,一在懊悔没有硬下心肠将周后拿下,二则消化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宦官老爹。
宦官之子的名头可不太好听,尤其是经历的阉祸的唐朝,有一个宦官老爹不仅会叫他沦为笑柄,还会被人借此攻讦,十分不利于他搞统一战线。
只是空想了半夜,也没有什么好主意,直到想见大名鼎鼎曹操还是宦官的孙子,心里这才平衡了一些,只要实力够强一样有人赶着抱大腿。
一夜酣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三杆,刚刚起身徐朗就进来禀道:“父亲,冯延鲁来了说要接走周后。”
“那就让他接走就是,唐国给了赎金也让我们驻军,某不能坏了信誉。”
“周后若是走了,父亲床第无人侍候,让孩儿怎能不心忧。”
“哈哈……你倒是孝顺!为父尚在创业,不可沉溺于女色,以后还怕没有女人不成。”徐羡一拍大腿,“忘记安顿他了!”
徐羡脚步匆匆的赶到周后的所在的院落,远远的就看见徐克俭扶着周后了马车,周后似是也瞧见了他,连忙的钻进马车之中。
徐羡冲着徐克俭招了招手,徐克俭缓步过来没好气的道:“都要走了,你为何还要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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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阉狗怎么给我父说话的!”徐朗抬手就要抽徐克俭的嘴巴子,徐羡将他的腕子一把抓住,“这里没你的事,去厨房给我弄一份早饭端来。”
见徐朗走了,徐羡轻声问道:“你还要回唐国给人侍候人吗?你年岁已是不小,就留在扬州安度晚年吧。”
徐克俭却眼圈一红立刻老泪纵横,“我儿能有这句话,为父便知足了。可我若留下只会叫你面无光,我儿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富贵,为父不能给你添乱。
其实我在宫中做事,不过是替为殿下穿个话动动嘴皮子而已,没有什么辛苦的。我对你没有什么用处,可殿下却离不了我就叫我回去吧。”
“你若想回去我也不拦着你,若是哪日做不动了就传个话回来,我派人去接你!”徐羡又看了看马车的方向,“她可有寻死觅活?”
徐克俭道:“正是最好的年华,还有两个幼子又怎么会想死,我将她拦住了就在被窝里哭了半宿,你实在是作孽啊!”谁知他话锋一转,“这样的绝色美人落在谁手里都会眼馋,你若是不心动为父反倒是要担心你有毛病!”
徐克俭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来递给徐羡,徐羡打开来只见里面是一对小小金镯子,“这是?”
徐克俭道:“回来扬州时,为父一打听才知道你膝下已有一子,我家有了香火自是高兴,回了金陵就让人打了这对金镯子,一直揣在身,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送出去。”
“儿替安平谢过父亲了!”
“安平,好名字。这乱世里没有什么比安康太平更好了!”
徐克俭笑着转身进了马车,车夫牵着马从侧门出了节度使府,冯延鲁已经站在门外前向周后问候一声,就伴着车马到了码头。
那里停放着一艘华丽的大船,正是李煜御驾亲征时候的座舰,算是徐羡的一点回礼,待周后船船夫立刻撑船拔锚沿着运河一路南下。
当船只驶入宽广的江面时,徐后的心总算是落进了肚里,她扒着窗户向北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一趟宛如虚幻的梦境,极度的不真实。
尤其是昨夜的事情,让她既悲且怒,二十余年的贞洁竟被玷污,不知道如何要面对丈夫孩儿,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就七八下的没个着落,唯一庆幸的是在最后的关头徐羡收了手,让她还有苟且着活下去的理由。
她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铜镜,里面的自己端庄秀美楚楚动人,没有男人能够抗拒她的美貌除了宦官,可为何徐羡却能忍得住,难道在他眼里我还不够美吗?
不知为何心中竟还有些许的失落感,想到昨晚和徐羡相拥而吻,在彼此身抚慰的场景,周后不由得脸一红。
呸!呸!呸!她在心中暗暗啐了几口,气恼自己怎么回有这种不知廉耻的想法。
看周后一脸怔忡,徐克俭劝道:“殿下如今已是离了扬州了,便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周后对徐克俭道:“我知道,我还要多谢你昨晚拦住徐羡,叫我不至于彻底沦落。”
徐克俭连连摆手道:“奴婢不是说过了,姓徐的是因为有紧急军情要处置,这才让殿下得脱大难,非是老奴之功。”
周后摇摇头道:“你不必瞒我,昨夜我虽难自制却眼不瞎耳不聋,你和姓徐两人说了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
徐克俭闻言一脸的惶恐,连忙的跪地轻声道:“非是有意欺瞒殿下,老奴早以为那痴傻的儿子早就过世了,谁知他能有这般本事。那斯对殿下做出禽兽之举,叫我愧对殿下昔日厚恩,愿以死赎罪。”
周后俯身将徐克俭扶了起来,“本宫虽然恨徐羡却不怪你,若没有你拦阻我再无颜面苟活于世。你既于徐羡相认,却仍旧跟随我回金陵可见你的忠心,本宫不怪罪你。”
徐克俭叩首谢道:“多谢殿下宽容!”他擦了擦眼角泪痕道:“扬州的事情已经过去,殿下切莫再放在心里,只当做了一场噩梦,现在如何应付陛下才是最要紧的!”
周后自是明白徐克俭的意思,她被俘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李煜又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派冯延鲁见周后两回就是为了看她有没有被徐羡玷污。
徐克俭道:“殿下心底纯良不善作伪,一旦心虚露了破绽,到时候该如何自处?陛下眼中容不下沙子,也许殿会被就此冷待,甚至被逼迫而死。”
周后心头一窒连连摇头,“不会的,陛下不会这般待我。”
“老奴知道陛下和殿下夫妻情深,可是架不住别人调拨,陛下可不是只有殿下一个女人啊!宫里的那些腌臜事殿下还不清楚吗?”
周后也有些慌神,“那……那可如何是好?”
“也不难,殿下只需要和奴婢对好口风就行了,殿下更不能露怯心虚,顺利的过了今夜多半就能搪塞过去。”
“还请公公教我!”
两人多半当下对起口风来,恨不得将在扬州的事情重新编排一遍,连午饭都没顾得吃,等船只到了金陵时天色已晚,在码头了岸又换了马车,进了皇宫时天色已经擦黑。
马车从侧门了进了皇宫,在她居住的瑶光殿前缓缓停下,尚未起身就听见一声呼喊,“阿姐你可回来了!”
接着就见一个身影钻了进来,抱住周后伏在她的身痛哭起来,“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阿姐了!”
“阿姐这不时回来了!”周后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且下了马车再说话!”
姐妹二人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只见李煜正站在殿门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的周后绝美的面庞,似是要看出什么来不可。
周后深深一福,螓首却抬着回望李煜,四目相对泪光闪动,“多谢陛下救妾身回来!”
李煜不禁心头一软,立刻将她扶起,“让皇后受苦了!”
“臣妾不苦,陛下能平安归来才是大唐之福!”她说着已是伏在了李煜的肩头
李煜轻拍着周后的后背道:“皇后还没有用饭吧,有话且到殿内用完饭再说。”
见李煜和周后相携入殿,徐克俭不禁心中暗叹,“女人果然天生会做戏,殿下心地纯良也能轻松驾驭。”
他正要跟进去背后的衣领却被人拉住,扭头一看竟是神武军左军虞侯阮小鱼,笑问道:“阮虞侯拉我作甚!”
阮小鱼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有些事情要问公公,还请跟我走一趟。”
“虞侯有话难道这里不好问?”
“只管跟我来就是,若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阮小鱼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两人夹着徐克俭离了瑶光殿。
殿内酒宴丰盛,李煜和周后并坐一起,他拿了酒壶亲自给周后斟了一杯酒端到周后的面前,“这一杯给皇后压惊。”
“多谢陛下!”周后伸手接过酒杯一口饮下,而后又斟了一杯酒递给李煜,“臣妾这一杯敬陛下不离不弃!”
李煜接过酒杯正要饮下,可听见“不离不弃”四个字时不由得想起了丢下周后独自逃亡的场景,两耳不由得一热,满腔要问的话都堵在了胸口。
他放下酒杯沉吟良久才道:“皇后在扬州时,徐羡没有苛待你吧。”
周女英在一旁义愤填膺的道:“对!徐羡那坏蛋有没有欺负阿姐!”
李煜心中暗喜,这小丫头的话正是他要问的,只是两人对欺负的理解应该相去甚远。
周后闻言不禁面露悲苦之色,两行清泪缓缓的流了下来,李煜的暗喜立刻抛到九霄云外,紧张的问道:“可是徐羡对皇后有亵渎之举!”
见周后微微点头,李煜的心简直都要碎了,拿起桌子的酒壶就要往地砸,周后连忙拦住劝道:“陛下勿恼,妾身以死相逼,徐羡狗贼并未能得逞,他贪图陛下的赎金便没再来扰。”
李煜却一脸正色的道:“当真?皇后可敢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