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白率先入的宗人府,他站在门口与守门侍卫询问了一番,得知那女的衣饰发型甚至容貌皆与苏雨姑娘相似,心堵住了,郁闷涌上,看了一眼苏烟,闭上双眸,脸色沉重。
也不知她该如何接受这个惨绝人寰的信息。
苏烟颤抖着双手,凝望着盛乐,眸子透着一丝丝的血色,嘴唇微微张开,“老板,我好怕……”
“阿烟,你若真不敢进去,老板进去看一眼,未必那便是阿雨,可好?”盛乐长叹一口气,无奈看一眼那黑森森的宗人府。
“不,我和老板一起进去。”苏雨咬咬牙,吸了吸鼻子,抹一把悲伤的泪,很坚决地迈开一步。
“阿烟,答应老板,待会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太过伤心,老板会一直陪着你。”
盛乐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是怎样的感觉,但穿越来到这里那种彻底与从前告别的痛,她很明白,求不得,放不下,心就像怎么都填不满,总感觉缺了什么。
宁洛白和一个侍卫在前头带路,四人来到停尸房,只是门口遥遥一眼,苏烟心就堵在了嗓子眼上,悲痛的话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许久才悲痛万分地喊出声,“姐姐……”
她那一声呼唤悲天地,闻着落泪,听着伤心,盛乐眼角不自觉滑落一滴清泪,苏雨挣脱她的手,飞身一闪就到了那尸体的跟前。
苏雨手指颤抖着撩开“女尸”脸上的发丝,看清那一张煞白的脸,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她捂住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你说一辈子护着阿烟的,姐姐,你是个坏人,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怎么可以丢下阿烟?怎么可以?”
盛乐杵在一旁,泪眼婆娑,看着苏烟,再看苏雨,身上血迹斑斑,致命的伤口在心口那,是一个巨大的刀口,一刀致命。
“姐姐,姐姐……”苏烟站起来贴着苏雨冰凉的身体,拉着她的手,神情恍惚,“姐姐,阿烟来陪你了。”
“不。”
宁洛白眼疾手快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飞冲来撞柱子的苏烟,冲力太劲,撞得宁洛白心肺内脏几乎移位,嘴角溢出一口鲜血,他费了好些劲才缓过来,怎么一心求死的苏烟再度撞来,他被撞得连话都说不去来了。
“阿烟,不要。”
盛乐看到宁洛白那一脸的痛苦,被撞的五劳七伤,果然,不亏是天生的练武奇才,这一撞都能把宁洛白这样的高手撞得那样伤。他抓住了苏烟,抱住怀里。
“阿烟,别这样,阿雨看到回很难过的,阿烟,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老板知道你伤心在所难免,但老板求你不要想不开,阿雨那么疼你,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为了她寻死觅活的。”
“姐姐,姐姐……如果不是我嘴馋,不让姐姐去城南买那晚豆腐花,那姐姐就不会,不会出事了,都是我害死了姐姐,姐姐,阿烟这便随你去了。”
苏烟力气很大,她很是轻易就推开了盛乐,欲撞柱子,宁洛白竭力拦住了苏烟,整个人很虚弱,他有气无力地安慰她,“阿烟姑娘,我知道说什么都不对,但你再撞,我真的会被你撞死的。”
宁洛白气若浮丝,他力不透支直接晕了过去,苏烟看到自己装晕了宁洛白,顿时手足无措。
“阿烟,他怎么了?”盛乐虽不懂医术,但捏了捏他的脉象,却是很虚无,“阿烟,他好像好像很虚弱。”
“怎么办?”苏烟着急得都忘记了哭,看着晕过去的宁洛白,满脸愧疚,“我杀了他?”
“没呢,还没死。”盛乐摇了摇宁洛白,见他没有装的迹象,便像站在一旁侯着的侍卫求救,“那位大哥,你能不能给叫个大夫?”
两派之争,伤亡惨重,宁皓白刚从战场回来,听到有人来认那具无辜的尸体,便往停尸间赶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倒地的宁洛白。
“三弟?”
“二公子,你来的正好,快给小……三公子看看,他伤得挺重的。”盛乐如获救星,慌忙开声求助。
宁皓白一闪身便到了宁洛白身旁,拿起他的手号脉,只是一探,脸色煞白,皱起眉头,“是谁把三弟打成这般重伤?”
“很严重吗?”盛乐下意识把苏烟护在身后,担忧之色尽显无疑。
“五脏六腑移位,奇经八脉尽碎。”宁皓白扶正宁洛白,冷着脸,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苏烟,便正色给宁洛白输送真气疗伤。
“这般严重?”盛乐紧紧护着苏烟,能够感觉到苏烟身体颤抖,听到宁洛白无辜承受这样随时可能丧命的信息,难过的阴霾再度笼罩下来。
宁皓白费劲苦心总算护住了宁洛白的心脉,让侍卫将三公子送回宁府,才将目光看向二女,打量一番苏烟,美貌惊人,楚楚可怜,身形瘦弱,若非三弟被打得命悬一线,他觉不相信眼前的少女竟这般彪悍。
“二公子,阿烟她刚刚痛失爱姐,伤心过度,以求一死解脱,她真的不是故意要伤三公子的,你大人有大量,她真不是故意的。”
盛乐护着苏烟,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苏烟有事。
“她是无意还是有心还不明了吗?三弟被她撞了几下,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几乎碎裂,这还不是谋杀?”
宁皓白冷声开口,目光如炬,盯着苏烟,他先前试探过她,苏烟体内的功力并不深厚,只是这个层次的功力并不足以把三弟弄得这么伤,这当真是个谜。
“阿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撞了三下三公子,怎么会把三公子弄成那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二公子请谅解阿烟痛失爱姐,她已经够惨了。”
苏烟天赋卓越,爆发力惊人,在剧痛之下,激发潜力,也是哭了宁洛白。盛乐声泪俱下。
宁皓白瞥了一眼躺着的女尸,还有蜷缩着颤抖的少女,说到底也于心不忍,但自己弟弟生死未卜,他怎能让凶手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