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皓白,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你们宁家根本配不上明镜高悬四个字。”
“盛乐。”宁皓白咬牙,恨不得掐死这个聒噪的女人,从来,就没有人敢违背他的话。
“反正你都是非不分,杀了我,把我尸体挂着城墙上以儆效尤便是,何必惺惺作态,反正你宁二公子的话就像圣旨,谁敢不听呀。”
盛乐嘲笑着说着反话,明明心里惊慌失措,也要一脸云淡风轻。
“大人,盛老板所言不无道理。”
骑兵副队长战战兢兢地进言,今日的大人与从前不似,从前的大人绝对不会这般蛮不讲理,也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手,现在变得蛮横无理,他再不劝解,怕自家大人真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你说得很对,我说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宁皓白不停劝告,反而掐着盛乐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我这样做不就是替天行道吗?”
这女人过分放肆,真以为没了她替嫁,他就没法和知夏双宿双栖了吗?天真。
“你……滥杀……无辜。”离死那么近,宁皓白的脸无限放大,缺氧的感觉很上头,盛乐想起那初见宁从白时没入胸口的那一剑,同样离死神很近,心好像不会跳了,呼吸不上来了。还有宁从白掐着她脖子冷着脸问她是谁派来的奸细时。
痛延续到全身,但心更痛。
盛乐发誓,如果还能活下去,她一定会不择手段变得更强,她不要再做任人鱼肉的弱者。
“住手。”宁从白不知何时出现在灵堂前,他皱着眉头,冷眼看着宁皓白,“二弟,今日你为何这般冲动?”
宁皓白被呵斥一声,见宁从白出现,不得不松手,瞥了一眼几乎暴走的苏烟,眼看着她溢出来的杀气慢慢湮灭,功亏一篑。
“大哥。”宁皓白恢复了正常,微微向宁从白颔首,“不知大哥来所谓何事?”
“听闻药鬼谷少谷主赖羡儿赖神医出没在从乐居,父亲便让我来请赖神医回去给三弟疗伤。”
宁从白看都没看盛乐,目光落在一旁的面具男子身上,口心不一地警告着宁皓白,不要再打盛乐的主意。
“不过,二弟行事代表的可是江夏,莫要再冲动做出些不合身份的事。”
“是。”宁皓白无奈点头,看着苏烟,心中的狐疑越渐放大,不会错,是他,但,她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是她太强悍还是?宁皓白目光落在赖羡儿身上,是他,阿羡?药鬼谷的赖羡儿?目光锁定在他腰间的针包上,仔细看,有个细微的药鬼谷标志。
果然如此。三弟有救了。
“你便是药鬼谷少谷主赖羡儿?”宁皓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准备溜之大吉的赖羡儿衣领,脸色阴郁,眼前的男子一点都没有药鬼谷行事嚣张的霸道,反而一脸的痞笑,似流氓多过神医,与传闻中冷酷无情的神医大相径庭。
“阁下认错人了,我就是撞了个名,叫阿羡,对吧老板。”赖羡儿如同飞鹰爪下的小鸡,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像盛乐求救。
哼。盛乐冷哼一声。别过脸,那股冰凉还在脖颈上蔓延,面如死灰的她再看宁家的两位公子,更多的是平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强者才有活下去的权利,她算是看透了。
赖羡儿这家伙,艺术确实了得,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命悬一线的苏烟就恢复得如同不曾受伤一般。
只是刚才这小二百五把她吓得个半死,现在是有仇报仇的时候了,何况宁洛白这孩子还伤着,不妨卖了赖羡儿,也算是还宁从白的救命恩情。
“这吃霸王餐的家伙确实说过他叫赖羡儿,至于是不是神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欠债未还,也算是半个从乐居的人。”
把立场给挑明了,我的人,你要是想要,还得还钱。盛乐挑眉,似笑非笑。
“本公子替他还了便是。”
宁皓白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过去,盛乐不接,摇摇头。
“宁二公子看上我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我要是都给了,以后还怎么招这么帅气漂亮的员工,公子请回吧。”
“苏烟姑娘身上无伤,与杀害天狼堡的凶手不相符,是二弟冒犯了,我在这替二弟向盛老板赔个不是。”
宁从白感觉到了苏烟那一身澎湃的内力,也能感觉到她心底的那一丝温暖,倒也没有为难。
即便她就是凶手又如何?盛乐要护的人,他就算赔付整个世界也替她护着。
只是依旧佯装着冷漠,有些人注定不能相伴一生,那便不要再给她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
宁从白明白,只是心,很痛。
宁皓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天狼堡和绝地十三门的灭门,只不过是形式上的,这些年这两个门派没少做些狗屁事残害老百姓,宁家追查也只是安抚民心。
他也冷静了下来,苏烟逃不了,倒也不妨再等几日。宁皓白抱拳作揖,一脸的平静,连道歉都是这样的冰凉,“是我冒犯了,抱歉。”
眼前,有药鬼谷的神医赖羡儿,三弟的伤才有了希望。
额,还真是冰块,道歉都跟人家欠你几百万似的,连个好脸色都没给。盛乐心底嘟囔了一句,白了他一眼,毫无诚意,但再大的仇也是他俩的,和躺枪的宁洛白无关呀。
到底他不醒来,苏烟便有可能成为陪葬品。
所以,盛乐没有任何傲娇的本钱。
“如此甚好。他就卖给你了。”
盛乐得到宁从白的允诺,宁家承认苏烟不是凶手,这就够了。她也人精似的美滋滋地收下了那一锭金子,吹吹气,那动人的金属声,实在是今日唯一一曲好消息。
“一路走好。赖神医。”
“宁皓白,你放开我,我不医。”赖羡儿被宁皓白拎着丢到背上,该死的冰块脸还和他同坐一匹马,他都要委屈死了。
小乐乐,你怎么变得这么残忍了。
“喂,本少主说了不医,你松手。喂,我们可是世仇,你就是杀了我也不医。”赖羡儿哀嚎着。
“聒噪。再嚷嚷,本公子不介意在这张白花花的脸上雕花,都是别人手里的玩偶了,就不能安分点。”
话再绝,嘴再犟,多躲不过冰块脸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