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哪个季公子?”
“提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厅里的人都感到疑惑不解,祝执事眯眼道:
“在这大都城,还能有哪个季公子?”
大长老忽然想起了什么,变色道:“难道是大都城城主家的那个季公子?”
“正是。”
“他来做什么?我记得今天正好也是大都城主主持祭祀土地的日子,城主府的人应该都无暇分身才是。”
上个月萧广恒送去的请帖,正是被对方以此为由退了回来,因此多少心里有些芥蒂。再加上这祝胖子刚刚说提亲……在自家女儿订婚的日子前来提亲?怎么想都是来者不善。
“具体我不便代言,还得请季公子来亲自说明……季公子?”那祝执事保持着神秘的笑容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季公子进来,不禁把肥大的脑袋探向了外面,对着门口的仆人呵斥道:“怎么回事?季公子人呢?”
那仆人被呵斥的浑身打颤,当场下跪回道:“禀报仙长,季公子就在门外!只是……不方便进来。”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这一干人等都等着季公子大驾呢!”
“这……”
祝执事被这仆人支支吾吾搞得心烦,干脆凌空一跃,两百斤的身躯竟然似那树叶一般一下越过前院,落在门口。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人,裹着黑袍蜷在门口发抖,要不是他身为修真者目力惊人,还真认不出来那阴影里面藏得正是那季公子的脸。
祝执事挤出笑容,凑近道:“季公子,呆在这做什么,该进去迎娶新娘子了。”
那季公子看到了祝执事,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宛若回魂一般终于凝聚起了一些神光,白着嘴唇唤道:“祝执事,我不想……”
“男子汉大丈夫,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怯场呢!”祝执事也没多想,只当季公子怕生,便提着季公子衣领,好似提着那小鸡儿一般,又是一跃,又落回了正厅。
一时间,整个正厅的主人客人,目光都落在了裹着黑袍的季公子身上。大家都等待着季公子发言,看看这大都城城主之子到底打着什么算计。
季公子的眼睛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于其中的某一人的目光猛地接触,便好似那受惊鸟儿一般赶紧避开,却又和另一人对上,吓得他整个人都向后避让,一下子撞在了正厅大门上。
祝执事面上有些绷不住了,心道:“这季公子怎么回事,竟然如此怕生?这样一来道爷我刚刚那一番造势岂不都是白费了?……不行,我受他老子之托,今天非要把这事办成不可。”
想到这,祝执事尽量把表情放的更和蔼了一点,上前道:“季公子,你虽贵为城主之子,但在座的诸位也都是大都城的长辈,一来无论怎样,晚辈都是应该尊敬长辈的,二来呢,大家也都是自己人,你大可先把斗篷摘下来……来!”
祝执事伸手要脱下季公子的斗篷,谁知道那季公子死拽着不放,这可叫祝执事有点生气了。他暗暗运动真元,微微一“哼”,季公子身子猛地一震,袍子终究被一把拽了下来,露出了那季公子的模样。
“呵……”
“噗嗤。”
一瞬间,包括侍女在内的好几人都一时没有忍住捂嘴笑了出来。祝执事则是面色扭曲,一时间哭也不得,笑也不得,只好压着声音道:
“季公子……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
却看那季公子,缩在角落头,浑身的衣服几乎烂成了布条,还有焦黑的痕迹。头发乱糟糟的好似鸟窝,脸上、肩上,有淤青,也有泥印子,眼角还有泪痕。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就像那……被人用了强的小媳妇似的!
他拽着自己衣服,颤颤巍巍的说道:
“有……有妖怪!”
“哪有妖怪,光天化日劫男人的。”
此言乃一名侍女脱口而出,随即众皆大笑,笑的祝执事好没颜面。他向外面那仆人招手,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仆人瑟瑟发抖的回道:“不是妖怪……是妖女!”
“妖女?”祝执事想起了什么,急问道:“可是摘星教的那妖女!?”
“不、不是!虽然和传言中的很像……但是更加年轻,还赤着脚。”
听到否定的回答,心忽然提起来的在座诸人纷纷松了口气,叹道:“不是那大妖便好……”
把人类女子称为大妖,可见江湖人对那摘星教妖女的恐惧程度。
仆人继续说:“我和公子正前往祭祀,那妖女忽然杀出,手持一把折扇,三两下便干掉了十几位贴身护卫。当时我们大都府的两名一品侍从正好在不远处做事,当他们立刻闻讯赶到,公子却早已被那妖女擒下了。那妖女本来好像只想劫车便走,但却阴差阳错的看了一眼车内的拜帖,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森寒的笑道:‘原来你是要和我家爹爹抢老婆’。然后竟捏着公子鼻子硬灌下了备礼的好几坛子虎胆酒,灌的公子是面红耳赤,眼冒金星。又威胁两位一品侍卫道:‘你们每敢前进一步,我就抽这龟太子一鞭子’。言语之间带着万种的风情,两位一品侍卫见此,只以为那妖女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弱女子,便没当一回事,只想以迅雷之势强行将其拿下,谁知道……”
“怎么样?”
在场众人,尤其是那些侍候了一上午的侍女,好像听评书一半入了神。
仆人好像也来了劲,身子也不抖了,快声说道:“谁想到那女子竟不是一般人,手中提着百十斤重一个男子,身形却还似蝴蝶一般灵动。一袭白裙在人群中闪烁缥缈,愣是叫咱们大都府的两位好手一下都摸不着,而只留下连串的皮鞭声和公子的惨叫声。半炷香后,咱们其中一位一品高手动了真火,竟然不顾许多路人,拔出精铁长枪,向那女子杀来。
“只见那女子娇躯轻摇、面不改色,将公子像皮球似的往前一丢,随即张开折扇,缓缓煽动,公子身上许多占了酒水的地方竟一下子着起火来!那一品侍卫见公子飞来,当然是立刻收了手的,谁知道正中妖女圈套,和公子滚在地上,烧成了一团,引的那女子咯咯直笑。”
“这妖女竟如此无耻……”正厅诸人,只有祝执事听得着急,他忙问道:“既然那妖女没了人质,可抓住了没有?”
“没有,最后……给她驱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