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清晨停。
晨曦照在山里,一股仙气。
风一吹树都在哗啦啦掉雨,树叶长的绿绿。
索静苓穿着夹袄出来,手里拿着拂尘。
姜黼打一把伞,一手搂着她,这样雨水就不会落到身上。
树下有点暗,石子路不少落叶,又有各种爬来爬去。
伙计正在扫。
索静苓停下,犹豫要不要扫?
伙计乐:“路不多,一会儿就扫完。”心想索小姐就是勤快,而不是觉得路上脏。
脏是有点,这都不用收,往路边扫就行。拿个大笤帚,左一撇右一捺扫起来还过瘾。
姜黼看小姑娘回头,好萌哦,说:“赋诗来。”
索静苓慢悠悠往前走,声音在山林传:“夜来风雨落叶多,俊贤挥帚忙清扫小虫喊冤来问路,道消但恨起太早。”
张遥知在后边拊掌,好湿地上好湿。
小伙只恨没打伞,水要打湿他衣裳,不过早起的山里很美。再来个“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走到开阔地儿,停下来看看阳光,雨后的山。
张遥知觉得:“搂草打兔子,扫落叶将虫子也扫,虫子这么早起不安好心。”
小伙心想,没觉得这韵很好笑?
反正是很有趣的诗。
鹤飞过来,又飞走了。
姜黼觉得,这鹤很能撩,好在它是鹤。
鹤能撩的多了,老头老太太都到水库这。
本来,没多少景,但有鹤就不一样,正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很多地方搞的景点,不就是一棵老树之类?
能看懂什么?
大家看淡,在坝上摆开,石子铺的好,扫干净了,雨后温度也不高。风吹着,真是个悠哉悠哉。
雨后,水库的水多了一些,鹤的腿长,后边也有地方。它们虽然在水里找吃的,但也四处转,吃饱了有点别的想法。比如再撩撩老太太。
摆上几张桌,老太太也来画鹤,边上有古松,愉快的将俩拉一块。
大家围着画,各有想法。
姜潜忙着。
张遥知的电话响了。
何麒的电话也响。
几人面面相觑,对一下,无语。
姜潜将情况整理一下,汇报长辈:“阎烈带着孙女到三春市,轰轰烈烈要给孙女办画展。”
张遥知嗤笑:“十几岁的女孩、以为都是清一、想来蹭?照现在的说法还装白莲。阎家不过有钱,就有一群捧去了。”
何方摇摇头,无fuk说。
何翠蓝说:“邀请我呢。我去衬托阎家小公主?”
感觉特恶心。阎家是怎么想出来的?莫非书画界到三春市了,迎阎家闪亮登场?
一点不在意姜家主场,这是强龙要斗地头蛇,还是腊象省的蛇要跑到三春市作妖?
作妖的实在多。跑到三春市,就不行。
有本事他在腊象省搞这局面。
就算蹭清一,姜家的底蕴是阎家能比的?
阎家说是望族,其实很烂。
姜家才是名门,搭理阎家都是给他脸。阎家十足的流氓嘴脸,有什么底气到姜家来闹?
姜黼不动。
客人更不急,来继续画鹤。
索静苓站在一边认真的学习。
姑娘乐:“看的我有点方。”
何翠蓝笑道:“她写那么丑的字不怕那么多人看。”再看清一脸绷的,好萌!
老太太乐:“写的丑不怕,就怕自己觉得很美。恬不知耻没法长进。”
索静苓挽尊:“那是你们不懂欣赏。”
笑翻一片。
山翁说:“你确实有神,不过章草还得练。”
索静苓点头,来练闲情赋祝允明。
初,张衡作定情赋,蔡邕作静情赋,检逸辞而宗澹泊,始则荡以思虑,而终归闲正。将以抑流宕之邪心,谅有助于讽谏。缀文之士,奕代继作并因触类,广其辞义。余园闾多暇,复染翰为之虽文妙不足,庶不谬作者之意乎?
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淡柔情于俗内,负雅志于高云。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褰朱帏而正坐,泛清瑟以自欣。送纤指之余好,攘皓袖之缤纷。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
迎清风以祛累,寄弱志于归波。尤蔓草之为会,诵邵南之余歌。坦万虑以存诚,憩遥情于八遐。
比较长。
索静苓写到中午,都累了。
大家在边上看,比起祝枝山有点像,还差着火候。
索静苓团起来。
姜黼从她手里拿了,那边放个火盆烧了。
几个写的不好,愉快的烧,干净。
山翁摇摇头。
姜黼拉着小姑娘,喂她一块枣泥糕。
大家各吃些点心,慢悠悠的回上庄。
太阳出来,树差不多干了,树下也干净。
山坳这儿一些地,那花开的挺好。
索静苓看豇豆,长的非常好。
姜黼让她站这儿,过去摘一把,回去怎么炒都行。
萧玲玲说:“这么嫩的。”
姜黼有理:“明年自己种,有一块地就够。”
萧玲玲高兴:“前边地不够到后边种,姑婆等着吃你亲手种的。”
姜黼琢磨着:“明年要多种一些。”看小姑娘,“雨后红薯叶要长更好了。”
索静苓慢吞吞的走人,那是要长红薯的。叶子吃没了、红薯不长。
姜黼一路看,其实还是这山种的美,撩小姑娘:“要常住不?把房子再修一下?”
索静苓不接话。
萧玲玲替儿子急,明明挺高的,长的也像她,女人缘不够。
萧玲玲琢磨着要不要给儿子开桃花运,就怕招烂桃花。
贺筠都担心:“阎家的目标是谁?”
姜黼说:“姜笏。”
贺筠差点摔山下去。
姜潜拉着妈。
这树下还有点滑,雨后,有的要几天才干,得小心。
贺筠虽然儿子躲过一劫,但孙子才十九岁,禽乂兽啊!
惦记姜家的嫡长孙?弄不死他!
贺筠又不担心了,不怕他野心大,大了才能撑死他。
姜笏怎么也得一个稳妥的姑娘,阎家这是有病。
哪家豪门要娶都是贤,才女是最不稀罕。
相夫教子,耐得住性子。
有才的往往有毛病,除非德才兼备,阎家就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