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幽幽无人处，携手芳丛与谁同。难禁相思又半载，耗尽此生不能穷。

王也怎么也不会知道，在自己对虞凌烟还念念不忘的时候，那皇宫大院里正有一位女子为了他无心的举动而夜夜难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风流才子同样也深深吸引着那些只见诗书不见人的深闺怨女们。

想想那几百年后的柳三变柳永（北宋），桃花庵主唐伯虎（明），多少世家女子和青楼花魁只见诗词不见人，依旧被迷得神魂颠倒。

再过十几天就是除夕，秦琼和程咬金必须得回长安开始准备年节的一应事物。

王也今年也打算过个团圆年，而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现如今张家沟所有村民都在吃王也的大锅饭，这眼看就是除夕了，王也想起后世老家的流水席，突然甚是想念。

“小七，这几天就尽量存储肉食即可，蔬菜和水果交给我，我有办法搞定。”王也和张七正打算去渭水开口码头的选址，路上无聊就聊起了流水席的菜单。

“公子，我觉得您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这主菜浑羊殁忽就是泾阳县城的县令和大商贾们也就过年才吃一次，我们这每桌一份。。。”

所谓的浑羊殁忽，是先将鹅洗净，用五味调和好的肉、糯米饭装入鹅腔，然后宰羊、剥皮、去掉内脏，再将子鹅装入羊腹中缝合妥当，上火烤制，熟后取鹅食用。

至于外面的烤羊？因为古时候火候没办法控制，基本一次下来羊肉都是黑炭了，大户人家都是赏给下人吃，至于皇宫，连宫女太监都不吃。

王也笑笑不置可否，如今还有很多建设工作需要用到人手，只是一个张家沟一千多号人力，已经远远满足不了王也的需求，这次除夕，王也就是想通过吃喝玩乐，将自己这边高薪高待遇的消息散布出去，吸引更多的人来打工。

“这浑羊殁忽就是羊贵点，满算下来一道菜不过十七八贯而已，一两百桌，我还出得起，关键要让村民们吃得好喝的好。”王也说道。

张七一脸感动，身为张家沟的一员，现如今村民们已然是丰衣足食，长安城里累死累活的客栈小厮一个月也才一贯钱的收入，而帮王也打工的村民不但一个月有一贯钱收入，还一天包两顿，三天吃一次肉食。

“公子仁义，小七代大家伙谢过公子了，虽然说公子不是张家村本家人，但您现在在村里的威武可比里正爷爷还高，呵呵。”张七说的没错，王雨这个家实际离张家沟有点距离，如今全村人都在拿王也工资，许多时候，王也一句话比张里正管用很多。

“好了别拍马屁了，离除夕还有十几天，斗兽场的石材已经在路上了，你小子得给我盯好施工进度，这个可是赚大钱的买卖。”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渭水河畔，王也看着正在平整土地的工人说道。

“公子放心吧，有了之前几个工坊的经验，小七现在对于石材、木材、水泥、黏土等等建筑材料的了解都快赶上村里的老张头了。”张七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说道。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上次要不是我发现的早，险些平白多付三成材料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无奸不商。你以为我们有秦将军和程将军撑腰别人就不敢偷奸耍滑吗？我给你的算术口诀赶紧再去练练。”

说起这件事情王也就生气，竟然有材料供应商人买通账房，仗着张七没读过几年书好忽悠，故意把一些地方的“一”写短了一些，然后偷偷添一笔或者两笔，变成“二”或者“三”；如果不是王也来了兴致查看账本，核对后发现足足多了三成成本，仔细检查才发现账本多处被增改，可把他气的。

张七一看王也又翻旧账，一脸黑线，这王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跟着小女孩一样，记仇。

······

“啊，好美的地方，西秦饮渭水，东洛荐河图。虽然自古王朝更替，但这山水总不变，只是静静的流淌，见证着历史的变迁。”王也看着面前水波粼粼的渭水（黄河最大分支），心里不禁想起一两年后的泾阳之战，刚登基的李二为了休养生息被迫签订渭水之盟。

“咦，公子，你看那是不是躺着一个人？”王也还在感叹的时候，旁边的张七指着河岸的杂草丛惊叫道。

王也顺着看去，嘿，还真是，一个人影，上身在岸上，下身还浸泡在水里。

“我次奥，浮尸啊这是，小七你赶紧通知几个村民给他弄走，我看着晦气。”王也连忙后退几步，不是怕晦气，是这丫的胆小，听说尸体在水中泡久了浮肿且恶臭难闻，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反胃。

张七应了一声，急忙往不远处的工地跑去，这个时代的人尸体见多了，有些人甚至还大老远跑玄武门去看行刑，什么场面没见过。

不一会儿，不等王也理顺胸中的恶心感，张七就戴着两个青壮过来了。

“快快快，十三、十四，你们两兄弟赶紧把那浮尸丢远点，公子觉得晦气。”张七边跑过来边对身边的两人说道。

“好的，小七哥。”两人看上去跟张七差不多大，看名字就知道，三人是同辈村民。

那十三和十四也不觉得恶心，径直往那浮尸走去，王也一看两人这大大咧咧的样子也是好奇，心想这辈子还没见过浮尸长什么样子，就忍不住眯着眼去看。

两兄弟走到浮尸旁边，只见一人朝着尸体的双手抓去，不往水里推反而往岸上拉，王也正觉得奇怪，却看那个小一点的十四正一脸兴奋的在尸体上摸索着什么。

王也好奇的问旁边的张七：“小七，那小子干嘛呢？”

“摸尸啊，这渭水经常会有一些尸体从上游飘来，很多都是去吐蕃和吐谷浑做生意的商人，遇到山匪被杀后抛尸水里，早些时候村里很多大叔还靠摸尸养活家人呢。”张七不在意的说道。

“捞尸人？”王也突然想起现代那些专门靠帮人捞尸体生活的人，心下不由得有些恶心。

“屁的捞尸人，顶多就是捞点好处，没好处谁去碰这晦气玩意儿。”

捞尸人这个职业从古至今一直都有，记得前段时间还有一部叫《河神》的网剧，里面的主角其实就是一个捞尸人。

两人还在聊天时，那个摸尸的十四却一脸惊恐的跑了过来。

“活着，还活着，公子大人，那个死人还活着。”

“还活着？走，去看看。”王也一听人还活着，这还了得，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咱不能见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