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斩、斩了空气。

连先忍收刀站立，稳住身形。

嗖！

蒋大鱼犹如一只大鸟，蹿出了窗外，几个纵跳，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成功逃脱。他毕竟实力稍强，打不过还能跑。

连先忍奔至窗边，望着蒋大鱼消失的方向，并不追击。

他的房间在一楼，窗外是后院。

隔壁的林漓警惕性很强，被这边的动静吵醒，披了一件外衣过来查看。

连先忍点亮了蜡烛。

“什么事？”林漓说。

“有人偷袭我。”连先忍说。

“谁？”林漓吃惊。

“蒋大鱼。”连先忍实话实说。

“他？”林漓又吃惊，那个蒋阀的小少爷居然做出此等龌龊卑鄙之事？太渣！还好她有识人之明，早就和对方保持了距离。

连先忍举起刖牙刀，注视着刀锋，说：“他命不久矣。”

刀锋上有血迹，当然是蒋大鱼的血。

“好刀！”林漓的目光被刖牙刀吸引，赞叹出声。

连先忍犹豫着，要不要坦诚相告？林姑娘是阀二代，理应不会觊觎他的名器吧？可林姑娘若问这名器从哪来的，他不好回答啊！

“这是名器。”他相信林漓。

“名器？”林漓再吃惊。

“给。”连先忍递刀。

林漓接过刖牙刀，反复细看，难以置信的说：“真的是名器？”

“刖牙刀，名器谱排名八十八。”连先忍把林姑娘当自己人了，不欺骗，说真话。

“你怎么有名器？”林漓不理解。

“祖传的。”连先忍灵机一动，从容解释。

“哦。”林漓释然，相信了傻小子。

“用这刀当聘礼如何？”连先忍有想法。

“聘礼？”林漓一怔。

“名器是无价之宝，我虽然没什么身份地位，但名器有啊！我将名器献给你爹，让他答应我娶你……”连先忍越说越兴奋，心头火热。

“胡说！”林漓打断傻小子的幻想，归还刖牙刀。

连先忍正在兴头上，不禁暗中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喝彩，他笑着接过刀，说：“我觉得可以这么做。”

“我觉得不可以。”林漓板着脸。

连先忍取出一块手帕，认真擦拭着刀锋的血，说：“为什么？”

“你祖传的，还是你留着吧。”林漓说。

“我把刀给你爹，然后你爹再把刀传给你，然后……”连先忍精打细算不吃亏。

“不跟你胡扯。”林漓拂袖而去。

连先忍不阻止，他坐下擦刀，擦来擦去的，转移注意力。适才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谈的话题又那么风花雪月，林姑娘穿得还那么薄而清凉，他心火旺盛，几乎忍不住……

不过他定力惊人，终究忍住了。

擦！我擦！我擦擦擦！通过擦刀，他渐渐冷静。

刖牙刀放在游戏人物的包裹里，没有绑布条，他也懒得折腾了，随用随拿，反正一般人认不出此刀，真有认出来的，他死不承认便是。

“你膨胀了。”小仙女现身，她有事才出来，没事无踪影。

“胡说。”连先忍学着林姑娘的语气。

“拿名器换美人，属于脑子有问题。”小仙女说。

“你懂个屁！”连先忍不屑。

“美人常有，而名器不常有。”小仙女说。

“你傻啊！”连先忍讥笑，他深谋远虑，岂会做亏本买卖？如果用刖牙刀能换来林姑娘的出嫁，他血赚好不好！

“跟你说不通了，你满脑子美人。”小仙女叹气。

“我不惦记美人还惦记什么？我不惦记，就被别人惦记了。”连先忍说。

“别人是何人？”小仙女说。

“皇帝啊！”连先忍说。

“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仙女说。

“你才是小人，你只有这么小。”连先忍用手掌比划着。

“总之……”小仙女顿住。

“总之你闭嘴，山人自有妙计。”连先忍胸有成竹。

“妙计安天下？”小仙女说。

“说点好话吧。”连先忍说。

“我担心林姑娘被你算计。”小仙女说。

“是真爱，不是算计。”连先忍说。

“好自为之。”小仙女说。

连先忍收好刀，关窗，睡觉。

……

蒋大鱼在逃亡。

他从一个屋顶跳往另一个屋顶，然后他掉下去了。

啪叽！

他犹如死鱼般摔在地面，感觉胸腹剧痛！

受伤了？借助月光，他低头一看再一摸，发现衣服里全是血！

玛的中刀了！

他急忙吃药止血，双手捂住伤口，踉跄前行，坚持着回到了蒋阀设在南都的据点。

“小少爷，你怎么了？”两名蒋阀的男子弟慌慌张张的出门迎接。

“我……”蒋大鱼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状态很差，说不出话。

两个男子弟一左一右扶着小少爷进门。

哐！

蒋大鱼再也坚持不住，扑倒在门内。

“小少爷！”

两个男子弟大惊失色，半跪在小少爷身边，不知所措。

“我……我……”蒋大鱼匍匐着，想说些什么，却因失血过多而神志模糊，口齿不清。

“谁干的？”一个男子弟哭着问出关键问题。

“告诉我们谁干的？”另一个男子弟有样学样，悲痛哭喊着。

“是……是……”蒋大鱼眼看不行了，无法说出凶手。

“小少爷，你挺住啊！”两个男子弟哀求。

“杀……”蒋大鱼努力着，不说凶手不罢休！这要是憋在心里，会死不瞑目！

“什么什么？”两个男子弟弯下身子，用心聆听。

“杀我者……”蒋大鱼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

“我们听着呢！小少爷你说！”两个男子弟尽心尽力，耳朵都凑过去了。

“是……”蒋大鱼愣是说不出“连先忍”三个字，可能是这名字实在太拗口……

“是谁？”两个男子弟比小少爷还急。

“我……”蒋大鱼绕来绕去，又绕到自己身上了。

两个男子弟不敢接茬，他们把小少爷前后的话连在一起是“杀我者是我”，这显然不对啊！莫非小少爷自杀？

“我好恨啊！”蒋大鱼回光返照，上半身仰起，抬头望着天，右手往上伸，仿佛在控诉老天爷，“为什么我打不过他！为什么那个傻比……”

两个男子弟吓着了，同时直起身子，面面相觑。

蒋大鱼重新趴下，没了声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