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青风闻言,见狗蛋儿始终不认,只气得目觜欲裂,刷的一声,拔剑出鞘,手腕一抖,秃的一响,长剑又还入了剑鞘,指着柱上的三个剑痕,朗声说道:“列位朋友,我天鹰派剑法低微,若是侥幸刺伤对手,往往留下梅花三弄之形”。
满堂豪杰见状,满目结舌无不惊叹:“了不起”。这一手剑法精妙,武林中罕见罕闻,有的不由得肃然起敬,有的更大声叫起好来。
诸葛长青冷笑道:“哼、、醉大侠的意思是、、”。
醉青风抱拳道:“列位朋友,七年之前,敝派有个不成器的弟子,屡犯门规,被家父刺伤,以示警告。本派剑法虽平平无奇,但是普天之下,并无第二派剑法能留下这等伤痕的。”
水香主猛拍桌子,怒喝道:“难道你在怀疑我们帮主吗”。
醉青风说道:“不错”。
赵雨柔起身怒骂道:“大胆小贼,你瞒得了众人,还瞒得了我们吗,掀起你的衣服,让大家看看你的腿”。
诸葛长青怒而起身道:“醉青风,凌帮主乃本帮一门之主,岂能遭此羞辱,不过你们要想验看,我们也可委曲求全,哼、、可有一宗,若没有伤痕,该当如何”。
此时,慕雪满心欢喜,拍打着熟睡得张冠,说道:“爷爷、、快、、有好戏啊”。
醉青风说道:“甘愿你们处置,若有伤痕,那便如何呢”。
狗蛋儿大喜道:“诶、、要是我腿上有这剑痕,那可太奇怪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云堂主起身笑了笑,说道:“你们想看我们帮主腿上得剑痕,我们帮主想看赵姑娘大腿上的剑伤,这里人多不方便,我看不如让他们回房里,互相看一看,你们说怎么样”。
斧头帮众人纷纷大笑,说道:“诶、、这事可以、、”。
赵雨柔气恼起身,便拔剑,醉青风摆手示意退下。
慕雪叫醒张冠,说道:“爷爷、、你快看这、、”。
醉青风瞪视狗蛋儿,森然道:“凌浩,你做贼心虚,不敢展示伤疤,那么随我到魔云城里了断吧”。
狗蛋儿笑道:“醉师傅,你何必生气呢,你想看,便看就是啦,这有什么关系啊”。说完,便转身抬起左腿,左脚踏在虎皮交椅的扶手上,捋起左脚的裤管,露出腿上肌肤。
大厅中登时鸦雀无声。突然间众人不约而同“哦”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水香主等人诧异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只见狗蛋儿左腿外侧的肌肤之上,果然有三点伤疤,人人却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中间最惊讶的却是狗蛋儿自己,他伸手用力一擦那伤疤,果然是生在自己腿上,他揉了揉眼睛,又再细看。
天鹰派众人冷冷的凝望着他。
狗蛋儿捋着裤管,喃喃道:“伤疤,怎么别人知道,我……我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我把从前的事都忘了?”
诸葛长青缓缓摇了摇头。
醉青风冲赵雨柔等人,点了点头。
张冠站起身,脸色凝重不已。
这时,云堂主手持长剑,上前说道:“帮主,胜者对,败者错”。
狗蛋儿接过长剑,心中兀自一片迷惘。
醉青风上前冷然道:“凌浩,醉青风奉家父之命,清理门户,与别人无关,如果这里不方便,那就请到外面了断如何”。
张冠手拿烟杆,打量着醉长青,撇了撇嘴。
狗蛋儿手握长剑,诧异不解道:“诶、、他怎么老说什么了断”。
慕雪欣喜道:“诶、、你武功那么强,把他杀了”。
狗蛋儿不解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他又不是坏人”。
诸葛长青猛然收起羽扇,脸色冷然。
只见醉长青,单手一挥,剑身出鞘,直袭狗蛋儿,剑柄撞击胸口,却未伤分毫,剑柄却反弹而回。
醉青风飞身上前,长剑抖动,一招‘直捣黄龙’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剑尖剑锋齐用,向狗蛋儿攻了过来。
霎时之间,狗蛋儿眼前一片白光,那里还分得清剑尖剑锋?他惊惶之下,咽喉间微微一凉,已被剑尖抵住。
斧头帮众豪杰,见状,两方人马纷纷拔剑相向。
醉青风一招得手,立即抢上两步,左臂伸出,已将凌天挟在肋下,胳膊使劲,逼住了狗蛋儿腰间的两处穴道,喝道:“列位朋友,请让我雪山派清理门户”。
诸葛长青冷喝道:“醉青风,这不是你天鹰派的魔云城,想清理门户,你先问问我这把羽扇答不答应”。
醉青风说道:“哪一个敢上来,我先杀了他”。
斧头帮众人惊怒,纷纷举刀剑上前,诸葛长青手持羽扇,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张显忠长剑一挥,正运内劲向外力推,大门外支撑的木柱被他推得吱吱直响,眼见大门便要被他推开。
云堂主和水香主刀剑齐出,喝道:“放下帮主!”刀砍肩头,剑取下盘,向醉青风同时攻上。
醉青风长剑颤动,当当两声,将刀剑先后格开,虽说是先后,其间相差实只一霎。他觉察到敌刀上所含内力着实不弱。夹起狗蛋儿,带领天鹰派弟子,杀出屋外。
斧头帮众人纷纷追杀出来,将天鹰派众人团团围住。
诸葛长青挥了挥羽扇,冷笑道:“剑荡游魂,果然身手不凡啊”。
醉青风冷然道:“诸葛先生的五行八卦掌名不虚传”。
诸葛长青挥动羽扇,杀意凛然,冷喝道:“送客”。
醉青风说道:“上”。
只见双方,大打出手,招招致命。顷刻间,便死伤数人。
慕雪满脸惶急之色,说道:“爷爷,快出手啊”。
张冠抓住她手臂,低声道:“别急,他内功深厚的很,他如此做,必有深意”。
只听这时,醉青风大喝:“天鹰剑阵”。
众弟子闻声,纷纷大喝一声,聚集在一起,高举长剑,只见醉青风在空中脚踏长剑,手携狗蛋儿,借众人之力,飞身而去。
诸葛长青冷喝道:“追、、”。
张冠见状,轻喝一声,纵身一跃,飞入人群中,出手便打杀斧头帮三名弟兄。
水香主上前阻拦道:“我说张冠,你到底是在帮谁的忙啊”。
张冠闻言,说道:“帮我孙女婿斧头帮的忙啊”。
水香主闻言,气的直跳脚,说道:“哎呀、、你看你打死的都是谁啊”。
张冠一脸诧异道:“这、、这不一样吗”。
水香主急恼道:“这都是斧头帮的人啊”。
张冠左右看了看,一脸尴尬,笑道:“这、、这不更好吗,你这不省粮食了吗”。
水香主闻言,无奈的离去。
此时,慕雪持剑飞身而来,张冠连忙上前拦住,说道:“哎呀,你来干什么呀”。
慕雪焦急道:“爷爷,你孙女婿都被人抓走啦”。
张冠拦道:“抓走啦,别着急,他内功深厚无比,是假装的,天鹰派抓他干什么,是让他当掌门人,对对,他比醉笑天强多啦”。
慕雪焦急道:“爷爷,那我怎么办”。
张冠笑道:“你当掌门夫人啊,爷爷我跟着当老太爷,那多好啊”。
慕雪闻言,不满的哼道:“张冠李戴,不靠谱”。说完,便飞身离去。
张冠嚷道:“你敢说爷爷,你才不靠谱呢”,说罢,便飞身跟了上去。
此时,赵雨柔手持长剑,跑到长亭,不料,吊儿郎当飞身下来,拦住去路,赵雨柔大吃一惊。
吊儿笑道:“哎呦,如花似玉的赵姑娘,去哪呀”。
郎当说道:“什么姑娘,帮主,早就把她给睡啦”。
赵雨柔大怒,说道:“看剑、、”,持剑便刺向二人。
郎当急忙躲闪,继续调侃道:“徐娘半老,功夫不减啊”。
吊儿笑道:“哎呦、、小娘们出手够快啊,尝尝老公的飘香面”。
不料,数招过后,吊儿被踢飞数米,赵雨柔骂道:“你们这两个下三滥,鸡鸣狗盗之辈”。说完,猛然一脚,将地上的长剑踢飞,直撞向吊儿腿部,疼的吊儿大叫。
郎当见状,飞身上前,持刀袭杀而来,赵雨柔一惊,急忙用剑抵抗,吊儿拾起长剑,也杀将而来。
二人武功不敌赵雨柔,数招便被赵雨柔踢飞刀剑,砍断郎当的腰带,只见裤子瞬间滑下,郎当一脸呆然,自语道:“裤、、裤子、、”。
吊儿躺在地上,不由得哈哈大笑。
赵雨柔一个侧踢,将郎当踹飞在地,持剑而去。
郎当坐起身,委屈道:“笑什么、、”。
吊儿指着赵雨柔离去的背影,笑道:“诶、、跑啦、、哈哈、、”。
此时,醉青风携带狗蛋儿见西首码头旁泊着一艘乌篷船,当即踏上船头,说道:“船家,我有急事,我这为朋友生了急病,要到风波亭去看郎中”。
船家说道:“那不行,我这船明天还需要装货,再者说啦,过水关还需要斧头帮的票,你
呀另请高明吧”。
醉青风笑道:“额、、船家,请你行个方便,我会多给你银两,如何”。
船家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不去,你另请高明吧”。
不料,赵雨柔等人来到,手持长剑,抵到船家脖颈,说道:“去不去”。
船家吓得,急忙说道:“诶、、去去,各位大侠我们去”。
醉青风说道:“他们都来啦”。
赵雨柔道:“嗯、、都来了”。
众人走出船篷,醉长青道:“把他给我抬进去”。
于是,两名弟子将狗蛋儿抬进了船篷。
一名弟子举剑喊道:“升帆,开船”。
斧头帮内,凤舞手持火烛,来到前堂大厅,看着满地狼藉,损坏的桌椅,散落一地的刀剑,慢慢的走到正堂座椅处,眼中泛起泪花,自语道:“少爷,自从你大病好了之后,待人和善,大家都指望着你斧头帮从此安宁祥和,不料,却引来了斧头帮和天鹰派的争斗,难道这真是天意吗”。
凤舞手持火烛,泪眼朦胧的看着座椅,仿佛一时之间,空中飘落下几道神光,慢慢汇聚成了狗蛋儿,只见狗蛋儿坐在座椅上,笑道:“凤舞姐姐,你真好”。
凤舞神色一怔,看得出神,不由得破涕一笑。不曾想,神光却慢慢散去,凤舞缓过神,抿了抿嘴,神色黯然。
这时,吊儿郎当走了进行,吊儿说道:“刚才我的脚、、”。
郎当不屑道:“我的裤子还、、”。
正当二人争吵时,凤舞上前说道:“诶、、你们不去救帮主,来这干什么”。
二人一脸茫然,说道:“来这干什么,不知道,来这干什么”。
凤舞气恼道:“平日里在帮主面前,前呼后拥的,一到真正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
吊儿笑道:“这个、、我们应该去”。说话间,抬起脚,说道:“你看看、、我的鞋都被赵雨柔砍没了”。
郎当转了一圈,说道:“我的腰带都被她挑断了”。
凤舞闻言,捂嘴轻笑,说道:“呸、、没有的东西”。
吊儿闻言,指着郎当说道:“额、、是他没用”。
郎当不服道:“是、、是你没用”。
二人又是一番争吵,凤舞见状,气恼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呀,都没用”。
慕雪跑到水岸边,远远的望去,江面上只有一条渔船在湖中央飘荡,不由得怔怔的看着江面。
此时,诸葛长青正对陆堂主说道:“我看这件事、、”。郝堂主急匆匆来到内堂,说道:“诸葛先生、、”。
诸葛长青说道:“怎么啦”。
郝堂主拱手道:“停在江边运货的船不见了”。
诸葛长青大惊,说道:“什么、、”。转过身,自语道:“难道醉青风他们走了水路”。
二人面面相觑。
诸葛长青说道:“陆堂主、、”。
陆堂主拱手道:“在、、”。
诸葛长青说道:“要去魔云城,必经风波亭,你马上带几艘快船,赶上醉青风”。
陆堂主说道:“是、、”。转身便离去。
诸葛长青说道:“传令,点狼烟”。
郝堂主拱手道:“是”,转身离去。
此时,凌云庄内,凌青在楼阁内打坐运功,云歌独自一人在屋内,拿着红肚兜,独自伤感,回想起当日孩子被害的那一天。
第二日,清晨,云歌从噩梦中惊醒,嘴里直嚷道:“孩子、、孩子、、宝剑、、孩子”。
凌青急忙跑来,说道:“师妹,你又做噩梦啦”。
云歌急切道:“青哥,我们去找浩儿,去取回紫青双剑,青哥”。
凌青叹气道:“好吧、、咱们这就去找浩儿”。
云歌说道:“那我们明天就动身吧”。
这时,醉青风一行人,走了一夜水路,张显忠站在船头,观望前方。
船篷内,数十名弟子站在一旁,醉青风和赵雨柔坐在一起,喝着茶水。
只见赵雨柔放下茶杯,说道:“师兄,咱们天鹰派什么时候这么窝囊,放着大陆不走,偏走这,唉、、”。
醉青风说道:“师妹,这里是狼窝,只要船到了对岸,咱们就脱离了斧头帮的地界了”。
狗蛋儿闻言,诧异的看了看二人。
赵雨柔急恼道:“就算是狼窝,我也要把它变成狗窝”。
此时,一只飞鸽落到了船头,张显忠急忙拿起,取下腿部的信件递给了醉青风。
船家一脸诧异道:“怪事儿,这鸽子还认人”。
醉青风打开信条,看了看,赵雨柔急忙问道:“师兄,怎么样了”。
醉青风笑了笑,说道:“咱们的后援人马上就到了,约定明天晚上在风波亭相会”。
船家闻言,诧异不解的说道:“诶、、客官,风波亭镇,走旱路比水路近的多呀,为什么不走旱路啊”。
赵雨柔说道:“少废话,老实划你的船”。
船家尴尬的笑了笑,只见赵雨柔气恼说道:“我们要是走旱路,你到哪赚这份钱去”。
醉青风见状,说道:“诶、、师妹”。示意不必动怒。
此时,只听擂鼓作响,众人闻声大惊,看向湖面,只见,狼烟滚滚,一艘船直奔而来。
赵雨柔急忙喊道:“船家,快划船、、”。
船家急忙点头。
不料,船已来到,只听船上人高喊道:“醉青风,你跑不了啦”。
醉青风说道:“斧头帮的人,你们听清楚,你们放我们过去,若不然,别怪我醉某心狠手辣”。
只见陆堂主说道:“心狠手辣,哼、、你还能赶得上本堂主心狠手辣,本堂主的刀早也不是吃素的,你剑荡游魂来到此处,也走不了啦”。转眼高声大喝:“兄弟们、、给我杀”。
话音刚落,只见船两侧,水中出现数十人,纷纷抛出钩锁,拦阻船的去路。
众人纷纷飞身上船,两方人马又拼杀在一起。
狗蛋儿惊呼道:“怎么又杀人啦”。
片刻,江面上,死伤无数,刀剑拼杀声不断。
狗蛋儿心急如焚,竟自行运转内力,只见头顶直冒汗水,只见狗蛋儿猛然大喝,穴道瞬间攻破,一脸欣喜。
这时,醉青风一个空中飞转,将陆堂主踢飞掉落在船头,陆堂主爬起身,口吐鲜血。
只见赵雨柔,手持长剑,飞身而上,刺杀而来,陆堂主大吃一惊。
狗蛋儿见状,运转内力,破船篷而出,一脚踹飞船帆,飞向陆堂主,赵雨柔身感后方不对,瞬间转身躲避,此时,狗蛋儿已飞身来到船头。
醉青风大吃一惊,只见狗蛋儿拱手道:“陆堂主,刚才请恕凌天无礼了,若是刚才赵姑娘那把剑刺向你,恐怕你就、、”。
赵雨柔稳定身形,一看竟是狗蛋儿,又惊又怒道:“是、、是你、、竟然是你”。
陆堂主说道:“帮主如此仁义,属下为你卖命,值了”。说完,众人纷纷跪拜道:“值了”。
醉青风说道:“师妹,他说什么呀”。
狗蛋儿一脸笑意的扭过头,说道:“哎呀,我说你们双方都是认错人啦,你们谁也不相信”。
赵雨柔撇过脸,看向一旁。
狗蛋儿叹息道:“唉、、既然赵姑娘的天鹰派抓我,斧头帮又来救我,这样会死很多人的,一人一命,不卑不贱,那干脆把我杀了吧”。
赵雨柔闻言,不屑道:“杀了你又如何,等到了魔云城,你还是一死”。
狗蛋儿闻言,急忙说道:“只要不再杀人,我可以跟你们走”。转过身说道:“陆堂主,你们回去吧”。
陆堂主闻言,诧异道:“这、、这让属下回去怎么交代”。
醉青风问道:“他是帮主,你们还向谁交代啊”。
狗蛋儿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帮主,你们快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只见狗蛋儿说道:“陆堂主,你们回去以后,凡事不要提起”。转眼说道:“赵姑娘,咱们走吧”。
斧头帮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狗蛋儿随醉青风一行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