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园的一间厢房内,苏家的消息源终于传来音信,“公子,阿宁小姐并没有失踪,属下在幽州发现了踪影,目前安全。”
因为两家经常来往,苏家都称巫宁儿为阿宁小姐,更显亲切,也不生硬。
“幸好。”连日来的担忧终于沉下,苏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那焚天楼的焚页是怎么回事?”不过想起了焚页上出现过阿宁的名字,还是不放心。
“应该是江湖传言,之后便没有消息了。”他们在查的时候,发现焚页只出现过一次,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杀手们也及时撤退了。
苏豫徘徊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不对,不对,再去查,必须查清楚出现以及消失的原因。”
“是。”说完就退下了。
独留他一人冥想,据他所知,焚天楼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做事风格,一旦上了焚页,就再无取下的可能,可是阿宁的名字怎么会没了呢,中间到底是谁在操控着。
她去幽州应该是为了信王的事情,不知道知晓这件事与否,不管怎样,自己都要查清楚,好放下心,云鹤山庄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除了他在查,元苍岭也在命令苍莽查所有有关巫宁儿的事情,“王爷,长公主的确不在帝都。”
“不在帝都?”元苍岭挑眉道。
信王放下怀中的宠犬,拍拍身子,看着狗耷拉着耳朵,尾巴一摇一摆的出去后,回过头说着,“王爷还是关心关心柳相吧,再不管,他就要和丽太妃联手扳倒你了。”
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自从醒来,就让人调查巫宁儿,连自己的仇人柳相快要称霸朝堂都不理睬,真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元苍岭嗤之以鼻,“柳相还不够资格,至于丽太妃,没了信王什么都不是。”他一直都没把柳相当成是敌人,并不是关系有多好,而是那个老家伙就是仗着家里的那位“军师”出谋划策,对付他简直是轻而易举,但这么轻松太没意思了,是马是驴,明眼的事!
“那你抓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干什么,还没范恬恬年龄大呢。”要说巫宁儿的本事自然是有,否则就不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帝都,还被人误以为是失踪,不过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顶多算是个出身高贵的女子,心机多相较于普通女子多了几分,往后,除了夫家要上点心,其余的,实在瞧不出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一道女声响彻整间屋子,“你说谁年纪大呢。”
突然被揪着耳朵的信王来说,由于身高的差异,不得不半蹲着身子,探着脑袋,“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一直都在啊。”范恬恬看出他疼,也没放开,一只手向桌上示意,小慈就把熬好的药汤端到了元苍岭的面前。
信王发现元苍岭偷着笑,心里暗道,果真是损友啊,知道自己面临大敌,都不提醒一下,维持这种姿势实在太难受,只能好言相劝道,“恬恬,我请你去豫园吃东西,怎么样?”
范恬恬是一听到吃的,再差的心情都会转眼换上开心的表情那种,答应着,“行吧。”
“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与苍岭还有事商量。”信王右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对着门外道。
“好。”范恬恬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他们的谈话,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看着她出去,信王深呼一口气,终于走了。
元苍岭拿着汤匙,笑着说道,“你俩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啊。”从小他两人都打闹得很,现在长大了,还是这样,希望未来是好事情。
“别,要真是这样,还不如孤独终老呢。”信王半开玩笑的说着,流连烟花之地过久,见多了情深缘浅,早就忘记了真情实意是什么样子了,“别说我了,你呢。”
“本王还不急。”
“不急?”是没有遇上喜欢的吧,这话拿来搪塞别人还行,自己还不信这套说辞呢,不知是谁心里担心着谁来着,还嘴硬不肯说。
元苍岭放下碗,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之前是不是特意让恬恬回来,还让她看见了?”
“那什么,恬恬在外面等着急,本王先走了啊。”信王暗叹不好,这人最是记仇,瑕疵必报,都怪自己多管闲事,他深陷其中,关他什么事,这下真是好心办坏事。
“去豫园打个招呼,往后一个月内,信王不得进入一步,要是不办,就关了吧。”汤药苦口,喝完之后,抿了一口茶,解了几分涩意。
“是。”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随后又陷入了安静。
元苍岭发现了桌上不知什么摆上了一盘“酒心”,让他回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那个女子,就坐在不远处的圆桌上,和自己谈判交易,一笑一愁容,都深深印刻在自己的心里。
中毒前都没有感受道自己的心意,在昏迷时,老是梦到她在竹林救自己的那一幕,那时,她远远地站着,白色的罗锦裙随着风儿摇曳,黑丝柔顺,地上倒影着她的曼妙身姿。
忽地,转向了宫宴时,面对柳相的刁难,不慌不忙,从容淡定,见招拆招,硬生生将他套在了里面,无可自拔。
后来,她入朝第一日,自己早早到了,张望着她的身影,别人或许没有在意,听到信王的言论,拼命的掩下帮助她的心绪,直到她的出现,终于吐了一口气。
梦里的她,有深明大义的凌然,有雍容华贵的惊艳,有天生丽质的感叹,也有娇羞可爱的单纯,可现实的她,自己却从没有了解过。
睁开眼想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想要对她说的话,想要和她一起闲游,那时,终于了解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对她,不只是救命之恩的感激,更是不曾遇见过的对手,只有和她争斗,才更能发现自己从前失去的激动,却害怕失去的失落。
她,巫宁儿,要败,只能拜在他元苍岭的手中。
本该在丞相府内管理内务的苏青正和身旁的沈嬷嬷,乘着马车,来到了偏巷里的一间草屋内,只见四五个黑衣人站在那,中间一个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苏夫人,本楼主要的东西呢。”那人声音沙哑,低沉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