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因为你啊!
包厢内的气氛一下子沉寂起来。
唐欢的表情有些复杂,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不舍。
他大脑飞速旋转,理清了宋姐突然离开白城的前因后果。理性来说,他是绝对支持的。
该有的政绩已经到手了。
接下来处理那些棘手的事儿,只是吃力不讨好。又何必过于深入地参合呢?
做好了,功劳是市长大人的。做的不好,她也得陪着扛雷。
能走,当然还是走了好。
按唐欢以往的洒脱性格,他大可潇洒举杯,祝宋姐有个美好前程。
可此刻,他却是不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番话来。即便是假装潇洒,也勉为其难。
良久,宋秘书葱白的玉指端起酒,轻轻看了唐欢一眼:“你不高兴?”
声线轻柔,夹杂着关怀与柔情。
唐欢先是点点头,随即摇头道:“这个时候走,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走晚了,有可能脱不了身。也耽误了宋姐的美好前程。”
宋秘书莞尔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唐欢口中的美好前程。她轻轻看了唐欢一眼:“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唐欢闻言,口中苦涩,脸色也微微变得有些无奈:“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宋秘书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唐欢。
那双美眸中,却盈满了温柔之色。
就仿佛是大姐姐对待弟弟那般宠溺。不论他说出怎样的话语,不论唐欢提出怎样过分无礼的要求,她都会像以往那般,轻松答应,绝不犹豫。
“因为是错的。所以不敢说。”唐欢苦涩道。“宋姐,咱们还是喝酒吧?”
“我要听你说。”宋秘书轻轻摇头,红唇微张道。
唐欢微微错愕,看了抬眸看了宋秘书一眼。
她眼神很温柔,也很坚定。
仿佛唐欢不说,她就一杯酒都不再喝。
深吸一口冷气,唐欢咬咬牙,心一横:“我不想宋姐走。”
“好。”宋如玉的笑容仿佛三月初的暖阳,温热心扉。“宋姐听你的。不走。”
唐欢愣住了。
良久也回不过神来。
“真的?”唐欢不可思议地望向宋秘书。
“宋姐骗过你吗?”宋如玉莞尔笑道。眼神愈发的温柔。
“为什么呢?”唐欢纳闷道。“就连我这么个与官场无缘之人,也知道宋姐当下走,是最合适的,也是最能利益最大化的。”
“因为你啊。”宋如玉说得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
短短四个字,却是听得唐欢内心一震。
为了自己,宋姐连美好的前程都不顾了?
为了自己,宋姐宁可留在白城,处理一大堆的烂摊子,还有可能在履历上留下污点。
一时间,唐欢无言以对。只是怔怔地望向宋姐。
宋如玉温婉一笑,徐徐说道:“宋姐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的功成名就。宋姐要亲眼看着你纵横捭阖,指点江山。”
家族的使命。令她不得不屈服。
她也不能不负责任的毁掉家族对自己给予的厚望。以及殷切的照顾。
从个人来说,她有资本也有能力说出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能靠自己打拼出未来的话语。
可作为宋家后代。她不能这么做,也不能这么说。
她冷却了刚刚燃烧起来的热情。并遵循了家族的意志,与唐欢保持距离,不过分地让两条人生道路重叠。
但她依旧可以选择。
选择留在白城,选择家族所设定好的平步青云。
她决定留下。
她要亲眼看着唐欢功成名就。然后携手进入那个人人都看不起唐欢的首都。
她要告诉父亲,告诉家族。
她宋如玉选中的男人,一定是人中龙凤,是当世英豪。
“宋姐”
唐欢内心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他同样知道,宋姐作出这样的决定。必将遭受极大的压力与谴责。
可宋姐短短四个字,就化解了这一切。
此等情谊,唐欢岂能辜负?岂可辜负?
“什么都不必说。”宋如玉轻轻凝望唐欢。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春风般的笑容。
唐欢端起酒杯,一字一顿道:“我定不辜负宋姐一片苦心。”
“也不许辜负。”宋如玉轻笑一声,缓缓端起酒杯。“宋姐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时间可不多了。”
唐欢重重点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在唐欢的人生道路上,宋姐既像是一个温柔备至的姐姐,又像是他的领路人。为他打开了这世界的另一面,告诉他这世界的多样性,复杂性。
同样,也正是因为宋姐的存在。让唐欢意识到了想要活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必须拥有足以左右人生的力量。否则,所谓的潇洒自在,不过是自欺欺人,是窝囊行径,是阿精神罢了。
这一顿饭吃完,唐欢充满了力量。
不论是为自己,又或是不辜负宋姐的一片殷切期望。他都必须令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最起码,要让宋培公给自己腾出地方吧?
这必将是一条极为漫长的道路。
可一个人活着,总要给自己找个目标吧?浑浑噩噩的活着,一年两年也就算了,如此过一辈子。下辈子还不得投胎做猪狗?遭报应?
连于家那些富二代官二代,都还在处心积虑的想从董心怡手中夺走大权家业呢。他凭什么不努力,不奋斗?
吃过午餐,宋秘书召来司机送二人回家。因为天冷,宋秘书挽留唐欢在家里喝了一杯热茶。她则是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条崭新的领带。
“宋姐在燕京逛街相中了这条领带,觉得很衬你。”宋如玉拿给唐欢,莞尔笑道。“你现在是开豪车戴名表,可不能嫌宋姐的礼物太寒酸。”
唐欢紧忙接过领带,并当场戴上。满脸笑容道:“宋姐就算送我一杯土,那也价如一座城。”
“油嘴滑舌。”宋如玉浅笑一声,诱人的红唇仿佛一朵绽放的玫瑰,诱人极了。
唐欢瞧着美丽而知性的宋姐,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心中却是暗自感叹:我唐欢何德何能,竟有如此佳人这般情深?
更晚了,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