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惜华没想到又给人鄙视了一番。
眼睁睁的看着三个贵女领头,又引了些女孩过去,坐在美娘身边,很快又有了一番热闹。
傅惜华垂眸,掩去愤怒。
一会儿还有比试,
她不会输,绝不会总是输!
就象四姐傅惜菊,把她那前夫梁肇,弄到舅舅家读书去了,回科举不也没中么?
虽四姐淡淡,说这次没中,下回再来。
但傅惜华觉得,前夫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下回下下回,也肯定都不会中!
宫女萧明珠走近,耳语,“小姐一会儿可要尽力,把那位的威风杀一杀才好。”
傅惜华一抬眼,就跟徐贤妃对个正着了。
自以为不露痕迹的交换了个眼色,傅惜华心中大定。
任凭美娘再如何出众,宫中的贤妃娘娘都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徐贤妃都快讨厌死美娘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都跟她有仇。
看看看看,那丫头仗着生得好,把人都勾引到她那边去了。
连女孩都勾引,就更过分了!
所以徐贤妃给了傅惜华一个,我看好你哟的眼神,恨不得她立即勇猛的去削人。
偏偏宫中规矩多,得一项一项来。
而此时,正准备来赴宴的谢常平听说,春锦殿里来了个绝色,是汉王殿下的师妹。
谢常平眼神一挑,露出几分玩味。
纤细柔白的玉指敲敲桌子,忽地,又不着急来了。
而那一边,在依着规矩,领过宫宴之后,徐贤妃期待多时的才艺比试,终于开始了。
为防美娘早早跳出来抢了风头,徐贤妃可是煞费苦心。
把琴棋书画,各路美人的才艺全都点了一遍,唯独把美娘,留在了最后。
要说名门千金,也真不是吹的。
都有一两样很是拿得出手的才艺,就连方才那个一脸娇憨,性子也有些贪玩的王二小姐,也跟姐姐合作,姐姐吹箫,她吹笛。姐妹俩合奏了一曲梅花引,十分动听。
当终于轮到傅惜华的时候,她梨涡边噙着一抹得色,命人抬了她的礼物。
然后亲自前,素白小手先将红布揭开一面,赫然露是一张绣屏。
虽然绣面只有两尺见方,但头绣着的大象宝瓶图,十分的精致细腻。
环顾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傅惜华微微一笑,樱桃小嘴轻启。
“自得知殿下亲去甘州平叛,小女就开始绣这副太平有象。祝愿大军旗开得胜,早日太平。后听说娘娘要贺殿下之功,我便略改了改。”
她猛地把整张红布掀下,满意的听着众人惊呼赞叹之声,得意道,“我便在后面又绣了副狮子滚绣球,为殿下贺喜!”
这是一副双面绣,怪不得她如此骄傲。
就算尺寸不大,但已经十分难得。也不知她苦熬了多少日夜,才绣出这么一副拿得出手的精品。
美娘自忖,她就算有这手艺,大概也不会为了闵柏去绣的。
太伤眼睛了。
虽说她最早是靠做针线活赚的钱,但从来没想过靠这个挣一辈子。
就算对所有来顺心针线铺接活的妇人,美娘都一再强调保护眼睛的重要性。
大家要赚钱,是要长长久久的赚下去,不是做几年就坏了眼睛。跟薛良的娘似的,那多可怜?
所以对于傅五小姐这样宁肯拼着瞎了一双眼,也要出风头的精神,美娘是很乐意捧个场的。
“我看傅小姐的双面绣,应该得个好名次。”
也是,
想着人家都这么拼了,一群贵女们自恃身份,还真做不出这样绣娘才干的活,纷纷附合。
该她拿第一。
但傅惜华却望着美娘,蛾眉轻挑,“林姑娘,你师承官先生和云大家,必有高才,不如也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吧。”
众女齐唰唰看向美娘,要说她们不好奇,那是假的。
大家都在猜,这位林姑娘会拿出什么才艺?
可如今琴棋书画,连女工刺绣都有人做了,她还有什么可表现的,能力压群芳呢?
谁也没料到,美娘竟是两只雪白小手一摊,满脸无辜,“可我什么都没准备呀!”
秦姑姑掩面,羞得直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这样的大实话,她,她怎么就好意思当众说出来呢?
嗤嗤,
贵女们尚且忍得住,徐贤妃忍不住,也完全不想忍的笑出声来啦!
“哎哟喂,我说林姑娘啊,你好歹也跟着两位名师学了这么久,没吃过猪肉,难道也没见过猪跑吗?如今竟好意思说什么都没准备?那你来干嘛来的?真当是白吃白喝么?”
这话,可有些羞辱人了。
可美娘毫不在意,反问,“娘娘给我的帖子,不就写着,请我来赴宴么?也没说不许白吃白喝,必须携带才艺呀。”
徐贤妃顿时调门高八度,理直气壮,“我就算没写,那她们怎么都知道?连皇都下了圣旨,要奖赏魁首呢,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美娘眨巴着乌眸,又俏皮又可爱,“我知道啊。可我又不准备夺第一,准备才艺干什么?”
徐贤妃没想到,居然有人比她还会耍无赖。
这,这丫头怎么就不想着争一争呢?
她不争,让她怎么打压她?
萧明珠赶紧来帮忙,“今日这宴会,本是为了汉王殿下庆功而办。林姑娘一进门,就为殿下开采石炭不易,特意关了门帘。难道殿下,就不值得你来献艺?”
“对!”徐贤妃顿时找回声音,“莫非是你,看不起我儿子?”
美娘极力忍笑,“娘娘,殿下与我系出同门,我看不起他,岂非是看轻自己?再说我心疼殿下和边关将士开采石炭不易,跟今日献不献艺又有什么关系?若照娘娘这么说,今儿我家先生没来献艺,师兄也没来献艺,莫非我们大家,都是集体看不起殿下?”
徐贤妃,词穷败走。
至于萧明珠,美娘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一个宫女,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讲道理?
傅惜华接手出招,“林姑娘,方才贤妃娘娘有句话说得极是,你好歹得了二位名师这么多年教导,怎好说什么也不会?那岂不是对你二位恩师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