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
“……”
好吧,这个理由非常正当,而且充满乐于助人的正义感,她无法反驳。
“谢谢,我不会从这里跳下去的。”陶然特意强调一番,“你先走吧,我再在这里吹一会儿风。”
哪怕她赶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顾淮云还是没有停止脚步,直至走到她的身边。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刚刚她的哭相被看到,会这样问也是无可厚非,但她真没有什么心情再把她的破事讲一遍,还是和一个不过见过两次面的人讲。
“嗯,不过现在没事了。”陶然尽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像她说的那样,“你要有事先走吧,我朋友就在楼下等我。”
三番两次被赶,顾淮云觉得她的话有些刺耳,瞳孔缩了缩,问道,“你记不记得我们曾见过面?”
记得,还记得他买了很多避|孕套。
陶然觉得有些心累,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记得啊,昨天刚见过的,在超市里。”
和夜色一样漆黑的眼怔怔地看着她,陶然突然感到阵阵寒意,不由得抱起双臂,并向后退了半步。
她这个很明显的防备动作没逃过顾淮云的眼睛,垂眸盖住眼底晦涩不明的冷光,平静地留下话,“风大,早点回去。”
空荡荡的天台破败陈旧,男人的背影却很从容,离去的步伐果断干净,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征兆。
刚才是她一直催着人走,现在如她所愿,陶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想想,他留在这里也是好心,毕竟她刚才失魂落魄,而这里确实是跳楼轻生的好去处,很难不让人多想。
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人,她一定要对他友好一点。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顾淮云乘坐电梯直接到的一楼,和守在三楼等候的顾世铭几人错过。
常平在回去的路上再次打开那个智障儿童康复中心交流群,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在包厢里发的那一条信息后跟着两条信息。
一条是白忱的,省立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难得见他出来说句话,“见到谁了?”
另一条是游斯宾的,“真闲,看来你这个律师是做到头了。”
游斯宾这个畜生。
常平咬了咬牙,懒得理,直接找到顾淮云的微信,私聊。
“性格很冲动,应该是年轻,没经什么事。你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话不够直白,常平打开天窗说亮话,“老顾,她是一个挺爽朗的女生,但真的不适合你。恕我直言,杨家那位更好。”
顾淮云直接回语音,话音里混进来丝丝缕缕嘈杂的声音,“你今天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
常平也图省事,发了语音,“没干嘛,凑热闹,顺便帮你把把关。”
“我自己做的事,我心中有数。”
常平后仰在出租车的椅背上,窗外的灯红酒绿的景一一向后飞快地掠过,知道自己说的话无用,只问道,“你试过用烟头烫自己手臂吗?”
“什么意思?”顾淮云的声音发紧。
“季博打了那边的一个人,她为了平息要打起来的架,拿烟头生生烫自己的手臂,当做抵季博打的那一下。”
常平想起那一幕,依然心有余悸,“那男的也是个废物,估计被她不要命的行为吓到了,我们这才顺利地拿到钱。”
“太疯狂了,你要娶了她,我都怕她以后对你家暴!”
微信里,顾淮云没有回音,像块石头沉入了黑色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