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刚要抓到蕾丝睡裙时,余光突然扫到门框边有一个身影。
浑身的冷汗都要被吓出来了。
“吓死我了,干嘛不出声啊你。”陶然将气撒在男人身上,狠狠地埋怨道。
男人双手抄兜,眼尾摇曳着一丝媚笑,走了过来。顺着她刚才手势的方向,修长的手指一勾,那条羞羞的蕾丝睡裙一下展现在两人面前。
“什么时候买的,怎么都没见你穿过?”
陶然一拽,抢了回来,揉成一团塞到了衣柜里,搪塞道,“不好看,就没穿了。”
男人的右手拉住她的耳垂,带着很气人的笑容,明知故问,“你脸红什么?”
“……”
顾老板,这样做人有意思吗?
男人从身后搂了过来,见她拿起一条常穿的睡裙,唇落在她的耳朵上,将轻轻柔柔的气声扔了进来,“今晚穿我的衣服,嗯?”
潮湿的热气粘合着他性感的声线,陶然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半身的力气都没了。
两人相识之初,陶然就对他的这把低沉醇厚的嗓音招架不住。现在他还故意凑在她耳朵边上低声地魅惑她。
他明明知道她的耳朵很敏感的。
他更知道他的声音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预谋!
然而,怪就怪在她没出息,都看穿了他的预谋,却被他得了逞。
顾淮云就着搂的姿势,移步到挂满衬衫的衣橱前。
“穿黑色的,好不好?”
上次,她穿过一次黑色的衬衫,当时他怎么数落她来着?
像一只智商不怎么高的乌鸦。
所以,现在又要她穿黑色的衬衫是几个意思?
平时她洗澡不用十五分钟就搞定的事,今晚两人齐齐动手,洗了半小时才算完。
顾淮云说帮她洗,没有骗她,从脖子到脚,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刚开始她是羞涩的,夹着身体,不太配合。到后来,是怎么被他控制住了,陶然也没什么印象。
到最隐私的地方时,她要自己来,但男人坚持着,神情很认真,动作很轻柔,仿佛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
心像有一股热热的暖流淋过一样,情不自禁地痉挛了一下。
隔着缥缈的水汽,她看着男人清隽的眉眼,萌生出的是一种庆幸的情绪。
庆幸当初嫁给他。
但也有一种后怕。
当时她都已经拒绝了他,如果不是平安夜,游斯宾告诉她真相,也许这辈子她要和面前的男人错过了。
在拒绝他之后,她又厚着脸皮追到他的办公室,要求和他在一起。
其实那时她没抱着多少希望的,毕竟她曾对他说过挺伤人的话,就为了拒绝他。
结果,如她所愿。
他还愿意给她机会。
结束随她,开始也是她说了算。
他对她,一直都是宠溺的,只是她后知后觉。
陶然抓住旁边的扶手,微微抬起上身,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顾淮云擦拭的动作顿住,随后朝她投来温柔的视线,还隐藏着一丝笑意,“别急,一会儿给你亲个够。”
等她被他用一条宽大的浴巾包裹住,抱到床上的时候,她才看到男人的穿戴还是一丝不苟,只有灰蓝色的法式衬衫上沾了水,被晕开了几处水渍。
衬衫的袖口也被他卷到了小臂处,露着小麦色的皮肤,但肌理刚劲有力。
男人从床上拿起刚刚他为她挑选的衬衫,陶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冲动,一把夺过,“我自己穿吧。”
“那我先去洗澡。”
“嗯。”陶然低低地应一声。
十五分钟后,男人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带着淡淡的木质古龙香,手里还擎着一个盒子。
看来这个就是他说的奖励。
她只穿着衬衫,不敢随意起身,抬高了手臂,“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猴急什么?东西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男人将盒子放了下来,亲自打开它。
陶然看清了,是一条观音挂坠的项链。她对首饰不热衷,但面前这个精致透明的挂坠,还是惊艳到了她。
一对视,男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惊讶和欢喜,但也默不作声。双手提起项链,帮她戴上。
“喜欢吗?”
顾淮云问她的嗓音有点暗哑,陶然摸着清澈的观音挂坠,点头,“这个是不是很贵?”
两人领证以来,陶然都没有开口向他要过什么东西。他给过她一张卡,她更是分文未动。
除了偶尔转红包给她,还有上次在商场里给她买了几条裙子,除此之外,她一直都和他分得很清。
这种感觉,他不是很喜欢。
好像,她一直都在避免着欠他。
“嗯,这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多少钱?”陶然继续追问道。
他一眼相中了这条项链,戴在她身上,很合适。天天ianianxs
“不贵,两万多。”
闻言,陶然皱起了眉头,“两万多还不贵,以后不要再买了,知不知道?”
没听到男人的声音,陶然疑惑着回过头,往上看,猝不及防地撞进了男人幽深的眼眸。
他的眼神很直接,很凶狠,陶然可以看出,他是在隐忍。
隐忍着自己的情动。
手心里抓着挂坠,陶然的心跳得极快。
“砰砰砰!”
心脏重重的撞击的声音,又大又乱。
然后她看到男人俯身,从她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盒避孕套。
陶然轻笑一声,下意识问道,“我藏哪儿,你怎么都知道?”
“没点技能还怎么混?”
“……”
她被推倒的时候,男人恰好追了上来,附耳低言,“我关灯了。”
“……嗯。”陶然的声音已经无法控制了,尾音颤了颤。
男人无声地笑了一下,手一伸,遥控器发出“嘀”的一声,房间里陷入了旖旎的夜色。
在她意乱情迷时,男人抱起她,用唇碰着她耳朵处的软骨,“今晚去我书房里好不好?”
“……”
……
……
当窗边微亮的晨曦照进来时,陶然睁了睁眼睛,旋即又合上。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摸了摸身边的枕头,照旧是找不到人。
陶然习以为常,又眯了一会儿。
手突然摸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
她疑惑着什么东西掉到床上时,手指知道了这个光滑的物件。
陶然提着吊坠,透明的晴水玻璃种观音在光的反照中,晶莹剔透。
“啧,两万多呢,顾老板真败家。”
陶然看了一会儿,放下吊坠,找出手机,依照惯例,给败家的顾老板打了电话。
男人接起她的来电,醇厚的嗓音,“醒了?”
“嗯。”刚睡醒,开口的第一声,含含糊糊的,“我现在起来。”
男人将嗓音压到最低,问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
能不能当做她从来没打过这个电话?
“还好,我先挂了。”
“好。”男人笑着应她。
手机屏幕暗了,陶然的手背压在额头上,闭上眼睛。
昨晚的一切变得清晰无比。
昨晚他要了她两次,破天荒的。
在书房里做完,后来回到卧室里,他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对,没放过她,又折腾了她一回。
陶然躺了一会儿起来,两手胡乱地在被窝里摸了一通,什么都没摸着。
想起,昨晚那件衬衫好像被他丢在书房里了。
回头找了一圈,发现只有床尾搁着他换下来的白色浴袍。没办法,她只能先扯过浴袍,披在身上,去衣帽间里找衣服穿上。
被季博送到服装厂已经是八点半。陶然在柏树林前遇到了正在扫地的曹仲。
“仲叔,早。”
陶然刚打过招呼,就被曹仲神秘兮兮地拉过来,“小然,办公室里来了一位先生,问他,他也不说是谁。”
闻言,陶然朝着办公大楼的二楼看去,“没事,我去看看,有可能是给我们送订单的。”
曹仲将铁扫帚立在墙根下,双手拍掉身上的灰尘,“我跟你一块儿上去。”
两人一起没走出几步,一名员工匆匆叫住了曹仲,“仲叔,您过来,这个帮我看看。”
曹仲为难地看着陶然,后者笑笑,“我上去就行,仲叔忙去吧。”
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自家地盘上,曹仲略一思忖着,抬脚跟着那名员工先走了。
陶然看着曹仲的背影,笑了笑,抓紧了包,往上走去。
这是陶然第一次见到周俊廷。
周俊廷穿着一件很花的衬衫,白色的休闲西装,右耳戴着一只菱形耳钉。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有关注时尚杂志,所以她一眼看出来者身上穿着的是某知名品牌的早春系列。而且是在国内,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的那种。
她在打量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观望着她,用一种又不屑又不解的眼神。
自从接手服装厂,她也见过不少各型各色的人,对于这种一看就不好对付的人,也能淡然处之。
“您好,我是陶然,听说您找我?”
“别跟我这么客套地讲话,听得我很不舒服。”周俊廷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咳了一声,像在整理嗓音,目光高高抬起,说道,“顾淮云是我的初恋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