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姑娘？”

门外有人敲门，裴卜心没空搭理，正忙着给灵力维稳。

许是玄菟空城邪气太重，她这几天的灵力极其容易躁动。

“叩叩叩。”

“裴姑娘？”

“叩叩叩。”

来人颇有得不到回应不停下的态势。

裴卜心睁开眼，不耐烦道：“进。”

首领推开门，见裴卜心盘腿打坐，笑说：“修炼呢？”

裴卜心不予理睬。

首领尴尬的笑笑，套起近乎：“裴姑娘是怎么到这空城来的？

呵。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您想说什么？”

裴卜心道：“直说不更节省时间么？”

首领骤然被裴卜心一噎，脸垮的飞快。本就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再垮起个马脸，活像刚宰完猪的屠夫。

做了南旗首领这么多年，谁敢下他的脸子？

“小丫头，你不是南旗人，就算我身为南旗首领管不到你，也该是你长辈。对长辈这样说话不合适吧。”

裴卜心微笑道：“合不合适，您说了算。”

首领故作为难，装模作样的思虑半天，道：“你既是巫焦的朋友，按辈分，该叫我声爷爷。”

“爷爷？”裴卜心望向首领。

首领点点头。

裴卜心冷笑道：“你大爷吧。”

首领拍桌而起，上好的紫砂茶具与桌子振了三振，裴卜心早跳开八丈远，看首领脸色跟个七彩灯似的变。

“小姑娘，逗我玩儿呢？”

“我说了，合不合适，您说了算。但是吧......”

裴卜心悠悠道：“我不听呀。”

首领指着她道：“你别不识好歹！”

裴卜心走上前来，步步紧逼，首领则步步后退，直退到门槛处，绊的摔倒在地。

不过是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裴卜心见首领摔倒，嗤笑道：“南旗首领？”

就这怂样？

首领不敢直视裴卜心的眼睛，讲起话都没有底气：“小姑娘，劝你弃暗投明，站在大叶和巫焦那边不会有好下场！”

裴卜心懒得跟他掰扯，直起身，拉住两边的门，以宣告结果般的语气道：“首领这位置，您坐不稳了。”

“你！”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首领狠狠咬牙，转身回到自己院子，掏出一枚冒黑气的戒指，珍重的放到简易香案上，叩上三拜，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您在吗？”

戒指的黑气越来越浓，竟组成一张人脸，像是在湿纸上晕开的浓墨。

首领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姓裴的不愿加入加入我们，她还......”

黑脸打断他：“我知道。”

“代你的献祭人呢？再看不见人，你就进我肚子吧。”

首领惊慌道：“大人息怒！因为空城来了外人，各处都耵的比较紧，等这段日子一过，献祭人双倍奉上！”

黑脸露出满意的表情，才谈关于裴卜心的事，贪婪道：“既然不愿，便送与我解解馋，垫个肚子。”

“叩叩叩。”

裴卜心刚入定，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吱呀——”

裴卜心打开门，见来人，道：“你又是谁？”

来人一身儒雅气质，若敛去眼神中的精明，背影与小老师有七八成相似。

“裴姑娘好，我叫代汨。”

裴卜心不耐烦的“哦”一声就要关门。

代汨拦住她，道：“姑娘不好奇我来干什么吗？”

还能干什么？拉拢呗。

大叶长老说过，南旗内部分为三大阵营。

第一个，保守派，即首领的阵营。主张守在玄菟空城，不要与外界有过多接触。

第二个，激进派。主张走出空城，与外界加强交流，最好是攻占郁林郡，重建南旗。

第三个，正统派，即奶娃娃派。这些人是当年巫焦父亲的忠实拥护者，在时间长河里留下的不多，地位和份量却不小。

比如大叶长老，典型的正统派。

正统派只认人，一切听从认可的领头人的命令。

首领已经来过，保守派不会再让人来；大叶长老本就站在奶娃娃这边，她的立场毋庸置疑，正统派没必要让人来；剩下的人，只能是激进派的。

裴卜心不愿废话，惜字如金道：“我知道。不乐意。别劝了。拜拜！”

“砰——”

房门重重关上。

代汨摸摸鼻子。

外界的姑娘这么辣吗？他更不想留在这里了。

裴卜心坐回床上，额角冷汗下滑。

差一点就捱不过去了。

体内灵气冲撞个不停，裴卜心强行压制，换来更激烈的反抗，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口血一吐出，体内反而好受许多。裴卜心聚气凝神，引导灵力顺经脉游走，终于使这些躁动的灵力安稳下来。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真是怪哉。

“叩叩叩。”

裴卜心打开门，眼皮子都不想动了，有气无力道：“您又是哪路神仙哦……”

“玩神这是怎么了？玩的开心到虚脱？”

低沉清冽的声音。

裴卜心瞬间清醒，道：“睡神，你来得正好！”

“正好？”

明舒迟疑惑了。

裴卜心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明舒迟听完，关注点不是事件本身，而是......黑豹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那他留下它干嘛，煮火锅吧！

裴卜心担忧道：“好不容易心中向阳，失眠也改善了，又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灵力喜欢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明舒迟抓住重点：“你说南旗的人在实验室门口接你时，穿着非常夸张对吧？”

裴卜心点头。

的确是很夸张，衣物包裹的严严实实就算了，连眼睛都挡住也算了，最后居然还要给外面加一层保护罩！

明舒迟道：“或许那实验室至今还在散发你所说的辐射吧。”

“辐射是上代的东西，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同样的，我们的灵力到了上代，说不定也是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学。如果这两个东西加在一起，会不会相互作用而产生新的影响呢？”

裴卜心点头。

明舒迟挑眉：“你只会点头？”

裴卜心摇头。

明舒迟：......

“你怎么了？”

裴卜心面露伤感：“没什么。只是觉得睡神很像一个人。”

明舒迟好奇道：“谁啊。”

“我爹。”

明舒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