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以为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不想花五轮又朝皇帝道:“陛下可要记得三年轮换,到时候再把微臣从西北要回来。”
众人全部给他搞蒙圈,包括皇帝,他什么意思?怕自己被困在西北回不来?这不想待了,就自己回来呗!
花五轮并不觉得自己唐突,反正他借机在皇帝面前打了个埋伏,这下估计乔家就不好算计他们师徒了,他去西北也安心一些。
乔家这位大姑娘有些真邪门,花五轮心说,他莫名觉得自己要是不去西北找师傅一定会后悔,可是又觉得不甘心,今天正好有机会,于是就有了之前的几句话。
果然天亮之前这两人身上就不再发热,恢复了,激动的贵妃又抱着皇帝哭了一场才算发泄了内心的惶恐。
想当年看着别家都有孩子,他们没有,两口子没少抱着流泪。朱琮谋贴心,总算没让两人等到心灰。
这孩子从小被两人捧在手心上,却半点坏毛病没有,一直品学兼优,十分知道上进,这几年有了老二,忽略这孩子许多,虽然心里知道自己其实偏心他,可没想到这地步,今夜真是一场惊魂,这样令人揪心。
四下无人,夫妻两人对望,贵妃犹豫着开口道:“陛下,……”
皇帝点点头,他知道贵妃要说什么,这两个孩子都是冤孽,哪一个出事都不能让他安心,待在一起真是惊心动魄。
“巧巧不是想要香山下的宅子吗?我早就同意了,都是胡阳明墨迹,至今没有办好这件事,今天下朝后我一定嘱咐他,马上给我把地契拿出来。”让乔巧巧赶紧搬出去吧!
于是,下午乔巧巧就偶遇了从大明堂陛见出来的胡阳明。
乔巧巧挠头,贵妃又赏了东西给她,还让她自己去库房挑,虽然她有一些奇怪,但是没道理不去啊!
路上就看见这位奇奇怪怪的大叔在大内晃来晃去,诶,这里是大内,怎么可能有人随随便便的晃?
“请问这位大人是找我有事吗?哦,我是东宫参事乔巧巧。”乔巧巧乖巧的自己送上门,自我介绍道。
胡阳明是个有两撇八字胡的中年大叔,虽然他其实才三十多岁,但因为胜任大隆朝计相即户部尚书,所以故意穿着打扮和形象上都往成熟稳重这方面弄,偏偏胡子养不长,反而显得狡猾和精明。
胡阳明想了想开口道:“乔参事,我是户部胡阳明,听闻您是算学大家,今年六月底是户部三年一轮复查百官的日子,按惯例户部可以从其他任何衙门里调度在职或者侯置的官员参与,不知桥参事可愿意啊?”
乔巧巧眼睛都快眨出毛病了,什么鬼,她还在花脑筋看怎么能调过去呢?结果户部尚书亲自来请。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当然不能拒绝!
“不敢当,您廖赞了。我当然愿意。以后我一定会服从安排,认真做事的。”乔巧巧表态道。
胡阳明很满意,摸着小胡子问:“听说你对香山下那一片空置的宅院有想法,不如你写个陈条上来?”
乔巧巧又开始眨眼睛,啊,这位大人莫不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她本来打算给陛下上奏疏的,还随身带着呢!
胡阳明奇怪的望向乔巧巧,他个头毕竟高,居高临下的,乔巧巧表示很不舒服,于是,从随身小布袋里掏出奏疏,递了过去。
胡阳明先是疑惑,然后拿过去一看,我的天呀,他只想喊一声,这丫头可真是能搞事情,不过这后面的银子数量却看的他口水直流,不错不错,其他的都可以忽略,只有银子是真爱,要是这丫头真有搞银子的本事,他胡阳明就敢用她。
“嗯嗯,看起来还不错,这样,按你自己说的,把第一阶段操作弄一个计划出来,一定要详细。”胡尚书一本正经的道。
乔巧巧眉飞色舞,没想到胡尚书这么好说话,她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更有信心了!
“那我明天就去报道!”乔巧巧怕他反悔,于是道。
胡阳明也学着乔巧巧眨眼睛,原来眨眼睛可以加快思考,他结巴道:“好,好的!”
等等,他之前不过是想与乔巧巧攀谈才那么说的,女孩子不是应该以嫁人为重,难道乔姑娘不应该更想留在东宫吗?怎么随杆爬明天就要去户部报道了呢?
哦,昨天听说跟太子吵架了!
行吧,估计也没多少天热度,就让她处理香山下的事情,等完成陛下的托付,这丫头在香山安置好宅子,就把她闲置一段时间,然后看看谁接手了去,他总算就完成任务了。
送走胡阳明,乔巧巧忍不住想难道是皇帝陛下安排的,因为贵妃没可能使唤的动胡阳明,那皇帝又是为了什么呢?昨夜好像把陛下跟贵妃急坏了,但是她和朱琮谋也完全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
要说是因为他们吵架,那简直是无稽之谈,他们那也能叫吵架?不过是乔巧巧嘲讽了朱琮谋几句而已。
她在高悬堂会莫名的不安,她后来自己想想可能也不全是来自小八的威胁感,还有对乔大的不放心,这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太影响自己的表现,乔巧巧觉得自己城府实在还需要修炼,太浅了。
相当自我唾弃。
她现在想好了,要让自己忙起来,一来,忙起来能办不少点事,没准还能混点成果,二来,保护好自己,完善自己,才是现阶段她能做的最正确的事。
她要拿出当年刚出社会时候的拼劲,一定要让看到她做事的人都对她满意,旁观她做事的人都觉得她不过如此,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有朱琮谋帮忙做掩护,相信等她真正站在朝堂上的时候,会成为像乔家、东郭家那样,令人不敢忽视的力量。
举目四望,大内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除了御花园,很难见到绿色,难道宫殿门口放点盆栽就不庄严了嘛?
乔巧巧背着手,踱着步,模仿着自己印象里官老爷们的走路方式,一步一步走远,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