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他的幼子喜获一名男婴,那年哈日八十岁,所以小男孩就叫乃仁台。艰难的流亡生活没过几年,哈日就死了,哈日一死,剩下人的争权夺利,乃仁台的父亲也死了,乃仁台跟着母亲躲到大隆境内。他十岁左右,母亲过世,为了躲避追杀,他一人流浪乞讨到广南,被一家姓罗的人家收养,于是,他留下成了一名大隆人,子承父业后来当了捕快,又当了捕头。”乔巧巧解释道。
古蛮恍然大悟,那两个东蒙古的歹人,居然敢追杀乃仁台,简直罪该万死,所幸是他给了一刀,这么想着,心里居然觉得有些骄傲。
“你家奴隶军总不比一辈子给你卖命吧,赎身的条件是什么?”古蛮突然问。
乔巧巧扭头望向大程叔,她觉得好像她也不一定能做主,她要是说的不和大程叔的心意,他能造反,还是看看他怎么说吧!
大程叔贼兮兮的上下打量古蛮,又嫌弃的道:“你别以为自己很厉害,我们新军稀罕你,对了,我们叫新军,不叫奴隶军,他们都没有卖身契,我已经把他们家里人都接了出来,也给他们在热河办了居民证。他们是新热河人。不过你们不一样,你们要签卖身契的,因为你们没有他们的忠心。”
乔巧巧忍不住望天,年纪大了就是啰嗦,关键你还不敢催他。
“这样吧,你们至少服役三年,三年之后,愿意离开的,银子按军功领了就可以走,三年之内要是死了,残了的,按身价、军功给安置费。每个人本身能力不同,身价银子也不同,回头一个一个给你们登记。”
大程叔最后一句话说完,二介山庄的一群卖命的汉子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到哪里卖命不是卖,既然现在这样的情况,那么只好听他们的了,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还管埋,他们把安置费当成埋葬费,因为大部分人都没有家属。
古蛮最后提了一个要求:“我们不参与屠杀蒙古人。”
乔巧巧直接回答:“可以,写在卖身契上。”
还真让他们签卖身契啊?古蛮在一张他也看不懂的、写满字的纸上,按上了手印。
萨仁公主从头到尾没有说什么,古蛮原来有恃无恐也是因为这百来号人基本都是蒙古人,公主自然会庇护他们,谁知道公主把是非对错摆在民族之前,并没有一味地维护他们,而乔家也没打算赶尽杀绝,一直是打算利用他们的。
等到早上,二介山庄的另一批人马也到了,古蛮这才恍然大悟,他带来的人都是蒙古人,而剩下这些则什么人都有,他们这些人跟他和他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服气乔十六,是乔十六的亲信。
根本从头到尾就是要一部要疏清二介山庄内部不稳定因素的大戏,枉费他还自以为机会来了?
后来的一批二介山庄的人马压着长长的马车队,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队,这是把二介山庄搬空了嘛?
然后古蛮就看见他们从马车上不停的往下搬运物资,很有组织的分发给奴隶军,哦,不,新军,甚至好像还每个人负责带领一队新军?特么这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分明很熟悉!
原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乔十六做了这么多事,自己都一无所知!
等到整个新军吃完肉粥,喝饱牛奶,换上新衣服,整齐的列队的时候,因为身为其中一员,古蛮并不能看到完全的雄姿,可看看身边人的精神面貌,他知道,在关外东北这一片,乔家势必也将横着走。
“一树红花照碧海,一团火焰出水来,珊瑚树红春常在,风里浪里把花开。”
两千人浩浩荡荡的人马根本不可能遮掩行踪,于是,还唱着歌,嚣张的不行,休息的时候,乔巧巧还给这些人讲歌词里的字怎么写,都是什么意思,反应的是什么精神。
嘻嘻,别的不会,红旗下长大的咱,谁小时候还没学过几首红歌,精神境界提高了,当年咱们都是赤手空拳打败别人飞机大炮,现在新军吃得好,穿着好,武器锋利,将来还能配上火统,
行至秦皇岛附近新军已经有三千多人了,沿路居然有人来投,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迫的。
自愿的,乔巧巧都给了安家银子,一百两一个人,被迫的就是路上遇到哪些横行乡里,不长眼劫道的等等,都是精壮的汉子,通通带走。
左军、小丁带着粮食补给在一支北军的陪同下,等在长城最东的关口。
远远听到歌声,两人相视一笑。
“报告,大忠易国公府新编亲卫军长官程进成向北军将军报备。”
乔巧巧这才知道大程叔原来叫程进成,捂住嘴偷乐,她和乔十六隐在人群中,事情都交给大小程叔去忙。
乔巧巧虽然藏在人群中,但她的消息也已经被送到京都。
武英殿里,皇帝、太子都在,听说乔巧巧挖空心思弄了一支国公府的亲卫军出来,都是错愕的很,纷纷观察乔国公的脸色,因为这事乔国公是完全不知情的。
当年他是有亲卫军,可他四十年前就回到京都,亲卫军里年纪最小的人都要六十好几了,早就名不存,实也亡了,他又不可能再去作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还可以看见亲卫军被新编。
于是,他板着脸道:“该死个程进成,谁准他建亲卫军的,他哪里来的军符?”
一支军队要名正言顺,首先要在军部有档,军部承认你的存在,其次要有资格组建的人手持军符作为信物,所以乔国公的点在这里,多一支军队没什么不高兴的,但是别乱搞给他惹麻烦就行。
鲍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军符在乔十六手里,他已经上了请罪折子,称之前十六年自己重病,记忆模糊,最近恢复了,所以特意上折子请罪!”
乔国公连惊讶都来不及发出,张大嘴巴,跌坐回昨晚上,表情苍白,好一会才忍不住欢喜的眼泪,忙跪在地上向皇帝请罪。
“老臣,老臣……”却一句话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