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北风,刮的人脸盘子都要结霜,要是迎风还要骑着马,那滋味,感觉脸皮已经不能要了。
朱琮谋风尘仆仆的赶到京都,第一件事情还是先回去大内见过皇帝、贵妃,对于这些看起来只是表面上的礼仪,他没有因为年纪渐长,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敢有一点点忽略。
人心最是微妙,处在皇帝这个位置上,身边不怕没人进谗言,亲父子相处也不该仅仅依靠信任。
乔巧巧用完中饭,翘着腿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人终于出现了。
朱琮谋第一眼就看见穿着单薄的乔巧巧,他们穿的像冬天,而她却还在秋天,然后模样相似的两个男子出现在她身后。
乔巧巧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你来了?”
“这两个,哪个是萧萧,为什么还有点像?”朱琮谋见面第一句居然是。
乔巧巧和萧萧双双脸黑,然后一齐瞪着七子,还没说,仔细看还真有点像,要不是他们之间太熟,他们也不会没发现这个问题。
七子脸红,又转青,你们看我干吗,这能怪我吗?
“咳咳!”乔巧巧假意咳嗽两声,才道,“萧萧,这是太子。”
“殿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萧萧,这位是我现在的护卫长七子。”乔巧巧又向朱琮谋介绍两人。
朱琮谋上下打量萧萧,听说乔巧巧找了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的,那时候他就想,已经早婚了,还找个小的,这不是残害未成年少男嘛?
今天一见,这个萧萧长的高大,眼神也饱含风霜,是个经历过事情的,还行吧,总算看起来不像未成年少男!
“喂,你是不是有新欢了,这旧爱死了也不见你有半点悲伤嘛?”乔巧巧突然开口道。
朱琮谋闻言一顿,赶紧一甩披风快步往房内去。
其他人留着原地全都面面相觑,七子忍不住吐槽,还真敢说。
田伴那一脸尴尬,让乔巧巧忍不住疑心道:“怎么?被我说着了?”
田伴赶紧背过身去,此时也没过多久,朱琮谋就从房间里出来,他问:“查清楚了嘛?”
乔巧巧摇摇头,又道:“事情有些复杂,死的实在太惨了,中了毒,吞了金,上了吊。自己呢?也有些作死,不能排除自杀的可能。”
朱琮谋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不是应该说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吗?
“怎么感觉你对她有怨气?不会是你杀的吧?”朱琮谋又半真半假的问道。
乔巧巧龇牙,做出一副很坏的模样,道:“对于一个当着我面溜须拍马,后背咒骂我、要我好看的人,我这宽阔的心胸还不至于要她的命,但是对于一个野心勃勃随时可能给我招来杀身祸的人,我没准会动手。”
这话说完,乔巧巧自己眼神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很快,注意力转移回来,她道:“哦,你要节哀,一尸两命,这辈子头一个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朱琮谋闻言倒退两步,什么这辈子,两辈子都是头一个孩子,他刚想回去房间再看看,忽然又顿住脚步,危险的眯起眼睛道:“她怎么敢?”
第五羽不该怀孕,这事他还特意跟她解释过,保证过,哪怕带她来别院,把她扔在这别院,他也从来没有打算违背自己的诺言,可是她怎么敢?
田伴连忙跪下请罪,他是东宫实际上的总管,大大小小的事多应该他负责,这看着太子的女人和喜汤的事情,以前他都是亲力亲为的,他怎么也不能想到第五羽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虽然他年轻,这事也是刚刚开始办,可在大内就算没见过,听也听过无数遍了,什么事情也没有龙子凤孙的事更重要的,这个第五羽好手段,他突然也有弄死她的冲动。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朱琮谋搓着手给自己找理由。
“需要审一审她身边的人,我估计她认回第五家后,又跟第五家有关的什么人接触过。我最近还遇到一桩案子,东郊水盈庵是个淫寺,不知道什么人窥探到秘密后把全庵的尼姑都杀了,还抓走了妙祝师太。目前得到的线索就是跟郎政博的儿媳有关,郎家、第五家牵扯其中。同一时间,两个案子都有关于第五家的,我猜测这两个案子之间可能有些联系。比如凶手是同一人!”乔巧巧解释道。
朱琮谋听完诧异的看了一眼乔巧巧,他虽然相信乔巧巧不会无缘无故烧毁水盈庵,但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个大的牺牲,不顾自己的名声,保住淫寺的秘密。
“这么看我干吗?我的赫赫凶名,不差这一桩。!”乔巧巧傲娇的道。
赫赫凶名?你在搞笑!
众人无语。
朱琮谋觉得乔巧巧过于小心,居然等着他回来才第一次提审,难道还怕他不相信她吗?
自己做事小心翼翼力求完美,有时候也是因为受乔巧巧的影响,有些事情她做出了,让他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却意外心里很妥帖。
其实乔巧巧这次就是懒,冬天她明显要比往常更懒散一些。
“……你以为你在保护她,却实际上你的隐瞒只好加重她的嫌疑,等我什么人查不到的时候,我只好推她出来了,我有家有口的,可不会像你这么维护她。”乔巧巧道。
朱琮谋也有闹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没有傻的现在去破坏乔巧巧营造的这个氛围。
所有的人都审过一遍之后,乔巧巧就直接认准了这名护卫。
乔巧巧又对朱琮谋道:“太子殿下,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恩典,如果是其情可悯的错误,我们就免一次,可好?”
朱琮谋额头折子起了三层,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护卫见状,赶紧趴在地上交代,其实他也不想死,可之前鬼迷心窍做了隐瞒,一时又不好翻供。
“……我看见司寝大人把小薇姑娘推倒在地,骂她骂的特别难听,不堪入耳,然后小薇姑娘就哭着离开了。我保证,那时候司寝大人虽然模样有些疯癫,但确实还活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