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罚不罚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管之前在心里怎么骂“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见到儿子安然无恙归来,蒋秋云只有开心,其它什么都无所谓了。
英伟达的心自然没这么软,忍住对飞虎的好奇,冷冷瞧着儿子,沉声问:“考核可曾通过?”
“自然。”
“凭证呢?”
白虎胸前有一撮银灰色的毛发,凡通过考验的英氏子弟,都会被赠予几根,用来作为凭证。
可英雄挑战的是白山君,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压根儿没提这茬儿。
挠了挠头,英雄道:“回父亲的话,孩儿没有拿到毛发凭证,但外面那只大猫是孩儿专门抓回来孝敬给您当坐骑的,您看这算吗?”
此言一出,别说那些大臣了,就连英伟达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插翅白虎,少说也是虎王级,甚至兽王都说不定。因此,英雄刚刚的亮相虽然骇人,但场间众人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何清欢。
虎王给圣人当坐骑,这一点都不奇怪,圣人的徒弟骑一骑师父的坐骑,也理所应当,可现在听话音,那虎王竟然是英雄抓的,这特么说给鬼都不信啊!
“呵呵!”李鹤轩干笑一声,“殿下真会说笑,圣人乃是您的恩师,他老人家把坐骑赐给您用,已经足以令人称羡了,实在不必呵呵呵”
“不必什么?”英雄问,“打肿脸充胖子吗?”
“殿下比喻精妙,微臣佩服。”
英伟先一派的官员们顿时哈哈大笑,忠于英伟达的大臣们则都面露尴尬,还有的连连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感慨模样。
很明显,没人相信英雄真的能抓来一头虎王。
甚至有人暗暗的想,或许他根本就没能通过考验,是何清欢爱徒心切,所以借了坐骑给他撑面子,谁知他不懂谦虚,竟然口出狂言,简直愚蠢至极。
这样的人若是继承大统,霜州未来堪忧啊!
像是看不见众人的鄙夷目光似的,英雄笑嘻嘻的问何清欢:“师父,您的信誉还坚挺吗?”
何清欢摇头:“刚才师父没要脸,估计他们不会信。”
“这样啊,那算了。”英雄一脸这个师父真没用的表情,气的何清欢差点儿要清理门户。
“你们都不相信飞虎是本殿下抓的?”
英雄环顾四周,没人回答,但大多数人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
“嗯,很好,既然你们不信,可敢与本殿下打个赌?”
众臣面面相觑,李鹤轩问:“赌什么?”
英雄想了想,对英伟达施礼:“父亲,孩儿想求一个恩典。”
“说。”英伟达淡淡道。
“孩儿想拿父亲的一个承诺做赌注。这个赌约若是孩儿输了,那么接下来无论李大人奏请何事,都请父亲无条件准许一件。”
闻言,英伟先双目一亮。
蒋秋云皱起了眉:“胡闹!朝堂大事,怎可儿戏?你”
英伟达抬手制止妻子,深深看着儿子的双眼:“想好了?”
“孩儿确定。”
“嗯,寡人准了。”
“谢父亲!”
英雄咧嘴一笑,又对李鹤轩道:“陛下的一个承诺何其珍贵,让李大人拿自己的六阳魁首来交换,应该不亏吧?!”
李鹤轩的脸色瞬间变白。他依然不相信英雄能凭一己之力捕捉驯服一只高阶白虎,就算这位殿下突然开了窍,在斑奴山飞速晋升,也不可能一下子从一品升到八九品。
然而,英雄如此笃定的赌约又让他心里打起了鼓。
若是自己选择退缩,万一事后证明英雄是虚张声势,那自己今晚所做的一切就都白搭了。
陛下必然已经恶了自己,大宗正也会因此疏远,里外不是人,前途尽毁。
可是,如果英雄说的是真话
明哲保身?还是富贵险中求?
“李大人方才指责张大人时,不还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嘛,怎么轮到自己,倒成了胆小鬼呢?”英雄讥讽道,“难不成,李大人的忧国忧民,民泰民安,只是嘴上功夫?”
感受到英伟先投来的犀利目光,李鹤轩脸色一阵白红变换,咬咬牙:“为了陛下,为了霜州,一颗头颅又有何惜?本官与殿下赌了!”
“好!”英雄竖起大拇指,笑容灿烂,“就冲李大人这片丹心,放心,若是你今晚死在这里,本殿下保证会照顾好你家中妻妾,让她们一生无忧的。”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李鹤轩则气的险些吐血。
他之前还拿英雄的银魔名声做文章,这会儿人家就惦记上他的妻妾了。可想而知,若是他真的死了,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众人笑柄,家族脸面丢尽,九泉之下都别想安稳。
“殿下恁多言语,可是在心虚拖延?大可不必,本官一身正气,既然应下赌约,就绝不会反悔,请赶快证明自己吧!”
英雄摇了摇头:“要不是因为我家阿花飞了几百里,刚刚只吃了几个人,肚子还饿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殿下自证?”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块金牌和一封信,朝众臣示意了一下,然后双手捧着对英伟达道:“父亲,此乃英氏第九房族老英虬的腰牌与亲笔证明,请您过目。”
英伟达已经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不必了,腰牌交于族中长辈验看,证明信就直接众臣传阅吧!”
“是。”
将金牌交给走过来的宫侍,英雄把信封杵到李鹤轩面前,“请李大人先看吧!”
李鹤轩的脸已经毫无血色,抱着仅剩的一丝侥幸接过信封,手指颤抖个不停。
信上字数不少,密密麻麻,前面大半都是英虬对英雄的赞誉和对英氏一族再次大兴的寄望之词,能够证明英雄通过考验并降服飞虎的话只有最后寥寥一句。
但这已经足够了。
了解英氏的人都知道,英家第九房世代守卫斑奴山禁地,几千年来从不插手俗务,超然物外。更何况这还是族老的亲笔信,若是连它都不能证明,还有什么能够相信?
噗通,李鹤轩瘫坐在地,满头大汗,如丧考妣。信纸飘飘晃晃落在另一名大臣脚下,立刻被捡拾起来,争相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