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此人对于上古结界十分了解,否则不可能找到封印最薄弱的地方施以法力。”
“所以……”
说到这里李清风忽然停顿了一小会儿,用不确定的眼神与林清玄对视一眼后,这才迟疑的嘀咕:“依我师傅的分析,那晚打开结界放走天蜈精,并且盗走天元珠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峨眉中人,并且只有仙宗的前辈才有此能力……”
“唔。”
林清玄淡然的应了一声,神情间看不出什么变化。
其实聪明如他,早就已经隐隐料到此事有可能是内奸所为,只是这番话从李清风这个幻音洞大弟子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味道。
当下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吩咐道:“如今的修仙界风云诡谲,咱们峨眉自己人都防不胜防,对于法海这个外人,自然更不能掉以轻心。”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夺回天元珠,然后生擒或者诛杀天蜈精,其它的一切等返回峨眉再议。”
既然林清玄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纵然朱清云心中还有些疑惑,却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况且她与林清玄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这位大师兄的人品是完全信任的。
至于李清风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本就是三人中入门最晚的弟子,从下山以来就唯大师兄之命是从,何况此人又是一个铁憨憨,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机,自然一切也是听从林清玄的安排。
三人匆匆商议一阵后,最终以求大同存小异的方式结束了今晚的计划,一并返回客栈中休息。
且说天蜈精在天击引雷诀的强力攻击之下,不得已使了一个傀儡之法脱身,然后负伤带着地鼠精匆匆逃回到了玉皇顶的山洞中藏了起来。
原本前几日他的伤势就没有痊愈,这回又被法海小和尚联手朱清云一顿胖揍,那更是伤上加伤。
先不说法海那达摩禅杖中蕴含的强大佛气消弭掉了天蜈精不少的法力,单就身上被天击剑划伤的几处地方,也已经使得天蜈受伤颇重,再加上最后为了躲开天击剑引发的九天紫雷,他还强行使了一个分身之法逃离,这分身虽是假的,但却也耗费了上百年的功力。
如果说先前天蜈精已经恢复了七成的功力,那么今晚一战之后,他就只是一个半残的精怪了,届时别说碰到法海,就算是碰到朱清云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若是峨眉三子联手,那天蜈更是死路一条。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最近几天的经历,堪称天蜈将近三千年漫长岁月中最屈辱的一段日子。
想他当年与峨眉的陈抟老祖大战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指点江山的气势更是无人能及,就算在妖界他也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现如今却被几个峨眉的小辈外加一个小秃驴欺负到死,这简直就是生平的奇耻大辱。
最令他感到愤愤不平的是,好不容易逃出了幻音洞的结界,原本以为就此恢复自由之身了,不想却还要被一个神秘的天罚仙君所驱使,到如今却连天罚仙君究竟是何方神圣都一无所知。
再加上如今身上又受了重伤,更是严重打击到了他的士气,以至于一回到玉皇山便将地鼠精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将原本就身受重伤的地鼠精给摔了个眼冒精星,就差没当场晕厥。
然而地鼠精这回也确实有些理亏,没去监视许汉文也就罢了,居然还躲到秦百万的家里窥视人家的女儿,这才招致杀身之祸。
如今被天蜈冒死给救了回来,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所以哪怕被重重摔在地上却也不敢有半句抱怨,只得强忍着身上的巨痛,趴在原地等着天蜈发话。
“不是叫你暗中监视许汉文的一举一动吗?”
“怎么会忽然招惹上那金山寺的小秃驴,甚至连峨眉仙宗的弟子也给引来了!”
“你这地鼠精到底是怎么办的事?”
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之后,天蜈精坐在石榻之上,双眼如同深夜里的寒星般盯视着地鼠精,略带些怒意询问起来。
“大……大王……”
在天蜈精强大的气场面前,地鼠精整颗心早就已经忐忑不已了,如今被天蜈这一质问,更是有些惊恐万分。
当下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的回应:“小妖也不知怎么就招惹了法海和尚,更不知峨眉的女剑仙从哪里冒出来的。”
“今日也幸赖大王法力通神,这才能得以脱身,否则小妖定然性命不保,大王的救命之恩,小妖今生愿当牛做马以报之……”
这地鼠精倒也还算情商颇高,并没有直接回应天蜈精的质问,而是避重就轻捡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进行答复。
甚至在结尾处还不忘拍一个彩虹屁,倒是瞬间使得天蜈熄了几分怒火。
“唔。”
天蜈此时因为身受重伤的原故,倒也懒得与这地鼠精计较什么,当下略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今晚为了将你从天击剑下救出来,几乎损耗了本王近五百年的功力。”
“眼下必须得闭关些时日静养身体,待到功力全部恢复之后,再作其它的打算。”
说到这里他又扫视了地鼠精几乎快要被天击剑斩断那条腿,当场以指作剑隔空疾点,一股阴寒的妖气自天蜈手指中迸发出来,直接朝着地鼠精的腿伤处弥漫而去。
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被阴寒妖气包围后,鲜血瞬间止住,那已经露出白骨的腿伤处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嫩红的新肉,几乎就在转眼之间,他那条鲜血淋漓的右腿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伤口,简直婉如新生一般。
同时那股强大的妖气又缓缓流入地鼠精的身体里,将他紊乱的气息也瞬间给调理顺畅,最后妖气流入他腹下的气海之中,与丹田内那三百年的修为融成一体。
如此一来,地鼠精的伤势几乎转眼间就好了一半有余,就连修为也比往常提升了三分不止。
“多谢大王的厚赐。”
地鼠精何其聪明,一见天蜈居然在最弱的时候刻还渡功力给自己疗伤,内心除了有些感动之外,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忐忑。
很显然,以他对天蜈的了解,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依天蜈那一毛不拨的性格,怎么可能凭空渡他将近百年的功力呢?
何况天蜈自己今晚在天击剑和达摩禅杖的攻击下也损耗了近五百年的功力,在这时候还舍得分出一百年功力给地鼠精疗伤,唯一合理的解释,那便是又有新任务布置了。
所以地鼠精伏在地上跪拜之时,心中着实是又惊又喜。
“唔。”
天蜈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淡然吩咐道:“你的腿伤虽然已经被我用法力修补好了,但伤口处还有天击剑的剑罡弥留,恐怕还得修炼两三日才能彻底清除。”
“这两三日的时间内,你暂且不要到处走动,留在洞内潜心修行,同时也替本王护法。”
“本王被那达摩禅杖化掉了数百年的功力,恐怕短时间内很难重新补足,在这段时间内,玉皇山的安全就由你守护了。”
“小妖谨遵大王之……”
“呱呱……”
不等地鼠精把话说完,忽闻一阵类似寒鸦的叫声从谷外传了过来,声音凄厉中带着三分急促,听起来很是渗人。
接着便见月光下黑影闪了闪,一只巨如脸盆的血蝠已经幻化在了谷中的峭壁之上。
“血蝠,你怎么又来了?”
一见前几日那只颐指气使的血蝠出现在山谷中,顿时天蜈感觉心中有些不悦。
无奈这血蝠是血魔老祖的亲信,他倒也不便于当场发作,不过以他对血魔老祖的了解,恐怕血蝠这回又是来给他下命令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心中才会不待见血蝠。
“我不来谁给你们治伤?”
那只巨大的血蝠站在山谷峭壁之上,嘴巴一张一合的回应,同时又用不屑一顾的眼神扫视了天蜈一眼,眼神中还带着些不耐烦的神情。
很显然,这只血蝠同样也不待见天蜈,只不过有任务在身,才不得不与天蜈接触罢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但见那血蝠疾速的煽动了一下翅膀,一个小小的紫色檀木盒子凭空幻化了出来,笔直朝着天蜈的方向疾飞而去。
那盒子规格并不大,约莫也就半个巴掌的大小,但做工却是颇为精致,而且还是用上等紫檀打造,上面镌刻着一些铭文和图腾,外观十分精美,一股古典的气息迎面而来。
很显然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古物。
“这是何物?”
天蜈一脸不解的伸手隔空将檀木小盒子吸到了掌心,略微打量了一眼,立即被檀木盒子上的图腾给吓了一大跳。
估计天蜈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紫色檀木盒子上方,镌刻的内容居然是一个阴阳鱼图案,在阴阳鱼的下方还有一只小小的玄龟,雕刻得栩栩如生。
对于天蜈来说,这个图案一点也不陌生。
早年他与陈抟老祖大战之时,陈抟老祖当时所着之道袍,上面也用丝线描绘着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下面则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玄龟图腾。